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王猛平定众王乱计赚李俨建奇功

王猛帅军来到永济，在城外扎下营帐。苻柳和苻生一样，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听得王猛大军到来，苻柳径自领军出城，来至王猛营前，勒马叫阵。王猛紧闭营门，就是不出。几天下来，苻柳在营垒前是骂的口干舌燥，王猛却是在营帐中弹起三尺焦尾，琴声叮咚。苻柳认为王猛胆小不敢和自己对阵，于是，让他儿子苻良守住永济城池，自己带领两万兵士一路向西就要进攻长安。王猛探的这一消息，当即命令虎将邓羌率七千精锐骑兵驶出军营，邓羌的骑兵一路追踪，眼见离开永济已是一百余里，夜色降临，前面就是风陵渡口，过得黄河，就是潼关。苻柳将军营在河畔扎下，等待明日渡河。邓羌也将骑兵安顿下来，夜半时分，邓羌的骑兵忽然出现在苻柳营门之前，骑兵呼啸而进，杀声大作。夜色之中，不知来了多少秦兵，苻柳大营内处处火起，骑兵往来冲突，苻柳急急跨上战马，手持钢鞭，收拢残军，激战一夜，天色大亮，邓羌收军往永济而去。苻柳性情急躁，怎能咽下这口气，汇集军士，跟着邓羌，一路追击。不料正行之间，王猛却是伏兵四起，将苻柳杀得七零八落。苻柳仅是剩的数百来骑，进入永济城中，关上城门，不敢出战。

王猛指挥军士猛力攻城，数日之内，攻入城内，将苻柳一家尽数斩杀。王猛攻下永济后，将中军设在永济，让邓羌和王鉴进攻陕城。

陕城的魏公苻庾自知不是王猛的对手，急急派人赶往邺城，找到吴王慕容垂和黄莆真，递上求救书信。信上说：“苻坚、王猛，都是人杰，一直在谋划灭掉燕国；现在秦国大乱，我们可以里应外合，现在还不趁此机会，攻打秦国，恐怕以后燕国的君臣将会像夫差一样，后悔不听我今日之言。”慕容垂对皇甫真说道：“方今天下，成为燕国大患的必是秦国。苻坚年富春秋，纵横捭阖，看太傅慕容评的胸怀胆略，能和苻坚、王猛抗衡吗？”皇甫真叹道：“是这样啊，我们虽然明明知道现在确实应该趁机攻入秦国，但我们说的话，还有人听吗！”

两月以后，邓羌攻下陕城，将苻庾擒获，送往长安。其他各处叛军纷纷被王猛击破。

王猛正要回师长安，接到苻坚圣旨，令他帅军西进，原来是陇西战乱又起。西凉张天赐占据敦煌，一直远离华夏，西凉地处西垂和四川、陕西接壤。四川的李俨、羌敛岐以略阳为中心，趁乱世之秋，打出一块地盘，意欲独自称王。张天赐发出四路大军讨伐李俨，李俨退守枹罕，派人向秦国求救。

王猛的治国策略就是平定西羌、进攻中原，等待时机，再进攻东晋。眼下李俨求救，正好给了他进军陇西的借口。王猛帅军一路西进，出的汉中，山势变得险峻，军队在大山之中穿梭，山风阵阵，古木参天，古时形成的通道已是崎岖不平。前面不远，就是略阳城池，略阳作为进入四川的首要门户，羌敛岐在此布下大军。略阳城池三面环山，一面扼住山谷要道。王猛将大军分散三面登上山去，却在山上向城内满天撒下强弩，略阳城上一时之间箭飞如雨，羌兵纷纷倒地。数日之后，王猛指挥兵士攻破城门，进入略阳城内，敛岐出城向白马山方向而逃。

王猛令邵羌一路追击敛岐，王猛与杨安率领大军来至枹罕城外。张天赐早已将枹罕团团围住，见到秦军远途跋涉而来，趁秦兵立足未稳，命令杨遹在枹罕城东摆下战阵。这个杨遹却是一员虎将，胯下一匹西域雄狮，手执月牙长刀，刀身上悬挂双排钢环，这钢环相碰，叮当作响，摄人心魄。王猛令弓弩手、盾牌手射住阵脚，却将张蚝、邓羌唤来，吩咐如此如此。鼓声如雷响起，头顶艳阳高照，只晒得皮肤生疼。盾牌手护定身体，箭射如蝗，眼看双方距离已是不到一箭之地，忽然，从王猛军中起来一阵旋风，径直向西凉兵而去，旋风越来越大，刹那间飞沙走石，卷起满天黄尘。王猛披发仗剑，在中军做法，早见张蚝腾身而起，几个起落，来至杨遹面前，身后邓羌催动坐骑，紧跟张蚝，双双杀到。杨遹坐下狮子猛然大吼一声，邓羌的坐骑卷毛银雪马突闻狮吼，只吓得前腿发软，瑟瑟发抖，恰在此时，杨遹的月牙长刀如风砍来，邓羌举枪相迎，张蚝看的亲切，托的拔地而起，一条镔铁长棍从天而落，直奔杨遹脑后劈来，杨遹收刀不及，噗通一声栽落狮身之下。杨遹的雄狮好生了得，竟是叼起杨遹，往本阵扭头便跑。王猛令旗一挥，三军随后跟上前去，杀向西凉战阵。西凉兵士才被刚才的风沙迷了眼睛，睁开眼睛，忽见秦兵已经杀到，短兵相接，西凉军士远不是强悍的秦兵的对手，不到一个时辰，西凉兵伤亡两万余人，大败而逃。王猛麾动大军如狼赶群羊一般来至枹罕城下。

西凉王张天赐在枹罕城外的黄河边静观战局，和王猛作战，胜负难料，也没有必要惹怒秦国，对李俨的一番讨伐，也基本收复了西凉的地域，眼下，可是如何是好？张天赐正在踌躇不定，恰巧，王猛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西凉王展开书信，只见王猛说道：“秦帝命我援救李俨，却是没有接诏与您开战。眼下，我军深壁高垒，坚守营帐，等待皇帝诏令。如此相持，时间一长，未知情形如何变化。如将军您退后一步，我护送李俨东归，您也领兵西去，岂不是皆大欢喜？”张天赐长出一口气，对诸将说道：“既然王猛如此声言，孤王此来，本是讨伐叛军，大事已定，还是不要和秦王为敌。传令三军，且回西凉！”张天赐带领西凉兵离开枹罕城，撤围而去。

王猛一封书信，退去西凉百万雄师，这时，李俨还在枹罕城中。李俨的大将贺肫站在城门之上，看到西凉兵缓缓而去，东方的秦军大营却是寂静如初。贺肫从城上下来，来至帅府，对李俨说道：“我川军将士骁悍，将军您神武明断，奈何束手于人，听人摆布！这王猛孤军远来，士卒疲弊，况且认为是我们请求救援，肯定不会防备，如果这时趁他懈怠之机，突然攻击，必会大获全胜。”李俨摇头说道：“求救于人是为了免除灾难，灾难刚刚免除而去攻击救援之人，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不如暂且守住城池，时间一长，秦军必定退兵。”正说之间，军士来报，征羌将军王猛来到城门跟前。

李俨心中一惊，难道王猛要占我城池？急急登上城墙，向下观看，却见一位身穿白衣，头挽白色纶巾、手持羽扇的秀才，端端正正坐在两人抬着的青色乘舆之上，身后数十精壮大汉身着短衣，手持短刀，整整齐齐分为两队。李俨一见人数不多，不像打仗的样子，放下心来，下的城墙，出城相迎。王猛端坐肩舆之上，沉沉喝到：“王师不远千里，来此救你脱此大难，你却在此托大，不打开城门，迎请王师，还要我亲自前来！”王猛这一番责难，直令李俨冷汗直冒，心跳如鼓。李俨马上下令，把城门打开，拱手低身站在一侧，请王猛入城。王猛羽扇一挥，乘舆缓缓进入城内，数十兵士步伐整齐，紧跟其后，来至城门，军士忽的向前涌上，将李俨摁住。王猛羽扇摇动，城门之外伏兵四起，一起涌入城内，刹那间，枹罕城内已是遍布秦军。李俨嘟囔道：“悔不听贺肫之言！”王猛何等仔细，追问李俨，李俨据实相告。王猛心中一凛，心中暗道，险些让竖子害我好事，令军士将贺肫擒获，推出军门外斩首。王猛将立忠将军彭越留下，任命他为平西将军、凉州刺史，镇守枹罕。

王猛平定西北边境，将李俨押送回到长安。秦王苻坚为安抚西部羌人，赏赐他为光禄勋、归安侯，在长安过起了优闲舒适的晚年。

秦王苻坚在慕容恪故去之后，一直在观察燕国的虚实，寻找恰当时机撕破两国友好的脸面。秦王派匈奴人曹毂为正使、西戎人冯翊、郭辩为副使组成使团访问燕国，实则是考察能否伐燕。使团来到燕国都城邺城，受到燕国隆重接待。使团在驿馆内以开展贸易交流名义，宴请各个层次的有名人士，和燕国显官达人交流感情，增进友谊，灌输秦燕两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依存、共同发展的理念。郭辩拜见皇甫真，对他说道：“我知道您的兄弟皇甫奋、皇甫覆他们全家都在秦国，生活优渥，我和他们关系很好，日常在一起看看歌剧、喝点小酒，您想在秦国做什么事情，可以找我。”皇甫真一听，勃然大怒，说道：“我是燕国之人，只是考虑燕国的事情，和国境之外的亲戚从不交往，我也不会让子女们移民秦国！您好像是个奸诈小人，存在瓦解我国民斗志的嫌疑！”皇甫真把郭辩撵出府门，气冲冲来见燕王慕容暐，让皇帝追究这个使团究竟干了什么。太傅慕容评不紧不慢冷冷说道：“不要管人家做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可以抗议，但不能破坏秦燕两国友好大局！”使团回到秦国，向苻坚汇报说：“燕国贪腐横行、朝无纲纪，表面歌舞升平，其实根基已毁，可以攻占这个国家。朝中之人，能够保持清净头脑、鉴机识变的，只有皇甫真少数几人。战神慕容垂已经靠边站了，没有了实权。”苻坚说道：“燕国拥有六州之众，泱泱大国，还能没有一两个杰出的人物吗！只是这个慕容垂确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