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表演剧场
“马戏团在晚上应该不营业吧？”
在出发之后，坐上四轮马车的格伦突然问道。
“也有深夜表演的马戏团。”
洁西卡坐到车厢另一侧的窗边，她穿着贝拉特里克目前较为流行的青色长裙，“那家马戏团，我没记错的话，晚上也是营业的。”
在王都的这些天里，洁西卡去过不少歌剧院，马戏团和博物馆之类的地方，所以对这些事情还算清楚。
伊纳吉欧和坎蒂丝穿的都是正常的衣服，这能让他们很快的融入人群不被发现。格伦也换下了自己的黑衣，穿上一身棕色的亚麻布衣，带着一根布卷一样的圆柱。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即将到达马戏团所在的街道时走下了马车。因为他们这些人组合在一起明显有些奇怪，所以要分开进入。
格伦是第三个，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伊纳吉欧进去之后才从巷子里走出来，抱着被布卷着的圆柱形管道，付出了马戏团的门票。
“我想见识一下魔术表演。”这名年轻人嚅嗫着嘴唇，看上去有些拘谨，“雷德尔·布拉德先生会在今晚演出吗？”
门卫微笑着回答，“下半场就会有雷德尔先生的魔术表演，先生，请耐心等候。”
格伦进入内部，最前方是剧场一样的高大平台，上面正有一只狮子和人在表演。格伦坐到自己购买的位置，看向周围。可能是因为夜间的缘故，马戏团的观众并不算太多，多数都是大人带着孩子，面带笑容观看着前方的表演。
他眨了眨眼睛，粗略的比划一下了自己离舞台的距离，确认只要那位魔术师出场就会在他的表演范围内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总感觉对近视眼不太友好啊。”
开启灵视，周围的观众里没有灵性异常的家伙。把布卷放到腿上，在绯红的感应范围中，灵魂强大的人也只有洁西卡和伊纳吉欧在，洁西卡坐在离舞台较近的地方，伊纳吉欧则是坐在最后面。
钻火圈，跳桌子，走天桥，滚球······舞台上面的狮子低吼了一声，驯兽师对着台下寥寥的观众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把狮子带了下去。
接下来是小丑表演，差点睡过去的格伦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踩着高跷穿着五颜六色带着花帽子衣服似乎要更受欢迎一些，滑稽的肢体动作和单人的戏剧收获了不少掌声。
格伦敲着旁边的座椅扶手，盯着舞台上的小丑。又过了一段时间，小丑也行了一礼，走下了舞台。
观众们有一部分开始离场。他们大多是下班之后来到这里的上班族，不能看太久的表演，因为明天还要上班。
魔术师身穿黑色长袍，带着黑色高帽出场了。格伦无聊的表情突然愣住，然后吐出了一个字。
‘草’。
“刺杀伯爵的表演家？他怎么敢直接出现？”
虽然当时那位表演家带着面具，但体型和自我介绍的声音已经足够他辨认出对方了······更何况还有绯红的灵魂感应，他很确认，面前的这位魔术师就是当时在伯爵府邸出现的表演家。，
这里的观众虽然不多，但真的打起来的话足够这名表演家逃离了。他敲打扶手的节奏逐渐变缓，最终停了下来。
他敲了敲前方一名中年男子的椅背，男人转过身来。
“先生，台上的那位就是魔术师雷德尔吗？”
“对啊，他的魔术很华丽，也很厉害。”明显激动起来的男人说道，“我还是他的粉丝，他的每场魔术我都会来看······这里留下来的也全都是他的粉丝，你看看就知道了。”
不，很明显我不是。他是雷德尔的话就没必要保护了，倒是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抓捕······
格伦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动手。因为这里，那位表演家有很多观众，以他们现在的配置很难抓到对方。
“砰。”
箱子里空无一人。
表演完大变活人，魔术师雷德尔的最后一场魔术也结束了，他对着场下的观众行礼，并收获了大量的赞扬的掌声。
格伦跟着鼓掌，他压制了自己的灵性强度，加上衣服和距离的原因，并不担心对方会认出来他。今夜雷德尔没有遇到袭击，他站起来，随着人群一起退场。
马戏团外面，四人稍微等待了一下，再度集合在一起。
“怎么看？要跟踪吗？”
伊纳吉欧全程在后面，他不知道那是位表演家，包括洁西卡。因为对方明显压制了自己的灵性，他是个谨慎的家伙。
“他是刺杀伯爵的那个表演家，我们没必要担心他的安全。”
格伦看着依然有观众走出的马戏团大门，皱了皱眉，“跟踪的话被发现的几率很大，但抓捕他的话，难度也很高。”
“那位表演家？”
洁西卡同样回头看向了马戏团的位置，“那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怎么办？”
“至少要用克制他的封印物。”格伦笑了笑，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我们不必担心他的安全了······他也不一定已经发现我们是追猎骑士。我们只需要去教会申请一件克制他置换能力的封印物就好了，明天还来这里堵他。”
类似的封印物是肯定有的。格伦叫了一辆马车，告知了驻地所在的街区。
“坎蒂丝，你去调查一下那位魔术师明天表演的时间。”
就这样，把坎蒂丝赶出了马车，她是本地人，对这里较为熟悉，而且还有符文，自身也是非凡者，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并不高。
······
次日。
在早晨的交流中获得了那位魔术师将与今天下午第三场表演中上场的情报，格伦单独前往教堂，准备申请克制表演家的封印物。
进入骑士厅，骑士长和另一名中位阶的骑士都已经离开，但还有一名资深骑士在骑士厅留守。
“我找到之前的那个表演家了。”
进入骑士厅之后，格伦来到正在打牌的值守骑士身边，说明自己的来意。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教会骑士无需出动，他们需要守在教堂附近以防止凶徒突然破坏教堂。
留下来的资深骑士是一个头发花白，眼角有着皱纹的老人。他看上去年事已高，正笑呵呵的捏着牌。
“对方是黑星马戏团的魔术师主演雷德尔，不过这应该只是他表面的身份。”格伦表情严肃的说道，“他最棘手的能力就是置换，我需要一件能禁止位移或者封禁空间的封印物。”
“······”老人闭上眼睛，仔细的想了一下，把牌丢出去，“我先带你下去。”
骑士厅的地下连通着王都教堂的地下走廊，门口和门后都有人值守。
“星级的封印物的里，能封印空间，不，类似的效果有三件。”老人站在门前思索了一下，门口是一名穿着红色长袍，正在煤油灯下看书的青年。
“封印物‘禁空傀儡’，它的效果是，禁止一个人概念上的移动，强度约等于同级别的概念禁锢。”
“死寂剧场，它的效果是，让一定区域的空间陷入沉寂状态，无法通过位移能力离开，但正常的移动不受拘束。范围的话，嗯，和皇家歌剧院差不多大小。”
老人认真的想了想，接着说道，“第三个是，混乱之咒，能覆盖一个街区大小的范围。在这个范围中使用置换或者位移能力的话，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误，而且是不可预见的失误。”
格伦单手握拳，抵在下巴上，陷入思考。
混乱之咒并不适合，就算是出现了失误，只要对方置换了，那他们就有可能伤到普通人。
禁空傀儡的效果应该和他自身的停滞差不多，对待低位阶的非凡者还可以，但中位阶的话，应该持续不了多久。
“死寂剧场，它的副作用是什么？”
封印物大多都有影响较强的副作用，否则不会封印在地下。格伦认为，洁西卡加上他在正面战斗上是足够的，只要对方无法置换，那就不足为虑。
“会让一个人的行动和思维变得僵硬，在灵性激发的情况下，这个效果会扩大到它的影响范围。最多只能在身上放两分钟，然后就要换人······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恐怕带不走它。”
······
黑星马戏团的表演如期开场，观众们纷纷到场。白天的马戏团观众要比夜晚的观众多很多，而且更加热情，小丑和驯兽师都收获了夜晚更多的掌声和呼喊。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带来让你们耳目一新的表演。”
魔术师取下帽子，压至身前，对着台下的观众微微躬身。他用力的转了一圈，甩出自己的帽子，这顶帽子华丽的在空中回旋并重新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帽子带到头顶，走到了舞台中间。
“我的第一个表演是，这个。”
他抬了抬帽檐，一只白色的鸽子迫不及待的从他的头上飞了出去，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白色的鸽子在空中飞舞，吸引了观众们的掌声。魔术师拍了拍手，将帽子伸至身侧，帽口朝上，鸽子们熟练的撞入帽子，全部消失。他将帽子摆正，里面空空如也，这华丽的表演原本能吸引不少人的欢呼和掌声，但此时台下什么都没有。
魔术师把帽子重新放到头上，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因为他的观众已经全部都‘睡’过去了。
这来自洁西卡的沉睡言灵，三名中位阶的符文骑士已经到场并压制了自己的灵性直至魔术师上场。
与此同时，坐在同一排一直在传递着‘死寂剧场’的格伦和老人杰里奥给名为死寂剧场的舞台模型传入了灵性，整座马戏团的空间在此时陷入了死寂。
位移在此刻禁止了。
格伦猛然跳出，在空中拉开布卷。他们的瞬间很紧迫，只有两分钟，或者更短。因为普通人一分钟就会受到影响，一分半就可能出现无法治愈的思维停滞，两分钟的话，非凡者也会受到影响。
绯红抽出，格伦拔出长剑，落地朝着舞台上的表演家冲了过去。对方脸上有着明显的惊愕，显然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包围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身体却没有移动。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因为他的置换失败了。而格伦已经在此时来到了舞台下方，伸手按在了舞台上，下一刻，已经跃到了他的身前。
灵性的火焰猛然燃烧，包含着现实的高温火焰。格伦感受到了灵性和肉身的双重燃烧，但也只是这样，因为现实的火焰瞬间被他推到了其他区域，由洁西卡释放寒冷的言灵保护观众。灵性的火焰想要阻止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对格伦而言，两分钟是足够的，
他撞入火焰之中，表演家急促的后退，但在身体的能力上差了格伦很多。他有些狼狈的甩出纸牌，纸牌变成了钢铁的盾牌，而格伦就撞在这面盾牌上面，巨大的冲击力让表演家倒飞了出去。但在空中飞出了几米后，表演家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朝着格伦飞了过来。
方向指令。格伦改变了对方接下来几秒钟的移动方向，因此对方由后退变为前进，带着盾牌撞到了格伦的剑上。
盾牌被切开，格伦及时收住了自己的剑，将表演家的身体按在了地面上。
“自觉戴上吧。”格伦说，同时把一副灵性镣铐递给了对方。因为只过去了十秒钟，所以他还有很多空余时间。
表演家挣扎的看向周围，但肩膀上的手上传来的力量让他长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压制了灵性，而且还戴上了面具，改变外貌对于一名表演家来说也不是问题，所以他很奇怪这一点。
“回教堂慢慢说吧。”
格伦不想说太多，给对方戴上了灵性镣铐，这副镣铐能封禁灵性的使用。而大多数非凡能力都需要通过灵性来发挥出来。
“砰。”
枪响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