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
“啊！怎么了老师。”
姜杏不敢看马嘉祺。
“你帮我通知一下大家，下午第三节我和历史老师换课了。”
“嗯嗯好。”
她没忍住。
没忍住回眸多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
马嘉祺似乎也僵住了。对视之间，为了避免尴尬，两人都不约而同扯出了丝丝笑容。
不爱伪装的人，假笑比哭还难看。姜杏不知所措地凝固了表情。
他/她头发长了。
他/她又瘦了。
“我该说些什么？”
他们都在这短暂的对视中，寻思着答案。
沉默被杏儿微微开口首先打破。
“我先走了，”
她压着声音说，又指指教室的方向，对马嘉祺摆摆手，“拜拜。”
直到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马嘉祺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支起笔开始做题。
他在做一道数列题的第一小问。
明明很简单，题型也很熟悉，但突然间就是不太会了，说不上哪里出了岔子竟让他无从下手。以前拿起笔就能开动的数列，现在却要连第一问也要想好久。
下意识告诉他，有些问题即使本质没变，但不像以前那么简单。
就像他与刚刚分明认识自己的朋友一样。
她的躲避，很戳心，又很写实。
杏儿像逃难一般飞奔回教室。
“怎么了，累成这样？”同桌问她。
“没，刚刚去交作业，想着马上快上课了，冲过来的。”杏儿一看地理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迅速从书袋里摸出总复习的错题集。
同桌肘肘她，“我看到马嘉祺了。”
“啥时候？”
“上上节课吧……下课的时候，我下楼刚好在楼梯间遇到他上楼找我们班主任问数学题。长得还挺帅，尤其身材比例，太好了……就是瘦了点。”
“我们班......和他们班除了是同一个数学老师，还有没有什么科目是同一个老师？”
同桌目不斜视地盯着黑板，捂着嘴悄悄说：“没有了吧……就班主任一个，教两个班数学啊……”
杏儿嗯了一声，不敢再言语。因为地理老师注意到她们的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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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的那天，杏儿的生活里除了上课的重点，就是八卦的消息。什么料都有，甚至初中绯闻都能被编成惊天动地，悲壮的爱情。
听到摸不着边的八卦，杏儿也想去替他辩解，她想说。
真的想说。
但千番万次的斟酌后，她还是懦弱地选择了隐忍。
杏儿是走读生，每天上完晚自习都通校回家。
那天晚上，她倒腾出初中那本“三年”。
一款每天都有小问题的日记本。一页三栏，每天写一栏，循环三年，翻一篇都是满满当当的三栏文字。
虽然写了三年，但这个本子最有价值的只有每一页的最后一栏，因为那都是在初三整整一学年写的。
说直白点，因为整个初三，每一天，日记本上都会出现那个固定的人选。
那个被固定写在杏儿日记本上的人，就是马嘉祺。
这么一翻阅，杏儿的初三生活，除了学习，就是被马嘉祺占有。
还有偶尔会出现在日记上的陈泽。
不要看现在疏远得像陌生人。没想到吧，他们仨，可是初中同班同学呢。
那是2018年。
哇......想起，就觉得好久远了。
姜杏初中的时候成绩很好。
人缘也很好，主要是因为怕事儿，什么都怕：怕别人瞧不起自己，所以拼了命地学习，自己没有家世背景，没有出人的外表，也没有超群的智商，只好血拼，拿成绩证明自己；怕自己不受欢迎，所以死命压制自己的生来就火爆的脾气，把自己伪装的很好，文文静静的，即使有人当面跟她吵，她也只会咬紧嘴唇，默默落泪。
那个时候啊，她真的太在乎别人的目光了。或许是小学的时候一直很害怕上初中，老师家长都说：你上初中了就是大孩子了，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
因此，杏儿的初中生活一直都小心翼翼。
那是初三下期，马嘉祺回郑州上学备战升学考试。
杏儿作为语文课代表，被班主任调去和他还有陈泽一个学习小组。
班主任拍着她的肩膀说：“杏儿，你是语文课代表又是副班长，要起好带头作用。马嘉祺就分到和你一个组了，你当组长，一定要好好帮他冲刺直升名额。”
15岁的杏儿犹豫了。但还是凭老师的期待，接下了重任。
陈泽很闹腾。
不爱学习，但学东西非常快，脑子聪明那种。
虽然杏儿高中走读，但初中是住校的，所以面对两个通校生组员，她只好给宿管老师请假说每晚要挨个二十分钟才能回寝室，但一定会熄灯前回去。
软磨硬泡下，宿管老师也同意了。
一天只有晚自习下课的20分钟怎么够？
于是她跟陈泽商量吃完饭就回教室听写默写。
“陈泽啊，就是......跟你商量个事儿嘛……”
“快说大姐。”
陈泽坐在位置上拍着篮球。
杏儿俯下腰，“毕恭毕敬”地说：
“你以后能不能只在周一三五去操场打球，周二，周四吃完饭就回教室我帮你听写......”
陈泽惊呆地看着她，手中的篮球一骨碌滚到邻桌。
杏儿想：完了。惹上事儿了。
果然，陈泽咆哮如雷：“不是吧，你也太敬业了？！班主任叫你干啥，你比太监跑得还快？”
杏儿脸皮薄，听不得这些话。
她瞬间耷拉下了脸，沮丧地拖着身体准备转身走掉以谈判失败结束话题。
“好。我没问题。你要记得帮我听写噢。”
突然背后传来另一道男声。
马嘉祺坐在陈泽后面，探头叫住背离方向的杏儿。
姜杏愣住了。
她不敢和马嘉祺搭话。
他是明星。
是TFboys的师弟。
听说刘栖子还和他是邻居。
“我也是你的组员啊，你忘了？。”
马嘉祺温柔地打趣她。
杏儿木楞地点点头，“嗯，没忘，没忘。”
他回学校的那晚上，班上有轰烈的欢迎掌声，但课后都没什么伴与他说说话。
杏儿想：为什么班上的人都不怎么和他说话呢？
她问前桌，前桌说：“一看你就不追星。你知道粉丝力和舆论的力量有多可怕吗？”
“不知道。”
“尤其你是个女生，和他们idol接触一下，靠近一点，说一句话，他们都要造谣说你巴结idol啊，各种人肉搜索你！”
“嗯？！！好吓人！”
“是啊，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班没什么女生和马嘉祺说话的原因。”
杏儿默默赞同。
这大概成了后来为什么不敢和马嘉祺说话的原因吧。还有就是自己本身就不太敢和异性说话。在她刻板印象里，男生好像都不太好说话，比方刚刚怒嚎的陈泽。
“听默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呢？”
马嘉祺的问题打断了杏儿游离的思绪。
“哦……明，明天就开始。”
杏儿为了表示尊重，郑重地转身正视着马嘉祺，“噢对了，你好像不打球诶？要不要我每天都帮你听默......”
真的只是想尽职帮到底而已，没有讨好巴结的意思......希望他不要误会。
“没事儿。你也不能天天围着我们转啊。那就每周二周四麻烦你了，谢谢你。”马嘉祺温柔含笑，朝她点点头。
道谢，和笑容都配合得融洽，可杏儿似乎有些接不住。
她错愕地看向四处，攥紧衣角轻轻说了一声连自己都快听不见的“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