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钰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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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牧谷 苏宋到访

梧州。

“倒是没想到,这桩事居然是他们俩一起做的。”娄潺端坐着,手握那套柴充送他的潮州王太公亲雕白玉瓷壶。

刘力在阶下站着,没回话,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秘少监的规矩,不言不怯。

“这事你与朱时那两个状爷说了?”娄潺问。

“未曾,不得大人指令,不敢擅动。”刘力回。

娄潺还是很满意刘力的行事,“刘翊卫此行辛苦,此番奏上的折子,定将陈明翊卫功绩。”

秘少监的翊卫,独自开府都不能,上至牧监下至兵丁,全部合府共住,又多是孤儿,功名利禄的,又有何意?

可刘力不会多言,“多谢大人。”,恭敬二字刘力早刻在脑门上了。

“那就再辛苦刘大人,亲传书信给朱时吧。”娄潺道。

惠州。

天气逐渐凉爽,正晌午的太阳也没那么磨人了,爬的老高,透着一丝微风,夹带着桂花甜腻的微香,冰冰凉凉的。

朱时散着发,正穿着亵衣懒散着卧在床上,茶盏拿起又放下,拿起闻闻又放下,嘴里啧啧念叨着,几番拿起又放下,“怎么来了惠州,罗浮茶喝不着就罢了,还只能喝这样的茶水?还不如白水。”

白巾正从院内溜达进来,举了一案外袍与好几只缧丝簪子,关上门。

“满院子这样好的桂花香味儿,关门做甚?”朱时闻的正入迷,被白巾平白扰了兴致。

“很快你就闻不到了,前边院里的那位不喜欢桂花香,觉得太腻了,估计不久就会把这些树都砍了。来试试外袍。”白巾轻描淡写的说着,手上忙不迭的张罗着让朱时来试穿衣服。

“不爱闻就要都砍了?院子也不是他的,一株树长到开花何其不易。”朱时慢悠悠的从床上起身,不知是不是风吹多了染了些许风寒,捂着口鼻咳了两声。

“不爱看的人都可以拖出去砍了,何况几棵树?”白巾言语间颇有些习以为常,朱时怕再说下去惹了他的心事,打住了话头。

白巾眼见着朱时不说话,嘴巴干的快要起皮了,也不愿意喝案上那茶水:“惠州罗浮茶产量实在极少,但我估摸着这些茶农有可能会留些品相不好的自己喝。你要是实在馋的慌,给我几天时间,我到乡下去帮你亲问问,说不定能找到些。”

“倒不必了,只是惠州除了罗浮茶竟没有些别的茶了?这些像是罗浮茶的祖宗辈儿的,都快长芽了吧,下回给我白水就行。”朱时倒不是非要喝茶,只是这样混着霉味儿的茶,朱时觉得还不如井水。且这院里,也离不开白巾。

重要的是,眼下都护和娄潺都已经入了城,茶茶水水的又有什么区别?

“今日中秋宴,你猜他想做什么?”朱时拢一拢外袍,将头发拨出来,似是话家常似的问道。

这么久以来,这二人也形成了某种默契,他不提建王,他不提朱纶,却都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小的不知,大人觉得他想做甚?”白巾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帮着朱时整理外袍,“做什么都罢,不牵扯你就行。”

“你最近说话越发像小媳妇儿了,哪方不拿我当棋子猎兔的烹在架子上?”朱时看的清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惠州可好了,全是刀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建王,手握十五万大军的朱纶,娄贵妃的亲表弟宗正大夫,安南十七州的都护府都护,哪个不把朱时当鱼肉?

可能鱼肉也不算是,算案板。朱时想到这,还是挺开心的。

“咚咚咚~”门外传来庶仆敲门说话的声音,“朱都尉,前厅通报,有您的二位故友来访。”

朱时一脸疑惑,白巾却开心的不得了,一把扔下正给朱时梳发的木梳,任朱时散着发,一把推开门,“辛苦兄弟通传了,快去请。”

“你做什么这么开心?”朱时看着他这副欢欣鼓舞的样子,自己也莫名跟着笑起来。

“牧谷和苏宋要来了,终于来了,这些日子全凭我一个大外行吊着你的一口气,可把我累的够呛。”白巾边说边收拾屋子,提着壶就要去做新茶水。

“这簪子你挑一挑啊,前头院子送来的,说夜宴让你戴着去。”白巾说完,关了门就跑着去膳食司讨新茶水了。

庶仆引着两位布衣着装、汗巾束发的人就一路穿过园子,到了朱时院前。

“朱三都尉喜欢清静,不愿人扰,小奴就送到这儿,便不进去了。”庶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不大一会儿,这庶仆就小步紧凑的溜达到了朱晗的院子,朱晗朱暘正站在廊下,似是在等着这庶仆回话。

“将军。”庶仆作揖行礼。

“来的是何人?”朱暘问道。

“有一位蓄着络腮胡子的,看着像个村夫打扮,黝黑壮实。另一位虽也是穿着粗衣,可看着挺白净清秀,拎着个匣子,不清楚装了什么。”庶仆答完,又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匣子?”朱晗有些警惕。“莫不是他们有所察觉?”

“兄长宽心,那是我千辛万苦寻的秘药,下的极仔细,又必要一月余才能毒发。现下才将半月,察觉不了。”朱暘胸有成竹。

牧谷与苏宋二人,原都是白巾与朱时的旧识。雍州之时,苏宋正随苏老先生游医,牧谷是苏老先生旧友之子,本是去苏家宅府做客,也就跟随苏老先生一齐出来了。

这一行在雍州之时与朱时有过一面之缘,北上遇那伙贼人之际,恰又遇到苏老先生。朱时的人帮着擒了贼,苏府的帮着朱时疗了伤,就这么有了过命的交情。

一行几人都是善作诗词、长于六艺的,游湖饮酒、策马挽弓,也算是密友知音。

这一纸书信,二人也就急忙过来了,推开房门,就看着朱时散着发仰面躺在床上。

“子澈,子澈我们来了。”牧谷最是高兴,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榻前。

“子澈?”苏宋轻唤,却见着朱时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