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倒吊的地平线(7)
十二月份的洛杉矶夜晚,寒冷中带着一些潮湿的气息。距离圣诞节还有十天,林肯大街的两旁已经摆放好了圣诞树,树上点缀着各式各样的彩灯,它们在夜色中闪烁着比白昼更加夺目的光彩。从这里望去,远处的金门大桥已经亮起了灯光,就如同横在天空中的繁星,照亮了下方正在缓缓退潮的太平洋。
查理斯和加文此时落寞的走在林肯大街,他们这个月的奖金要泡汤了。被罚款两万美元,真是一笔巨额的数目。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有怨言,身为医生,他们只不过做了一件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好在明天是周末,可以休息一天,要不然他们可不确定明天是否会在医院内的某个角落,用喷漆写下“理查德是个白痴”类似的话语。
他们驻足在一个街头乐队的附近,此时乐队正在演奏着一曲Brie Skonberg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小号手正在卖力地吹奏着歌曲的间奏,闭上眼睛的话,似乎感觉圣诞老人正在朝着你快速地赶来,当你睁开眼睛时,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美好,而圣诞老人正在坐着驯鹿拉动着的雪橇,朝着你挥了挥手。
“我们可以坐在这里,欣赏一下动听的歌曲。”加文说罢,走到了一条长椅边,坐了下来。
“我没有这种心情,我只想回到家,洗去我身体上的霉运。”查理斯继续向前走着。
“要记得,生活本就是很糟糕的。你能做的并不是改变自己的处境,因为那不是一天就可以达成的。你要做的,是要有一双擅于发现美好的眼睛。比如我们面前的这支街头乐队。”加文朝着继续向前走的查理斯说道。
此时,其中一名街头乐队的钢琴手走到了加文面前,轻声地说道:
“晚上好,先生。”
“晚上好。”加文回应道。
“希望您会喜欢刚刚我们为您演奏的乐曲。”
加文听到这里,便觉得这名钢琴手即将开口讨自己索要小费了。他索性朝着渐渐走远的查理斯挥了挥手,而下一秒,他便快跑着,追赶上了查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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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在她的“私人空间”待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回到家。和她想象的如出一辙,当她回到家时,范克正在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他的眼神似乎在说,请你立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伊芙琳已经很累了,她并不想讲出很多的理由来让他安心了。她仅仅是向范克说了一句,“晚上好”。随后走进了卧室。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每天都对我这么漠不关心,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你仅仅就只是在挑战我的耐心?”范克转过身,朝着卧室里的伊芙琳大声的说道。
伊芙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在卧室里面脱掉了那一件红酒色的低胸长裙,穿这样一件衣服维持一整天,真的是快让她累晕了。
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范克走了进来,他看见伊芙琳正在换上她自己的那一套最爱的紫色法兰绒睡衣。于是他将那一套被换下来的低胸长裙拿起来,径直走出了卧室。而伊芙琳也紧紧地追了出去,直到她追出了房间,她看见范克将她那一件长裙扔进了门外靠近公路的垃圾桶里。
伊芙琳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她快速地冲向范克,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你在干什么?那是我最爱的一件衣服!”
“那当然了,穿上它你可以袒露自己的肩膀来吸引更多男人的眼光喽?”范克一边走回房间,一边和身后的伊芙琳说道。
“你有时候真的无法理喻。”伊芙琳委屈的说道。
范克此时站住了,他转过身看着伊芙琳,“我一直在无时无刻的保护你,我为了能让你开心,我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到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了?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咱们到底谁才是无法理喻!”
“我不需要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你这分明就是在占有我!”
可惜范克怎样也听不进去伊芙琳对他的指责。他也分不清爱情和占有的区别,或许这也正是很多人的通病吧,他们总是认为给予对方自己真正想要的,对方便一定会开心、会满足。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从未真正走进对方的内心,而这一切都只是自我感动罢了。
“要是你认为穿上那件丑爆了的长裙,从而觉得我不是在占有你的话。你尽可以穿着它上街,让其他男人对你垂涎三尺吧!”范克说罢,气愤愤地走回了房间。相反的是,伊芙琳倒并不觉得这句话给自己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她内心暗喜着,也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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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加文回到了自己的住宅时,只见昨晚在酒吧遇见的那个女人仍然在房间里。只不过餐桌上多出了两支刀叉,以及两个餐盘。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只见女人在厨房的橱柜前转了一个身,朝着他开心地挥了挥手,并微笑着告诉他,“晚餐一会儿就要大功告成了。”
加文略显不满的点了点头,随即他看向了客厅的中央,摆放着一颗点缀着各式各样彩灯以及圣诞拐杖的圣诞树。他走向了那棵圣诞树,摆弄了一下小巧的装饰物,随即他看向了在厨房内忙碌的女人,“这些都是你自己亲手制作的吗?”
“是啊。你们医生不都是大忙人吗,圣诞节也快要来临了,我想要帮助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喜欢吗?”
“可是我以为,你已经离开这里了。”加文略显尴尬的说道。
“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你吗?”女人问道。
“你想多了,你既然想多留一会儿,那就尽你所愿吧。”加文一边说着,一边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女人则站在厨房里面,幽幽地看向了窗外。海风透过窗隙挤进了屋子里,撩拨着女人的秀发。海浪不时拍打在防波堤上,发出一阵类似于烟花爆炸的声音。女人此时一边看着烤箱内即将到达时间的姜饼,一边听着太平洋潺潺的流淌声音。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