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二、念经[194]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本未觉无上正尽觉[195]时，作如是念：我宁可别诸念作二分，欲念、恚念、害念作一分，无欲念、无恚念、无害念复作一分。我于后时，便别诸念作二分，欲念、恚念、害念作一分，无欲念、无恚念、无害念复作一分。
“我如是行，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生欲念，我即觉生欲念，自害、害他、二俱害，灭慧、多烦劳，不得涅槃；觉自害、害他、二俱害，灭慧、多烦劳，不得涅槃，便速灭。复生恚念、害念，我即觉生恚念、害念，自害、害他、二俱害，灭慧、多烦劳，不得涅槃；觉自害、害他、二俱害，灭慧、多烦劳，不得涅槃，便速灭。
“我生欲念，不受、断除、吐[196]；生恚念、害念，不受、断除、吐。所以者何？我见因此故，必生无量恶不善之法。犹如春后月，以种田故，放牧地则不广。牧牛儿放牛野泽，牛入他田，牧牛儿即执杖往遮。所以者何？牧牛儿知因此故，必当有骂、有打、有缚、有过失也，是故牧牛儿执杖往遮。我亦如是，生欲念不受、断除、吐，生恚念、害念不受、断除、吐。所以者何？我见因此故，必生无量恶不善之法。
“比丘者，随所思、随所念，心便乐中[197]。若比丘多念欲念者，则舍无欲念，以多念欲念故，心便乐中[198]。若比丘多念恚念、害念者，则舍无恚念、无害念，以多念恚念、害念故，心便乐中。如是，比丘不离欲念、不离恚念、不离害念者，则不能脱生老病死、愁忧啼哭，亦复不能离一切苦。我如是行，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生无欲念，我即觉生无欲念，不自害、不害他，亦不俱害，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觉不自害、不害他，亦不俱害，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便速修习广布。复生无恚念、无害念，我即觉生无恚念、无害念，不自害、不害他，亦不俱害，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觉不自害、不害他，亦不俱害，修慧、不烦劳，而得涅槃，便速修习广布。我生无欲念、多思念，生无恚念、无害念、多思念。
“我复作是念：多思念者，身定喜忘，则便损心，我宁可治内心，常住在内止息，一意得定，令不损心[199]。我于后时便治内心，常住在内止息，一意得定，而不损心。我生无欲念已，复生念向法次法[200]；生无恚念、无害念已，复生念向法次法。所以者何？我不见因此生无量恶不善之法。犹如秋后月收一切谷讫，牧牛儿放牛野田时作是念：我牛在群中。所以者何？牧牛儿不见因此故当得骂詈，得打、得缚、有过失也。是故彼作是念：我牛在群中。我亦如是，生无欲念已，复生念向法次法；生无恚念、无害念已，复生念向法次法。所以者何？我不见因此生无量恶不善之法。
“比丘者，随所思、随所念，心便乐中。若比丘多念无欲念者，则舍欲念，以多念无欲念故，心便乐中[201]。若比丘多念无恚念、无害念者，则舍恚念、害念，以多念无恚念、无害念故，心便乐中。彼觉观已息[202]，内静一心，无觉无观，定生喜乐，得第二禅成就游。彼离喜欲，舍无求游，正念正智而身觉乐，谓圣所说、圣所舍念乐住空[203]，得第三禅成就游。彼乐灭、苦灭，喜忧本已灭，不苦不乐，舍念清净，得第四禅成就游。
“彼如是定[204]，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趣向漏尽通智作证，便知此苦如真，知此苦集[205]、知此苦灭、知此苦灭道如真；亦知此漏如真，知此漏集、知此漏灭、知此漏灭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见已，则欲漏心解脱，有漏、无明漏心解脱；解脱已便知解脱：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此比丘离欲念、离恚念、离害念，则得解脱生老病死、愁忧啼哭，离一切苦。犹如一无事处有大泉水，彼有群鹿游住其中。有一人来，不为彼群鹿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塞平正路，开一恶道，作大坑堑，使人守视[206]，如是群鹿一切死尽。复有一人来，为彼群鹿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开平正路，闭塞恶道，却守视人[207]，如是群鹿普得安济。
“比丘！当知我说此喻，欲令知义，慧者闻喻，则解其趣。此说有义，大泉水者，谓是五欲爱念欢乐，云何为五？眼知色、耳知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大泉水者，当知是五欲也。大群鹿者，当知是沙门、梵志[208]也。有一人来，不为彼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者，当知是魔波旬也。塞平正路、开一恶道者，是三恶不善念：欲念、恚念、害念也。恶道者，当知是三恶不善念。复更有恶道[209]，谓八邪道，邪见乃至邪定，是为八。作大坑堑者，当知是无明也。使人守者，当知是魔波旬眷属也[210]。复有一人来，为彼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者，当知是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也。闭塞恶道，开平正路者，是三善念：无欲念、无恚念、无害念也。道者，当知是三善念。复更有道[211]，谓八正道，正见乃至正定是为八。
“比丘！我为汝等开平正路，闭塞恶道，填平坑堑，除却守人，如尊师所为弟子起大慈哀、怜念愍伤，求义及饶益，求安隐快乐者，我今已作。汝等亦当复自作，至无事处山林树下、空安静处，宴坐思惟，勿得放逸，勤加精进，无令后悔。此是我之教敕，是我训诲。”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