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外来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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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行到水穷时

第二天,林奕朦胧地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强烈的光线,才看清自己是躺在阿季的怀里,对方靠着树,腿交叉伸长着,正睡得香甜,而他靠着对方。

林奕坐正,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季,淡红的梅痕依旧引人注目,她的睡相恬静,呼吸平畅,只是鼻间红红的,是冻的。

阿季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林奕已经坐在了火堆旁,并正在往里面添柴火。

他看也不看阿季一眼,却已发觉对方醒了,他说:“准备一下,该回去了。”

城门口,如约守在城门的人倚着马,四下张望。时辰还早,只有稀稀拉拉的人群挑着担,牵着牛,或赶着羊出城,之后,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神似大将军的人影从远处来。

那人骑在一匹威风的白马上,身前竟还坐着一位女子。

士卒揉了揉眼睛,使劲眨了两下,又看去。

是林奕与阿季。

军营的唐凡丰一听到林奕安全回来的消息,早就在防守门处等候。之前虽然带消息回来的步将说是其他人因其他情况要晚一点才能出城,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发生了些什么,事后问了那步将,才知道是林奕无故失踪。

三军在外,将却失,何况林奕与他还是生死之交,他不得不担心。

当唐凡丰看到去而又回的阿季,本来得知林奕安全回来刚沉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军帐内,站了三三两两的人。

“将军并无大碍,好在当时及时封锁住了经脉,没有让毒物入侵五脏,伤口也处理得及时,”军医放回林奕的手腕,合上解开的衣服,“现在我再开一些对症的去毒解药,加上一些消炎散淤的即可。”

“如此便麻烦军医了,”说着,林奕看向旁边的一个小兵,“你去请齐小姐来。”

“将军,这……”唐凡丰以为是阿季犯了什么,不安地出声。

林奕看向他,道:“军师,你也留下。”

唐凡丰猜不准林奕要干什么,只得答了个“是”。

阿季进来的时候,看到帐内就林奕和唐凡丰两人。林奕躺在床上,唐凡丰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案上放了几张宣纸和笔墨。

“将军找我?”

林奕颔首,说:“前段时间你一直住在客栈,是否看到些行迹古怪之人?这些人穿着或者武器与当地民众不大一样。”

阿季想起那一伙凶神恶煞之人,点头说看到过。

唐凡丰柔声道:“那麻烦齐小姐回忆一下他们的样貌特征……来,坐这儿。”

阿季跟着唐凡丰的指引,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才发现他面前的纸上画着惟妙惟肖的人脸。

唐凡丰见她眼中有惊赏之色,脸上一笑,心里意满,说:“齐小姐,来,说说他们的面貌是怎样的,我好画下来!”

“哦——,他们大多都留着两撇胡子,头上围着头巾,说话的声音很粗,眼睛很深邃。我记得,有一个人右脸有疤,从眼角一直延到耳旁……”

过了一两个时辰,唐凡丰抬腕收笔,看了对面的阿季一眼,才起身将画拿与林奕过目,林奕看着如画活了的人,称赞说:“这画墨的功夫,果然是无人及你!”

唐凡丰的丹青笔墨甚好,曾在亲王寿宴上,喝得醺醉,手一挥,便豪笔画出一幅“山河无恙”图,名动京师,当时琴声悠悠,屠苏入怀,曾几度成为京师美谈,而他的画功要论京师第二,就无人敢居第一。

随后,林奕就传令下去,将唐凡丰画好的人像交到城内官府中,全城搜索通缉。

过了一两天,唐凡丰在帐外碰见阿季,当时阿季正坐在横木看雪景。唐凡丰走近,同坐在了横木上。

互相打了招呼后,唐凡丰侧头看着阿季,今日出了点阳光,光线打在她的脸上,似镀了一层暖,暖得他心里一寸寸软了下来,“军营不适合女子出入,将军应该会马上安排你入关,城内那些人又还未俘,在那边你要事事当心些!”

阿季有些受宠若惊,真诚地回道:“多谢军师!”

若是在以前,她的身份没有被识破,唐凡丰如此的话,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倒让人捉摸不透。不过,阿季想,能让她安然活下去,别的都是其次了。

“你的家在哪儿?有想过回去吗?还是,愿意打完仗后跟我回京师?”说到后面一句,唐凡丰的视野从阿季身上拉到了正前方。

阿季想,自己也是无家可归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能活下去的资金与才艺,既然唐凡丰抛出枝,她何不拉上?

“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军师若不嫌弃,阿季愿同往!”

林奕掀开帐帘,就看见沐浴在金黄中相挨贴近的两人,男清俊,女恬逸,好一幅和谐的画面。

他回忆起前番种种,如此佳人,配上他的友人,想来往后是可琴瑟和鸣的。

只听见唐凡丰柔声回阿季道:“照顾好自己,在关内等我。”

唐凡丰离开后,林奕觉得寒气重,他的伤不能久吹风,正欲放下帐帘,就见刘克津脚平手稳地出现。

“你就是前几日同将军回来的齐小姐吧?”

阿季听见从后方传来粗粝的大嗓门,往后看去,也不认得具体是什么身份,只从穿着看出来人地位不高,“是。”

“想来齐小姐还不认识我,”刘克津一脸笑得亲近和蔼,“我是副将军,”刘克津见自己说明了身份,阿季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脸瞬间有点拉了下来,不过马上掩去,“前几日将军回来时身负重伤,齐小姐是同行的人,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阿季看了眼刘克津可亲的脸,又听是副将军,想来是担心林奕的伤才如此问,正准备如实道来,林奕的声音便及时切入,“不过是被贼人暗箭所伤,无碍,”说着他看向正回身看向自己的阿季,“说来齐小姐是本将的救命恩人,他日回朝,我定当亲自登门送礼言谢。”

刘克津见林奕缓步走过来,笑道:“无碍就好,不然这大敌当前啊,可少不了主帅!哦——,三日之后便是檄书定好的大日,大殷与我军将各自陈兵旷野,将军没忘吧?”

林奕含眉颔首,“这样的日子自然不敢忘。”

阿季即使不清楚军营内的人物细末,但也看出来二者你来我往之间并不简单,待刘克津走远后,就问林奕道,“副将军他……”阿季斟酌了一下语言,“有什么不对劲吗?”

林奕的视线从刘克津消失的地方转到阿季身上,眼眸深邃、黑漆,像个洞,“也不过同事不同志罢了,以后离他远一些。”

阿季又问:“刚刚他说三日后要与大殷陈兵,是又要打起来了吗?可是将军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