英落醉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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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战寿州(一)

周军首战大获全胜,气势汹汹直奔寿州杀去,寿州主将刘仁瞻闻周军将至,自知敌众我寡,要保全城郭,欲学昔日张文远大破逍遥津,乘敌人立足未稳,出城一战,一战以挫其锐气。

且说这一日,大周兵马到在寿州城下,见城头之上旌旗虚掩,突然之间鼓号齐鸣,旌旗展开。自城头悬下四面巨幅将领画像:

由左到右第一位,见此将,儒雅风范,头戴帅字黄金盔,身穿黄金甲,外罩大红争袍,手持亮银长矛,坐骑宝马特勒骠,往脸上观瞧,面如冠玉,微合凤目,鼻直口正,唇红齿白,五柳长髯胸前飘摆。尊驾后树一杆大纛旗,龙飞火焰儿,上书四个大字:卫国公李。画上提诗曰:

凌烟阁上书公绩,

智勇双全第一人。

金甲长戈平海内,

文韬武略纵凡尘。

紫袍玉带安天下,

羽扇纶巾统九军。

历尽黄沙千古事,

西风常哮吐谷浑。

画上这位大将军非是旁人,正是那大唐名将,人称他李卫公:李靖李药师。

由左到右第二幅,见画中将,雄风威武,头戴乌金盔,身穿乌金甲,外罩皂罗袍,手持亮银双鞭,坐骑宝马踏雪乌骓,往脸上观瞧,面如黑炭,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大耳朝怀,海下一部漆黑钢髯。尊驾后树一杆大纛旗,上书五个大字:鄂国公尉迟。画上提诗曰:

赫赫威名扬四海,

昭昭武猛画凌烟。

洛阳城外扶危主,

玄武门旁救御前。

马上勇驱兵百万,

营中豪饮斗三千。

尉迟常裂突贼胆,

东向长安拜可汗。

这位大将军非是旁人,正是大唐名将尉迟恭尉迟敬德。

由左到右第三幅,见画中将,英姿飒爽,银盔银甲,素白袍,手持方天画戟,背背震天弓,坐下白玉马,往脸上观瞧,面似浮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口似涂朱,牙排碎玉,大耳相衬,三柳墨髯胸前飘摆。尊驾后树一杆大纛旗,上书五个大字:平阳郡公薛。画上提诗曰:

武功盖世无人比,

敢笑温侯不俊雄。

神箭三支安塞外,

画戟一杆震辽东。

素袍六阵长风舞,

白马三山烈血红。

拓土开疆安社稷,

汗青千古载英名。

此位上将军正是大唐名将薛礼薛仁贵。

由左到右第四幅,见画中将,虎老熊威在,头戴黄金盔,身穿黄金甲,外罩大红袍,手持天命战戟,坐骑宝马九花虬,往脸上观瞧,方圆脸盘,面似淡金,浓眉大眼,鼻直口正,五柳银髯胸前飘摆。尊驾后树一杆大纛旗,上书五个大字:汾阳郡王郭。画上提诗曰:

一腔热血安天下,

满鬓银霜救庙堂。

千里神虬驱虎豹,

百斤宝戟扫八荒。

功名烈烈千秋颂,

孤胆威威万古扬。

膝下儿孙皆富贵,

十全老将邑汾阳。

此位老将军正是大唐名将郭子仪(字同名)。

话说这南唐虽是偏安一隅,但庙堂上下素来以大唐正朔自居,今这寿州主将刘仁瞻在城头悬挂这四位大唐战神的画像,城下周军将士一见不免心生畏惧。再不多时,只听辕门三声炮响,城门大开,刘仁瞻帅军五千自城中而出,三军列阵完毕,刘仁瞻一人纵马军前,对面柴荣上下打量来将:见他头上鹦哥绿扎紧,鹦哥绿剑绣,外罩大红的征袍,胯下一匹枣红马,掌中横端一口三庭大砍刀。往脸上看,面似浮粉,卧蚕眉,丹凤眼,三柳长髯胸前飘摆,活脱脱白面关公在世,不由得柴荣心中暗赞:好一员上将军,有此等人辅佐,看来南唐气数未尽。回头再说刘仁瞻,往对面阵中观瞧,见黄罗伞下一匹逍遥马,金鞍玉镫黄绒丝缰。马上端坐一人,生得面白如玉,眉目舒展,准头端正,身着金盔金甲锦袍玉带,手里倒提着九环金锋斩将刀。仁瞻料此人必是周主柴荣,左手攥拳振臂高呼道:“三军儿郎听真,今北虏无故犯我边境,欲杀我妻子,夺我良田,我辈食君禄,当报君恩,今大敌压境,家国危难,唯求一死报国,若城破之日,某必不求独活!”三军闻言无不动容。

仁瞻持大刀指向柴荣道:“三军儿郎!本将军特传陛下圣命,有斩柴荣首级者,赏银万两,赐万户侯!三军儿郎,封妻荫子更待何时!”,言罢,挥刀策马向敌阵中杀去。有道是将勇兵雄,再看手下五千敢死军,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将士们高声呐喊:“誓杀北虏”,仿佛杀神附体一般跟随主将直杀向敌军阵中。周军将士见状皆惊,一人退,个个退,转瞬即溃不成军。刘仁瞻也不顾旁人,直向黄罗伞盖下柴荣而去,柴荣吓得大惊失色,踅马要跑,说时迟那时快,刘仁瞻已杀到近前,挥刀朝柴荣便砍,正在此时突然之间自半空中打了一声霹雷道:“老儿,休伤我家大官人!”,随喊声半悬空中飞跃而来一员小将,身穿唐猊镀金宝铠,手持紫金降魔棍,好似天降飞将,书说来人,来人正是前文走失的郑恩。

原来他因为受不了军营中伙食清寡,便一个人跑出去打野,逢前文周军败走,自己迷失道路,东一头西一头胡乱奔走,也不知几经日月,这一天来在一座荒村孤庙,抬头观看庙宇正中牌匾上书八个大字,郑恩也不是识字,书中暗表,上书乃是:“佑圣玄武灵应真君”(真武大帝封号),正是一座真武庙,郑恩进入庙中,也识不得是哪位神仙,却只见正中神像座前供桌之上摆着拳头大小面捏的九牛二虎十一个馒头,面牛头对头摆成一个圆圈,两侧各放一个面老虎,郑恩这几天都没有正经吃饭,只是在路上胡乱抓了些草虫和野果充饥。此时间见了吃食也顾不得许多。抓起牛虎来便往嘴里塞。方才囫囵吞下,就觉得四体膨胀,五脏俱裂,经脉逆行,疼的他头上渗出豆大汗珠,身体蜷缩作一团,满地打滚。心中暗想,必是自己偷吃贡品冒犯了神灵,嘴里还连声叫嚷:“神仙爷爷饶命啊,神仙爷爷饶命……”,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去,他只觉得身轻如燕,待他方要起身,只听脚下轰隆隆一声巨响,他觉得身子一颤,须臾整个身子陷入地下,再睁眼,眼前一片漆黑。猜量是来在一座地洞之内,抬头观瞧,见自己左前方,混然趴着一兽,二人多高,双眸子放出红光,右手侧,趴着一兽轮廓比左边那个略小,双眸子放出绿光,郑恩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再加他生性胆小,此时刻,只顾双手抱头,身体龟缩在地,浑身发抖,那身下的尿泡倒也争气,微微一颤,一股剩水,滩湿了裤裆。说时迟那时快,左边那红眸子巨兽迅疾扑了上来,郑恩听得恶风不善,下意识挥出左拳,只听嘭的一声响,郑恩只觉像是打在纸糊的灯笼之上,那拳头正击中那兽的胸口,一道血光迸溅,那巨兽一声惨叫,遁逃不知所踪。再那绿眸子巨兽,也随即扑了上来,郑恩又下意识挥出右拳,正击中那巨兽的下腹,如是者复,又是一声惨叫,那兽也遁逃不知所踪。过了许久郑恩听四下没了动静,这才睁开双眼,见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魂归地府,只想起小时候母亲曾对自己说过:“人若是死了,变化作鬼魂之后,再咬自己的食指便不知疼痛”,于是吭哧就咬了一口食指,直疼的自己浑身一栗,这才知道,自己安然无恙,想起方才的状况,心下奇怪,为何二兽如此不经打,一边寻思,一边生了火折子,借助微微的火光观瞧,见地上有两滩血迹,血迹当中分别有一心一胆,猜测可能是从二兽身上掉落的,方才庙中那面做的牛虎,不过吃了一成饱,见这心胆也顾不上生熟就往嘴里塞,一边大口撕咬咀嚼那心胆一边嘟囔:“要是再来上一坛好酒,那可就更安逸了……”,此时这心胆吃得他脸上手上都是血迹。吃完往前行走数十步一条小径过去,前方一个方圆数十尺的圆形石洞,洞中间有一个白玉石床,石床上盘腿端坐一个白骨骷髅,那骷髅身穿一件唐猊镀金宝铠,手拿一根紫金大棍(紫金降魔棍),身披一件大红战袍(避火袍),还有贴身穿着一件龙鳞软甲——这四件宝贝皆有无穷的妙用,皆在后文分解。说也奇怪平素郑恩他见了村头的乱葬岗都怕得绕路而行。如今见这白骨骷髅竟然没有丝毫胆怯,见了那一身的穿用更是喜欢。掠下它们自己披挂应用起来,竟然为自己定制一样,合身应手。一时间无比的欢喜,胡乱舞起那大棍嚯嚯生风。舞了多时方才罢手,心里却越发对这洞府多了许多好奇,他绕过石床再往前行,沿着窄窄一条曲径向前,过了一道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出现方圆百尺一个洞府,洞府中央有一丈多高十丈多宽,一面巨大的水墙,自洞顶倾泻而下,也不知那水中有何异物,见那水墙四放荧光直可鉴人,郑恩走过欲要用水清洗嘴上脸上的血渍,到在近处方见那水墙上自己的映像竟然是一只白色的猿猴,自己往东那白猿偏偏往西,自己向前他却后退,自己大笑他就大哭,郑恩心下奇怪,手指那白猿大声骂道:“你个龟孙竟敢戏弄杂家,看我不把你砸个粉碎”,说着自己挥动手中大棍向前砸去,却见那白猿举起大棍招架,只见郑恩手中大棍与白猿大棍交接之处,金光迸现,嘭的一声巨响,郑恩只觉虎口发烫,一股力道传过大棍,身子一摇晃向后退了数步。郑恩好生气愤,口中骂道:“奶奶的,你敢欺辱杂家,看我不打死你这龟孙!”说着,再挥棍打去,白猿举大棍相应,双方只对过几招,郑恩头上就被揍了一棍,活生生打出一个小馒头,再十几个回合下来,郑恩头上多了几十个小馒头,身上也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无论郑恩怎样出招,那白猿只前后拆换二十式的棍法,一边打还一边念歌诀道:

起势梅鹿扬尘土,仿似风雨迷眼珠。夜叉劈腰砸千斤,左右闪打破千军。

三星穿云快如梭,文王拉杆虚含实。吕布托戟败阵走,踞步打棒突然袭。

猿猴棚梁挡千钧,跳步背棍吓唬人。孙圣降妖技兼智,牛郎担柴藏虎力。

千斤坠地妖成泥,风扫落叶一刹时。三绞缠丝碎断肠,打破元门高一枝。

乌龙旋风扫千军,连打三棒制魔息。鲁班棚天云雾散,孙圣劈山似雷击。

上步隔墙似钱门,转身劈打破脸皮。白猴亮棍凯旋归,猿猴棍法卓技艺。

二人你来我往打在一处,却总是那郑恩被打。不过经过几百个回合下来,郑恩却也照猫画虎,一边和那白猿过招,一边暗暗记下那歌诀和对应的招式,直到后来,竟能达到那白猿如何出招,他便也能如何应招,总算是打了个平手,书中暗表,至此业已过了两个时辰了,郑恩此时也累得气喘吁吁,口中骂道:“你个龟孙,今儿,爷爷着急去寻我家主人,没工夫和你这厮理论。来日若是再叫杂家遇上,定然打你个脑浆迸见。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话音未落,只听啪啪两声响,郑恩只觉得两腮生疼,嘴角流血,他方又要骂,看白猿一手持棍,一手掐腰,厉声呵斥道:“既要去寻你家主人,还在这里和你家祖宗斗嘴,看我不打你这不肖的畜生!”,言方罢,郑恩就觉得屁胡上被重重踹一脚,紧接着又是数个巴掌和飞踹,打得他连滚再爬。正在此时,听身后有人大声呵道:“狗贼,尔往哪跑,还不还我四宝……”郑恩回头观瞧,喊话的正是那白骨骷髅,他身后还带领着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众白骨士兵,左右还有想必是先前被自己打跑的二兽,此刻借助水墙的荧光见了分明:那二兽中轮廓大的红眸子那个乃是一只巨熊,小一点的绿眸子那个乃是一只大豹,他们一并追将过来,郑恩自知偷了人家的宝物,吃了人家心胆,理亏在先,又舍不得将宝贝归还人家,便慌忙向水墙后跑去,那水墙往后弯弯曲曲的一条小路,伴着小路是脚下溪水潺潺,小路尽头有铜钱大一处亮白,郑恩猜测许是洞口,便直奔那处跑去,到了洞口观瞧,原来这洞口悬在一个几十米高的瀑布当中,前方是陡峭的悬崖,下面是碧水深潭。郑恩也顾不上多想,飞身一跃便跳了下去。随着他这一跳,身后追来的骷髅野兽转瞬消失,只剩下一个道士站在洞口,见他凭风而立,望着坠落潭水中郑恩的身影叹道:“唉,你个憨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只说我是前世欠下你的,如今你吃了这九牛二虎力,熊心豹子胆,习得白猿棍法,又有四宝护身,而今往后,红尘中富贵也是因得它,祸患也是因得它,此皆尔的命数,你也怪不得为师我了……”

——

此位仙人的来历暂且不表,单说郑恩,从绝壁跳下深潭竟然安然无恙,游上了旱地面,四下张望,也不知身在何处,便开始到处寻觅他家主人程子逸,误打误撞,来在两军阵前,见世宗有难,这才以棍撑地、飞身跃到近前搭救。二将交手,刘仁瞻那是南唐名将,他岂把这憨憨傻傻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举大刀朝他砍去。郑恩见对面大刀来在头顶上方,挥手中大棍向上招架,只听“特琅琅”震天巨响,两兵刃碰在一处,又是咻的一声,刘仁瞻手中大刀被振开数丈开外,他只觉胸口血气上涌,嗓子口发咸,忙气沉丹田,镇住气脉,方才压住这口血,没有喷在当场。郑恩此番出场,这一出手就技惊四方,即救下圣驾,又震住南唐名将,可说是一棍闻名天下,再说刘仁瞻一面调转马头捡拾兵刃,一面心中思量:周国帐中武将我心中如数家珍,这一员小将又是何来一位,如此威猛。回过头来,二将再次对阵,刘仁瞻举刀指郑恩道:“来将通报名姓再战,某家刀下不死无名野鬼。”

郑恩道:“老儿听真,我乃是程府上大大大的安童一名,我家公子,恕个罪说,乃是当今鲁王千岁,柴大官人乃是我家公子的义兄。”

刘仁瞻听郑恩这一通报号,只听个一头雾水,什么程府上的安童,什么柴大官人?

大喝一声道:“呔,乳臭未干你个小儿,两军阵前,竟敢欺瞒本将军。看我斩儿的首级!”说着挥刀向马前郑恩砍去,郑恩举棍相迎,刘仁瞻自知论力气占不得便宜,忙又变换招式,二人又战在一处,话说这刘仁瞻虽然嘴上逞强,奈何力所不及,只敢轻接巧迎,不敢和郑恩硬碰硬,由此已战在下风,又一则,趁二人对战之时,周军已经收敛了人马,将他和手下五千军兵团团围在城下,战势已变,速战变成鏖战,不由他心中无主,与郑恩方才战了几个回合,手中招式渐乱。一个没注意,手中大刀又碰上郑恩大棍,随即又被撞飞出手,郑恩趁机一个旱地拔葱,飞起一棍直奔他头顶打来,仁瞻再欲躲闪,业已不及,心中暗念不好,只得闭眼受死,却只听头顶上“锵”的一声,再一睁眼,见大棍从自己身旁劈风而过,原来方才不知何处飞来一只金镖正好打在棍头,这才救下自己性命。听阵东边有人高声喊道:“父亲勿惊,孩儿来也!”随声而来一员小将,郑刘二人各自收兵刃循声望去,见来将二十岁上下,银盔银甲,胯下白龙马,手中亮银盘龙枪,往脸上观瞧,生得面如冠玉,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齿白唇红,两耳有轮,好一位俊美的武生,堪比当年吕奉先。书说来将,正是仁瞻之小子刘崇谏,位列本书八勇第三位,他自幼勇力过人,后跟随云蒙山尚虚洞赤眉老祖习学武艺,手中这杆盘龙枪,枪法精湛,可谓无敌,特别师父传授撒手金镖,百发百中,镖不虚发,今朝正是奉师命下山,助其父辅佐南唐,正好遇见两军阵前,父亲落难,这才祭出金镖,击中了郑恩大棍,救下仁瞻的性命。小将军策马到在刘仁瞻面前,父子二人已经数年未曾见面,可这两军阵前岂容他二人寒暄,崇谏只得朝马上刘仁瞻拱手道:“父亲,甲胄在身恕儿不能施以全礼,待我取了敌将首级,再与父亲见礼。”

说罢,回头再战郑恩,二人阵前会面,互相打量对方,皆是少年英雄,不免惺惺相惜,互相笑了一笑,也不通报名姓,举兵刃便战在一处,但见两位小将军,一人面如淡金,金盔金甲,手持紫金大棍,一人面如浮粉,银盔银甲,手持亮盘龙枪,坐下白龙宝马,一个好似下山的猛虎,一个犹如出水的蛟龙,一个仿佛金甲天神附体,一个好比八臂哪吒转世,一人舞起大棒,刮起金风朔朔,一人耍起宝枪,腾走银浪滚滚。这场阵仗可谓势均力敌,精彩万分,堪比当年葭萌关张飞战马超,又好比虎牢关前三英鏖吕布,方开始时,双方阵上还顾得上呐喊助威,待战至酣时,官兵皆看得目不暇接,只看得瞠目结舌,只听得阵上二人兵器撞击之声,叮叮铛铛,仿佛炉旁打铁一般。一旁观战的周世宗和程子逸更是惊奇,几日不见这小安童哪里学来这一身绝艺,简直判若两人。转眼郑刘二人战至一百回合,仍未分胜负。郑恩倒是打得兴起,第一次交手就遇见崇谏这般势均力敌的对手,也真见自己长了本事,心说这下可为我家主人长了脸面。可对面的刘崇谏不免有些心焦,毕竟敌众我寡,欲要速决,于是侧身使出一招拨草寻蛇奔郑恩而来,郑恩舞大棒一招乌龙旋风向外拨打,崇谏抽招换式,奔郑恩脚面刺去,这二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高差悬殊,崇谏故意卖了破绽,仿佛用力过猛,左脚踩空了马镫,一个跟斗翻落下马,郑恩抢步上前举棍要打,却见迎面飞来一支金镖,朝自己胸口打来,再欲躲闪,为时已晚,崇谏暗道,师父传授我这副金镖,玄铁所铸,可穿宝甲,今次里就要了尔的性命,却听“锵”的一声响,金镖竟然被碰飞,再看郑恩安然无恙。书中暗表,那唐猊本是古之猛兽,它身上皮甲金石难穿,郑恩身上这件更是五百年唐猊所制,其防护能力更是非凡。莫说这普通的玄铁,就是九天玄铁也难以穿透。刘崇谏此计未成,一时愣住,郑恩则趁机挥舞棍来打,崇谏再举枪招架,二人又在步下打至一处,再过几十个回合仍未分胜负,是时正逢早春时节乍暖还寒,可二人战至酣时,郑恩只觉身体燥热,便退后数步与崇谏道:“对面小儿,俺敬你是条汉子,可敢与俺脱了铠甲比试相扑?”

崇谏本是马上将领,步下对战也觉盔甲碍身,于是道:“要来便来,某家奉陪!”

于是二人同时脱了铠甲衣衫,赤身相扑,扭动在一处,一时你上我下,一时我上你下,赤背之上热气蒸腾。一旁众人感慨之余,只觉好笑。

此时世宗率先提马向前,拱手与刘仁瞻道:“对面刘将军,今日天色不早,不如你我各自收兵,择日再战,不知意下如何。”

刘仁瞻点头以示赞同,于是双方各自鸣金收阵,可那阵上郑刘二小将仍然恨恨不肯收手,对阵双方这才各派出十数个兵丁上在近前,硬是将他二人强行拉拆开来,这才作罢。这一番,寿州城外二猛会三猛,直战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怎一个精彩了得。

此正是:

鼓号齐鸣声震天,

寿州城外对峰巅。

银枪金棍鏖沙场,

白马飞骑跃阵前。

洪野何堪韶月久,

汉升怎奈岁时迁。

满营铁甲皆虫蚁,

唯有英雄正当年。

汉升:黄忠,字汉升,三国时蜀汉老将军;

洪野:廉颇,字洪野,战国时赵国老将军;

单说刘仁瞻率兵回城,安顿好军兵,又和众将领回到帅府,众将上前齐声恭贺仁瞻父子团聚,仁瞻拱手谢过,这才又部署城防,且不细讲。待部署完毕,屏退了诸将,堂上只留下仁瞻父子四人,崇谏上前给父亲施过大礼,一旁大哥崇赞,二哥崇诲,上前和兄弟抱在一处。兄弟三人久别重逢,分外激动,不由得喜泪夺眶而出。正此时,突听身后帅案上“哐当”一声响,三人忙上前观瞧,但见父亲头扎在帅案上,面色惨白,满脸豆大汗珠。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兄弟三人忙上前齐声呼唤,一边将他扶坐帅椅上,解开袢甲丝绦,卸下身上盔甲。仁瞻在儿子们的呼唤中慢慢苏醒,微睁凤目,低声道:“今日里为父被周国小将棍棒所伤,怕是伤动心脉。”

一旁三子泣不成声道:“都怪孩儿无能。”

仁瞻摆了摆手道:“不怪尔等。我此番出城一战,欲挫周军锐气,如今看来,未达目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谁都始料未及,好在崇谏及时出现,不致满盘皆输。”

略微停顿片刻,又道:“为今之计,固守待援乃为上策,寿州城得失至关重要,若寿州在,则淮南可保,若淮南保,则我大唐尚有可能北复中原,统一天下。不然,若寿州失守,则淮南不保,最后难免步当年孙吴的后尘。”

又顿片刻道:“尔等听真,没有为父的将令,尔等万不可轻举妄动,从明日起尔等替为父我巡查城防,我害病之事,你们要保守秘密,不得为外人知。”

三公子道:“孩儿谨记父亲吩咐!”

仁瞻又道:“如今国家危难,尔等当勠力同心,辅保社稷,好男儿建功立业正待此时,望尔等勿负我望。”

三子道:“孩儿定不负父亲大人!”

仁瞻又缓了许久,才令二子崇诲秘密去唤军中医官。

不多时引来两名医官,望闻问切一番,乃道:“将军此番阵前作战,震动心脉,加之之前,安置城防,昼夜辛劳,也致心力衰耗。欲根治此疾,重在静养,切忌火气,不可操劳,辅之以药,则百日可愈。”

仁瞻点了点头,未发一言,心下却暗叹:“那周国大军攻城,又岂能容我百日之期啊!”

随后医官又开了两幅药,嘱托了三子注意事项。临走之时,仁瞻又一再嘱咐二医官,自己病事不可外传,二人称是,转身离去。

回头再说周军帐中,众人回了中军帐,世宗拉住郑恩的手,问所从来,方才数月不见,何以长了如此本事。郑恩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探地穴,得四宝,以及经历总总一一讲了,只听得世宗目不转睛,不停啧啧称赞道:真是奇闻,真是奇闻。

一旁众文武应声道:“天佑陛下,神仙相助!”

世宗又令郑恩当众演武。郑恩下在龙书案前,整理衣冠,将所学白猿棍法耍了一通,世宗带头喊好,两旁文武也齐声相应。其间子逸更是欣喜,心说:当初见他虎头虎脑一脸福相,不想如今真的是天降洪福。郑恩耍完大棍,收住招式,向前拱手道:“大官人,今日我和那寿州小儿未分胜负,可否明日再给我一支将令前去战他,小人定取他首级。”

一旁子逸嗔道:“恩儿,不可造次,当称陛下!”

世宗笑道:“大官人好,大官人好。以后唯许你如此称呼寡人。明日之事,不急不急。你且上前听封。郑恩忙又整理衣冠,向上叩拜。

世宗正色道:“朕封你神威大将军,赐你表字曰郑子明,希望你明心见性,通达事理。”

子逸一旁拉了一下郑恩的衣袖,郑恩这才叩拜道:“谢大官人,啊,不,陛下,谢陛下赐封!”

世宗见他憨态,不免哈哈大笑。

众人寒暄且不细表,再说翌日,郑恩请缨,到寿州城前讨战,却只见寿州城上高挂免战无人迎战,心中好不气馁,于是高声骂了一通,仍然无人回应,一旁李重进率兵强攻,城头上灰瓶炮子滚木礌石一起落下,周军死伤惨重,只得暂且休兵。由是数日,日夜轮攻,却久攻不克。世宗一筹莫展,唯恐南唐派兵驰援,城内外里应外合,则自己怕是要腹背受敌。

且说南唐方面也确实有所动作,不过是先派大司空孙忌前来议和,世宗不允,将其扣作人质。这一日,将他捆绑在楼车上,胁迫其劝降刘仁瞻。

孙司空遥望城头刘仁瞻道:“刘将军听真,为今国家危难,我等身受国恩,当誓死已报国恩,将军奉命把守要隘,且不可开门纳寇,以留骂名。”

又道:“吾来说周之时,即报必死之决心,若真往矣,还望将军凯旋之日,记得替吾收敛骸骨,葬于江左故土。”

城上仁瞻闻言涕泪横流,俯身下拜。

阵上世宗见此情景也不禁感慨,暗道:“李璟昏聩,然庙堂之上文忠武勇,看来南唐非是轻易可取!”

阵前如何处置司空孙忌不表,回头再说南唐李璟方面,见求和不成,便派其弟李景达为统帅,陈觉为监军,率兵五万,号称二十万,前来驰援寿州。

世宗闻讯大惊,急忙传召文武于中军帐中商议对策。

三通聚将鼓,众文武聚齐,世宗起身道:“在座诸位,南唐援军将至,我当如之奈何?”

苗训上前道:“但不知领军者何人?”

世宗道:“李景达为帅,陈觉为监军。”

苗训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世宗道:“援军若至,我军将腹背受敌,军师莫非笑话,寡人何喜之有?”

苗训道:“臣素知李景达,其人志大才疏,有勇而乏谋,陈觉更是贪财惜命,多谋寡断,二人皆不懂兵事,可笑那李璟,派此二人驰援寿州,必是不放心外人,才使景达为统帅,又怕他这位御弟功高盖主,再派陈觉为监军,不知这正犯了兵家大忌,所谓用人而疑,又谓将帅失和,犯此二忌,唐军焉有不败之理,此乃天佑大周,天佑陛下也,如此一来怕是那寿州城中的刘仁瞻纵有天大本事也无济于事了,如是陛下您岂非可喜可贺啊!”

世宗道:“既如此,军师可有妙计退敌?”

苗训道:“臣有一计,乃曰:围城打援,敲边鼓。”

世宗道:“何为围城打援敲边鼓?”

苗训道:“所谓围城,乃指佯攻寿州,寿州乃淮南重地,且仁瞻乃南唐肱骨,不可放虎归山,陛下当继续围攻之,待等其候援无望,粮草殆尽,则可轻取之。”

又道:“所谓打援和敲边鼓,陛下可派一员上将军,奇袭金陵周边要冲,若能够攻城拔寨,则可使陈觉小儿首尾难顾,不然也使他不敢轻举妄动,待时机成熟之时,可毙之于一役。”

世宗抚掌赞道:“军师妙计,那就烦劳军师上座,由您点兵派将。”

苗训也不退让,归了正位,整理衣冠道:“李重进李将军何在?”

李重进出列道:“末将在!”

苗训道:“我命你将本部人马分为三班,日月不停轮番攻打寿州,切记不可放走一人!”

重进道:“末将领令!”

苗训又道:“赵匡胤赵将军何在?”

赵匡胤出列道:“末将在!”

苗训道:“赵将军你帅兵五千,诈称十万,虚张旌旗,广布阵仗,前去偷袭金陵外围要塞城池,切记不可恋战,奇袭为主,若能攻取则少派人马驻守,立即寻它地而攻之,不然则反复侵扰,务必大造声势,震慑金陵。”

赵匡胤道:“末将领令!”

苗训又道:“陛下、仙洲贤弟。”

世宗心说:“哦,这里还有我的差事呢?”

于是和子逸二人上前施礼道:“听凭军师差遣!”

苗训道:“吾观东南天界,将星暗淡,料定刘仁瞻必病,且病势不轻,今我有一计探其究竟。还要有劳二位。”

二人道:“军师吩咐!”

苗训道:“你二人附耳过来,如此,如此……”暗授计意。

再说这一日,刘仁瞻觉得精神爽朗,便跟随三子和几位将领一同巡城。走到北城城墙,探头查看城外军事,但见城下,不过一箭之地,千余尺的距离,孤零零摆放一张胡床,胡床之上一人盘膝而坐,细看之下非是旁人,正是周主柴荣,见他头戴乌沙,身着散衣袒胸露乳,手持蒲扇。身旁并无多人,只带了两名重甲兵士,可他却形容举止潇洒飘逸,毫无畏惧。遥见城头刘仁瞻探出垛口,摇摆手中蒲扇道:“城上之上可是刘爱卿啊?近前来寡人仔细观瞧。”

又道:“前日里阵前慌忙,未及和爱卿寒暄啊,不知爱卿你贵庚几何?身体可还好啊?”

言辞谈吐好像对坐唠家常。

城上刘仁瞻暗道:好个胆大的匪首,如此莫怪我刘某不仁,实是你自取灭亡。

想到此,令左右取来自己的宝弓,弯弓搭箭,一支飞矢奔世宗而去。

这刘仁瞻素日精通箭法,有在世温侯之称,想当年吕布辕门射戟何等精准,何况箭地之内安坐一人,身不动,膀不摇等他去射。可眼见着箭矢飞出,到在世宗身前数尺,仿佛坠了铅块,一头栽下,“啪嗒”落在地上。仁瞻暗道奇怪,心说平时自己射箭可谓百无一失,可为何今日射他不中。

搭箭再射,依然不中,也是飞到世宗身前数尺一头栽下。

城下世宗哈哈大笑,道:“爱卿好不厚道,想要射杀寡人,有道:真天子百灵相助,寡人岂是你一俗子可以伤害的?”

回头谓侍卫道:“两旁听真!”

两旁铁甲侍卫道:“陛下有何吩咐!”

世宗道:“看来刘爱卿他今日没吃饱饭啊,尔等将寡人连同这胡床前移十尺,让他再射。”

二侍卫面面相觑。犹疑不动。

世宗斥道:“还不快移,敢违命不成?”

二人这才领命而行。

城头刘仁瞻闻言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切齿恨恨道:“贼人,我不杀尔,誓不罢休。”

弯弓搭箭三射世宗,虽然距离比方才近了,可箭矢依然就在世宗身前数尺一头栽下。

这时只听周军之中突然鼓号齐鸣,三军将士齐声呐喊:

将军箭法准,

天子戏胡床。

三矢无所中,

天意灭伪唐……

城头之上的刘仁瞻听闻此言,直气得踉跄跄退后数步,须发乱斗,面色紫青,手捂胸口,呛了两下,一口鲜血呕在当场,当即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左右三子及将领连忙将他扶起,齐声呼唤道:“父亲醒来,父亲醒来”,“将军醒来,将军醒来。”叫了数十声,刘仁瞻方才恍恍惚惚睁开双目,见他双眼含泪,左手捂胸,右手食指指向苍穹叹道:“奈何……奈何天不助唐,奈何天不助我!”言毕再度晕死过去。

城头上如何抢救刘仁瞻暂且不提,单说城下世宗见城头刘仁瞻晕倒、城头一阵喧哗,摇蒲扇,笑道:“刘爱卿,气大伤身啊,切记保重身体!寡人与你择日再叙情谊!”

说着吩咐左右,将胡床抬回中军帐中,众文武见世宗归来,连忙下跪齐声道惊,见世宗安坐御案之后,开始还正襟危坐,过了片刻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而后取下人皮面具,现出真容,原来正中这位正是程子逸,而一旁的一个重甲武士也脱掉盔甲,众人仔细观瞧,原来这一位才是世宗本人,世宗拉过一旁的苗训,这才细说原情,原来苗训素知子逸乃金身转世,五行不伤,这才使出易容之术,将他装扮作世宗模样,而真正的世宗,则身着重甲扮作护卫,战在其身旁,二人巧使双簧,子逸在前俊姿挥洒,世宗在旁巧配雌黄,气得那刘仁瞻旧疾发作,吐血昏厥。其间惟妙惟肖,竟连这营中的众文武也无人识破。

此正是:苗训巧施双簧计,城前气煞刘仁瞻。

再说赵匡胤,在淮南纵深巧边鼓敲得震天猛响,连夺南唐要塞,如此一来,李景达、陈觉二人,一边是刘仁瞻急着让他驰援寿州,另一边李璟又下令必须确保金陵安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二人无计可施,只得困守在濠州、应名儿是驰援寿州,可这濠州距离寿州百里有余。只把寿州刘仁瞻盼得望眼欲穿。

而大周一方,虽然南唐援军因赵匡胤的阻击不敢冒进,可寿州也一时难于攻下,由此双方进入战略僵持阶段。

世宗此时念念不忘的是智人修浚水道,营造战舰之事,心说淮南河网纵横,若是有了一只强大的水军可谓是如虎添翼,便于这一年(显德三年,公元956年)五月,留李赵二将继续在淮南围城阻援。自己则班师回朝监看营练水师的近况,子逸也随同圣驾一同回朝。

世宗方一回汴梁,即令人在汴水河旁建观武台,自己率众文武往台上检阅水师:水师统帅右骁卫大将军王环站立观武台西侧,以旌旗指挥船只。

检阅开始,首先是数十艘蒙冲战船(快艇)冲开水面。其后而来分列两艘智人设计监造的巨形铁甲神舰,其舰长二十丈宽三丈,高五丈,每艘船可载千余人,船身外包铁甲,船内共分三层,每层都可以骑马来往,舰首和舰侧分设火炮数门。

再后面是斗舰(指挥舰),形制与铁甲神舰略同,船身略大,顶端加设旗台,负责指挥舰队,两旁加设二十余门巨型自发连珠弩,能连发百枚。其后又跟随两艘铁甲神舰,众大舰间配合走舸、游艇、海鸪,分别负责防卫、近击和游记。多种舰船组成了一只近万余人庞大的水师。水师列阵完毕,世宗一看,欢喜异常,尤其铁甲神舰世所未见,更令其心满意足,不禁站立起身、抚掌称善。

王环转身走到世宗面前,深施一礼,双手献上一对棉球,道:“稍后即要演练火炮,请陛下用这个塞住双耳。”

世宗闻言大笑道:“你把寡人当成三岁孩童,岂会闻虎啸而哭,听雷鸣而栗吗?何况这火炮声响莫非还能大过雷鸣?”

“陛下……”王环还要多做解释,被世宗挥手阻住。回身与侍从道:“来人啊,端上一坛好酒于寡人助兴。”

一旁端上一坛陈年蒲中酒,有侍从为其斟满酒碗。世宗先喝了一碗,而后笑与王环道:“爱卿,快,快,寡人等尔来吓!”

王环不好再违拗,转身面向斗舰,一挥手中红旗,斗舰舰首率先开炮,只听轰隆隆一声震天巨响,再看十余里外一座靶山转瞬夷为平地。随后其余大炮相继开炮,又是数声巨响,随之远处数座山丘皆被夷平。观武台上众人只觉得晃了三晃,摇了三摇,仿佛地陷天塌。再看世宗杯中酒撒了一桌子,口中酒喷了一地,好不尴尬,可他却顾不得这些,只顾狂拍巴掌,连声叫好,一时竟连帝王尊贵都抛之脑后。众文武也纷纷起立叫好。这下可让世宗领略了所谓智人的厉害。一喜之下,竟颁旨封所有火炮震威将军,赐红袍加身,后俗称红衣大炮——非和后世明朝的所谓红夷大炮相提并论。

随后数月,周世宗又视察了智人设计监造的汴京城的扩建工程,这项原计划耗时三年的巨大工程,在智人的协助下仅用半年时间即告完工,世宗对工程负责人的韩通也大加赞赏,而后世宗还视察了疏浚后的数条贯穿南北的河流。这些浩大工程在智人精密的设计和指挥下快速完工即避免了像隋炀帝修造运河那样劳民伤财民弄得天下怨沸腾,而又为征南乃至此后统一天下的战争做了充足的物质贮备。真可谓上天相助。

由此世宗做好准备,寻机二下淮南。

欲知后事如何,诸公且看下回分解。

本回中“九牛二虎”一故,初见自《呼家将》后见自《岳飞传》未知其源。

本回棍法口诀摘自网传《少林猿猴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