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十七）

与马嘉祺的座谈，还没聊上几句，就被中途打断了。

连带着杏儿为微微上头的怒火，也被浇灭了。

马嘉祺说，杏儿你变了。

她憎恨这样的说辞。因为她自己压根感受不到变化。而往往这种变化，都是有意指向贬义的。

“我变了？我怎么变了？难道不纠结于过去，就代表着冷漠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长大了很多。不像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姜杏了。”

十八九岁的姜杏勇敢善良，活泼可爱。

现在二十四五的她沉默寡言，晦涩难懂。

她听到马嘉祺这么说，自认为他有种“始乱终弃”的意味。

于是姜杏盲目地想要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她说自己的小说确实是在那段走不出来的时间里写的，但是后面是阴差阳错被选来编剧，选马嘉祺当主角也只是觉得只有他合适。

她甚至还强硬地加上“选角不掺杂私人情感。”

说实话，姜杏处理关系真的一团糟。

在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她开始懊悔到头顶，一个劲儿地扇自己嘴巴。

待她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马嘉祺说的话。又何不正确呢？

那他对两个人的关系，怎么看待呢。

难道他真的把那个晚上当成了人生里犯的一次错误吗。

矛盾的心理迫使姜杏想要定义它是一次无知的错误，但自己又心生渴望，希望那是马嘉祺给予的肯定回答，更希望马嘉祺能记住它一辈子。

当自问自话，真的是要索要一个结果吗？她姜杏也模棱两可了。

越长大，她越不渴望这段关系变质，因为假借友谊名义地维持这段感情，可以天荒地老，冠冕堂皇。

于是她想在这个给自己画的圈里疯狂试探边缘。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两个人都知足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那又何必在乎它是句号还是问号结尾。

—

研讨会上半段，是导演讲拍摄时段，拍摄任务。

上半场休息时，姜杏拉着乔栗去找马嘉祺。

“马哥，这是乔栗，还没做自我介绍呢。她是我选的女主角。”

乔栗因为知道这部剧女主角是长发，刻意去接了头发。今天她扎着清爽的高马尾。

“马老师你好！我是乔栗。还是个学生，演技方面有待您指教呀。”乔栗大方地说明自己的身份。

马嘉祺放下手机，直勾勾地看着乔栗。

要不是因为姜杏就站在一边，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不就是中学时候的姜杏吗？

普普通通的打扮，普通的长相，细看确实漂亮，碎发别在耳根后，喜欢两只手牵着放在衣服前，连说话语气都像。

“你，你好……”

马嘉祺愣愣地摘下半只耳机。

简单介绍过后，乔栗又自个儿去看剧本了。

“怎么样？喜欢吗？”姜杏憋笑地看着他木讷样。

“喜欢什么？”马嘉祺一皱眉。

“我看了你的采访哦，你说你喜欢活泼可爱的长发女孩儿。”

马嘉祺下意识去看姜杏的头发，短到及肩。

“怎么，你想给我相亲不成？”马嘉祺坏笑着反问她。

姜杏刨了刨自己的碎发刘海，说：“你要是有喜欢的，我可以帮你嘛，都是朋友。”

说罢，还会意地撞撞他的胳膊。

马嘉祺想，她是真不明白自己形容的是她姜杏，还是装不明白？那一瞬间，他甚至在想，他喜欢的是哪一个姜杏呢？还是自己喜欢的是那一段时光呢？

—

姜杏反反复复地看了那段采访。

有那么个瞬间，她想到了答案是自己。

但是“聪明有主见”让她瞬间排除了这个答案。

她心知肚明自己笨，容易想复杂，想入非非，而且古板。

关于自己有没有主见，这个倒拿捏不准。而且，自己也不是长发了。

思考了半天，还查了知乎，于是笃定了。

这不是说的赫敏嘛！哎呀。怎么没想到！

—

马嘉祺开拍的第三天，越发觉得这剧本角色不对劲。

男主角柏文说的话，和那会儿陈泽说话习惯，内容，近乎一模一样。看男二的戏份，反而觉得男二的沉默寡言更像他中学的写照。

姜杏说过这部戏他们中学的描绘。

马嘉祺望向影棚里正在低头看剧本的姜杏。

原来主角原型是陈泽。

他虽然不知道她和陈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此刻骨铭心的描绘，心里的答案逐渐向“交往与分手”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