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019就这么去了
很快姜戈来到了哈博的门外，老洛克没有陪他进去，只是替他推开门，姜戈往里走了两步便看见哈博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简直没有半点血色。
那双空洞的眼睛始终盯着屋顶，或许他已经看到了天堂的光辉照耀在身上，当然如果天堂不介意他当年斩杀过太多生灵肯接引他的话。
当姜戈抱着蛋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还无神地看着上面，似乎那里正上演着精彩的戏剧。
“哈博爷爷，我来看你了。”姜戈叫了一声，哈博才慢慢转过眼睛，那眼神空洞得让人心虚，却又十分敏锐，一眼就看见他手上抱着的蛋。
“少爷，你还是进入了那个房间？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有些东西终将是属于你的，既然已经成为了现实，也是时候让你知道它们的来历了。
我还以为这些秘密要随我带到棺材里了呢。”说着老哈博咳嗽了几声，甚至咳嗽的声音都透着虚弱。
“让我想想这些东西有多少年头了？”他真的掰着手指开始计算，好半天才继续说道：
“康姆亚48年爆发了深渊之战，57年琼斯公爵率领我们攻破七层，不，人族的说法是七层，实际上深渊的说法是八层，他们认为我们所居住的这片大陆也是深渊的一部分。
我说到哪了？对八层，攻破八层之后我们发现了一扇门，通往九层的一扇大门，足有苏梅立峰山那么高大。
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的门，都吓坏了，以为那么大的门没人能打开，可没想到那门居然那么轻，轻轻一推它就开了，露出一条无尽的台阶通往地下。
当时大家都害怕极了，生怕那下面连通着地狱，又或者里面有恐怖的怪兽，所以谁也不敢下去。
但公爵不怕，他要独自走下去，我们大家都劝他，可谁也劝不住，他就那么走下去了，只带了一把剑。
他一共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回来，带着满身的伤痕和一把断剑，显然在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数次激战。
然而他对下面有什么只字不提，直到他回到了魔芋领才跟我们几个提起，他从九层带回来这颗蛋，还有一块血红的石头，还有一个……没有了，没有了！
时间过的太久了，记忆都开始模糊了，现在是康姆亚多少年了？111年？已经过去54年了，现在知道这事的都在这座城堡里了，所以这个秘密世间没人会知道。
而且这秘密也将永远留在这座城堡里，你看我就要去见老公爵了，他们也快了。”
老哈博说话的时候两眼再度转回去望着顶棚，似乎在那里正上演着当年的一幕幕，惹得姜戈也忍不住抬眼往上看。
“那块石头，少爷那块石头你带出来了吗？”听到老哈博虚弱而急切的声音，姜戈把揣在衣服口袋里的石头拿出来。
老哈博顿时哀叹一声道：“这真的是天意，躲也躲不掉，既然躲不掉就面对它吧，没什么好怕的，当年老公爵面对整个深渊都没怕过，你是他的孙子也一定不会畏惧。”
姜戈的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知道哈博说这些一定意味着这块石头牵扯很大的秘密，果然老哈博的话让他震惊了。
“这块石头叫做帕鲁加斯血银，是血族的镇族之宝，也是世间所有魔法金属中最强大的一种，据说只有八层一个血族控制的神秘山谷才有出产，世上没有人会愿意去那个地方，一个都没有。
只有真正的血族才能走进去，血统最纯正的血族才能承受那股力量的侵蚀，否则会疯掉的。
血族严格控制整个矿山，不希望有半粒矿石被带走，不过他们也有必须开采的理由，他们需要鲜血，特别是健康的人族婴儿的血，被他们视作世间至美之味。
人族是贪婪的，既然知道了矿石的存在，所以自然不会放过，但血族严控产量导致这种帕鲁加斯血银一年也产不了几两，而且都是极细小的颗粒，所以你能想象它的珍贵吧。
哪怕是麦粒大小的一块便都价值连城，只要魔法装备里掺杂了一点粉末都可以提升数倍威能，当然价格提升的不止百倍。
你手上这一块只怕是世上最大的一块原石，也是仅有的一块，不然血族不会将它放到九层，祭献邪神。”哈博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阴森，让姜戈感觉这块石头有些不祥，甚至想要丢掉。
“那又怎样呢？还不是被你爷爷抢来了，还一气杀了两个血亲王，想一想当年公爵真是强大啊。
可那么强大的人也逃不过岁月的魔爪，终归还是要回到主的怀抱，现在我也要去了，咳咳咳，也许到了那边，咳咳咳，我还能侍奉在公爵左右，追随他继续跟魔鬼战斗。”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甚至眼神都跟着剧烈颤抖，姜戈真怕他的瞳仁会被震散开，好在他终于平复下来，然后对姜戈说道：
“你要强大起来，尽快强大起来，你从那个密室把它拿出来，失去了法阵的屏蔽血族就一定会有感应的，他们一定会来夺回这块石头的，你要有能力对付他们才行。
不要怕，他们也并非真的不死族，世上没有不死族！帕鲁加斯血银是他们的圣物也是他们的克星，你要好好使用它！”
姜戈沉默了，果然他此前的预感没错，这就是一个不祥之物，甚至是一道催命符。
让他一个刚刚觉醒什么魔法都还没学会的小初哥去对付整个血族？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下一次可没那么好运。
哈博空洞的眼神中再度闪过一丝光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喘息着说道：“那颗蛋注定是你的，我虽然老的快死了，但我能感受到，你已经驯服它了，这是天意。”
或许是那颗蛋真的有灵性，听到老哈博的话竟是不高兴地扭动了一下，险些从他手里掉出去。
姜戈赶忙搂紧，同时尝试用手小心安抚，蛋顿时安静下来，看来这颗蛋真的大有来头，里面的生灵还没孵化出来，就已经这么有灵性。
“公爵也不知道它具体来自何方，但他说这蛋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比我们的世界还要强大百倍的世界，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它，不能让任何人将它夺走，如果不行就毁了它，不然它可能会毁掉这个世界！”
老哈博的声音越来越大，脸色也跟着涨红，突然他的两眼一下定住，然后哦地一声吐出一口气，便再也没有了生息，他就这么走了。
“哈博爷爷？哈博爷爷！哈博爷爷！！”姜戈已经顾不上蛋的不满，将它放在一边，伸手去摇晃老哈博，但却毫无回应。
当意识到这位老人就这么离开了，他整个人都惊呆了，只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经是天人两隔。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位伴随他长大的老人的离去，顿时心底里另外一个自己让他控制不住情绪，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痛哭。
他的哭声在清晨空旷的城堡中是那么刺耳，顿时惊动了始终在门外守着的老洛克，急忙走了进来。
老洛克上前先摸了摸哈博的脖颈，然后哀叹一声伸手将哈博依旧圆睁的眼睛合上，并将他的双手交叠摆放在胸前。
他看了看瘫坐在地上不住抽泣的姜戈，他慢慢蹲下身子，用宽大而温暖的手掌按在姜戈肩头，安慰道：“少爷别伤心了，老哈博是去天堂享福了。”
“嗯！”对于这一句拙劣的安慰姜戈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了接受，老哈博与其说是老死的，不如说是饿死的，但愿天堂里没有饥饿。
而这样的窘境看不到丝毫改变的希望，那么今后魔芋领将有更多老人因为饥饿而离开这个世界，包括老洛克、科迪以及迪伦，这几个曾经费尽心血抚养他长大的老人。
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起码过上温饱的日子，但这个目标要想实现却何其艰难。
老哈博的葬礼就安排在城堡外的一块空地上，由于康姆亚人笃信光明神教，神教教义规定身染罪孽，一生杀戮太多的人，都要用火来净化灵魂才能顺利地进入天堂。
但魔芋领木材稀缺，所以只能用魔芋根茎做燃料将他焚化，所以根本谈不上体面，只会让人感到更加悲痛。
姜戈没有参加，因为他还没有成年，不太适合这样的火葬场面，于是他只将哈博的遗体送出城堡，便独自留在书房继续看书，他也很想通过那些书籍寻找到解决温饱的办法。
他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看书，竟然也没有找到丝毫线索，却是更深地体会到了魔芋领的贫瘠。
正当他又困又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在炼金书架上看到一本奇怪的书，《毒虫与魔药浅析》
他看了看作者居然是丹尼泽·李·琼斯，这本书是他父亲所写，这顿时引起他的好奇。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文字了，几乎每一本书里都夹着他的字迹，有些见识很浅薄，但很多都是真知灼见，让他受益不少。
所以他对这本书有了期待，便干脆坐在地上翻开书看了起来，里面记载了世间上千种毒虫，还记载了自己对这些毒虫做过的实验研究，清楚写出了每一种毒虫的毒性和解毒方案，以及它们的……口味。
看着看着姜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因为他找到了解决温饱的方案，原来魔芋领不缺食物，只是缺少烹饪食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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