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东瀛魔神 中原狂人
明月长泠跟着众人返回正气山庄。神蛊温皇的视线如芒在背，盯得她很不舒服。
‘亟欲支开众人，想为心爱的蝴蝶报仇吗？’明月长泠回望神蛊温皇，‘神蛊温皇，将我推入史家人的阵营，是你最大的错误。’
远处，神蛊温皇摇扇自语：“史艳文，别浪费送上门的天下第一术啊。”
路上，燕驼龙对袭击之事表示不解：“奇怪，剑无极被西剑流控制，没自我的意识，那他是怎样进入神蛊峰的啊？”
“恐怕是尾随咱们而入。”俏如来自责道，“是我太不小心，害凤蝶姑娘受到如此重伤。”
明月长泠回应道：“这不怪你，而且，是我走在最后。连我都没发觉，他是追踪血迹而来。”
“讲到血迹，我有点在意。”燕驼龙摸头纳闷，“那种毒素的味道……月娘啊，你医治凤蝶的时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让那个目小温针对你？”
“我只知道是蛊毒，毒性猛烈。”明月长泠取出万毒血，“这是样本，准备研究。”
“让我鉴定一下。”燕驼龙嗅了嗅，塞住毒瓶惊呼，“啊？这是……三途蛊啊！”
明月长泠扶额摇头：“三途蛊又是什么？我刚出山，对江湖事一窍不通。”
燕驼龙自豪拍胸：“问本博士就对了。三途蛊啊，那是苗疆巫教的秘术。用人体来培养三种至毒毒蛊，被植之人非但百毒不侵，还会成为一个毒气炸弹。只要毒气一点，方圆十里无一幸免，而其残毒将会百年不灭，持续毁灭当地。巫教早在十年前覆灭，现在到处都是三途蛊的毒气。”
讲解完毕，燕驼龙将万毒血还给明月长泠。
俏如来愕然问道：“凤姑娘身上怎会有这种骇人的毒蛊？”
“这本龙就不知了。”
“难道是温皇？”雪山银燕本就忧心，一听此事更加不安，“我想我还是留在神蛊峰，确定他们平安无事之后再与你们会合。”
“银燕……”俏如来似乎想说什么，被史艳文抬手制止。
史艳文说道：“去吧，我们会在正气山庄等你回来。”
“嗯，告辞。”雪山银燕行了一礼，边走边回头。
“中原礼教这么严吗？”明月长泠询问万事通燕驼龙，“血亲之间也用‘告辞’‘多谢’？”
“呃……”燕驼龙安慰史艳文，“艳文呐，银燕就是这款的个性，别放在心上。”
“是我亏欠银燕太多。”史艳文怅然叹息，对明月长泠说道，“先回山庄吧，我有一事要与姑娘商议。”
众人继续前行，这时燕驼龙停下脚步，提出要去通知灵界。明月长泠欲言又止，没有突兀要求同去。
史艳文察觉她的意向，通情达理地说：“如果姑娘另有想法，史某不会强人所难。急事缓办，暂去无妨。”
“方才讲过，我欠缺情报。”明月长泠看了一眼俏如来，“正气山庄再会，失陪。”
“请。”史艳文目送她追上燕驼龙，转头对俏如来说道，“精忠，路上将月姑娘的事情详细告知为父。”
…………
“……就是这样。唉，好不容易救出艳文，他又要马上面对儿子小空被炎魔幻十郎寄体的代志。”燕驼龙讲完近五年的局势，停在灵界大门之外，“灵界到了，我先通报。”
等候之余，燕驼龙告诉明月长泠：“我们魔门世家有八百年的历史，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毒药秘籍，都可以来问本龙。”
明月长泠颔首道谢：“多谢龙博士。”
燕驼龙与明月长泠进入灵界，见到一位面相哀愁的蓝衣道者。灵界深处传来空间与封印的波动，明月长泠尽量忽略这种强烈的感应，听燕驼龙介绍她与哀灵道者·叹悲欢。
“幸会。”明月长泠打了一声招呼，随即默立一旁整理情报。
据燕驼龙所述，炎魔幻十郎是西剑流初代流主，寄体史艳文二子史仗义之躯，自黄泉重返人世，意图在中原掀起腥风血雨。
九星连珠之夜，史艳文与藏镜人双强联手，不敌东瀛魔神之威。两人无法突破魔之甲，因此神蛊温皇提议重启风云碑，以竞逐天下第一的方式划分中原势力。
此计意在拖延，最终仍要诛杀炎魔幻十郎。只有黑白郎君的“一气化九百”能破魔之甲的护身气罩，结束西剑流之乱。
明月长泠暗自思忖：‘史艳文要与我商议之事，一定有关风云碑之战。我尚且不能确定自己是月神，一股太阴内力又能代表什么？代表……可以让我冒名顶替，以天下第一术的身份参战。’
就在此时，钟声大作，灵界震动。三人与一名紫衣白发的道者外出，围住被称作“魔刀”的一人一狼。
白衣人让众人交出忆无心，两名道者拒绝后直接开战。灵界之人合力开启伏魔之阵，灵锁窜动，一化为二，二化为四。
白衣人掌功应敌，身形腾挪。两名道者术法加催，场中灵锁更多，封住白衣人的四面八方。
明月长泠没有贸然出手。观望中，白毛狼兽出现在她脚边，嗅着她的气味趴在附近。
“小动物。”明月长泠忍不住撸了撸狼兽，毛茸茸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手感不错，我也想养只宠物了。”
狼兽舔了舔她的手心，很喜欢她身上清凉的气息。明月长泠索性拎起狼兽，抱在怀里边顺毛边观战。
白衣人越战越猛，燕驼龙加入战斗。三人以术斗力，术法变幻莫定，值得明月长泠学习。明月长泠尝试感应，以双眼透析能量，却见四周魔气丛生。
白衣人一声长啸，真气剧烈浮动，离合并流再度发出，叹悲欢首当其冲。
“啊！”
气劲横扫，明月长泠运掌相抵，顺便抚摸狼兽的头。她强压魔气的举动，看在崖上之人眼里，亦被白衣人所注意。
“嗯？”白衣人打量明月长泠，对狼兽冷哼一声，“想控制黑白郎君，痴人妄想！啊——”
白衣人散出所聚魔气，逼得燕驼龙三人倒退，重伤的叹悲欢更是吐血。见状，明月长泠放下狼兽，瞬移至叹悲欢身后，连点七大穴为其疗伤。
燕驼龙为她的手法惊叹：“看不出，你的医术这么高明。你不是还会无极剑法，干脆一剑让这只白狼清洁溜溜。”
叹悲欢恳求道：“燕驼龙，灵界内事不能再让外人费心。拜托你们。”
明月长泠收回真气：“我知道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光看戏也太无情。”
谈话间，一名头戴草帽的黑衣少女到来。叹悲欢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让燕驼龙与明月长泠带走她。
白狼也发现忆无心，舍紫衣道者冲向她。崖上的独眼龙化光拦阻，豹眼镶金刀出鞘，却见一道紫色光影横入。
就在明月长泠思考谁的对手是谁之时，又一道魁梧身影从天而降，雄力使得大地一沉。
燕驼龙失声大叫：“哇哇哇……哪会引来一只炎魔幻十郎啊！”
炎魔幻十郎仰天狂笑：“哈哈哈……三人齐上吧。”
“除了炎魔跟白狼，都像是灵界一方。”明月长泠打探道，“叹悲欢，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叹悲欢回答道：“是大师兄梁皇无忌、二师兄莫前尘，还有灵友独眼龙。”
明月长泠点了点头，对燕驼龙说道：“龙博士，孩子跟伤者交你了，我去凑一凑热闹。”
“啊？”燕驼龙见她走向战圈，急声叮嘱，“小心啊！”
炎魔幻十郎抱胸而立，尽显不世狂魔的嚣张。明月长泠踏上一角，形成四方包夹之势。
炎魔幻十郎眼神睥睨，瞟了一眼明月长泠：“女人，你也想做本座的对手？”
明月长泠平静道：“对手要势均力敌，我不认为我是对手。”
“那你还不退下？”
“凡事都要一试。”明月长泠指着炎魔幻十郎说道，“否则永远都增长不了见识。”
“おもしろい（有趣）。”炎魔幻十郎高高在上地说，“本座就赐你一招，见识魔之甲。”
“鉴于你是敌人，我就不说谢了。”明月长泠以剑入掌，逼发最强穿透之招，“无极剑法·一剑无极。”
明月长泠掌心发剑，无俦剑气锐利难挡。白色剑影直指胸前气海，却被坚韧无比的魔之甲阻挡在外。不见开绽，明月长泠再催霜风，操纵剑影旋压，推着炎魔幻十郎滑行。
炎魔幻十郎守住脚步，对明月长泠说道：“能伤暗部，你，不差。告诉みやもとそうじ（宫本总司）：叛徒，杀无赦！喝——”
炎魔幻十郎一声雄喝，白色剑影寸寸碎裂。不是仰赖护身气甲无敌，东瀛魔神本身实力强悍，有了魔之甲如虎添翼。
明月长泠被魔威逼退，虽然没有受伤，却也认识到力量的差距。也许，是时候换回本体了。
剑起战端，梁皇无忌、独眼龙、白狼同时运功，目标皆是炎魔幻十郎。炎魔幻十郎不攻反守，魔之甲收纳三招攻击，全数反弹攻向白狼。
“啊！”白狼架臂抵挡，被爆炸震出战场。
梁皇无忌、独眼龙掌刀合攻，炎魔幻十郎化出邪兵，架住豹眼镶金刀。厉掌右侧袭来，炎魔幻十郎一边嘲讽，一边击退独眼龙与梁皇无忌。
“兵对兵，同情你的刀钝；掌对掌，可怜你的薄弱。”
“怜悯你的无智吧。”梁皇无忌呛声回敬，术印召唤一颗火球，炸在炎魔幻十郎身上。
“天道一斩！”独眼龙飞身而起，豹眼镶金刀快速挥击，在空中与邪兵激烈交锋。
独眼龙退开，梁皇无忌再运掌，对上炎魔幻十郎。魔功运转，魔气呼应，让炎魔幻十郎洞悉梁皇无忌的秘密。
“这种功体，你是魔物。”
明月长泠在揉狼兽的头，听到魔物二字动作停住。
梁皇无忌飞转升空，术掌施展流转还灭。炎魔幻十郎收纳兵器，同样飘然而起，以幻魔诀空中对招。落地之刻，独眼龙、梁皇无忌再出强招。
“仁道一斩！”
“无生灭明！”
“烈阳真火！”
炎魔幻十郎凝招待发，忽见白狼飞驰而来。惊爆过后，白狼消失，一道黑白身影伫立。他全身阴阳分明，正是中原第一狂人——黑白郎君·南宫恨。
“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啦！哈哈哈……”
中原狂人一对东瀛魔神。魔神之威夹带浑厚之式，狂人之招洒高傲之姿，一来一往处处无不极端。
独眼龙提刀欲冲，却被梁皇无忌所阻。他们的对话，明月长泠凭借感知偷听，得知灵尊是死在白狼之手。梁皇无忌让独眼龙暂缓仇意，先除炎魔幻十郎守护灵界。
“他真的是魔族吗？”明月长泠回忆之前的梦境，“该不该问他烛九阴？”
感觉狼兽用力在拱她的手，明月长泠安抚躁动的狼兽：“你也认为不该。他现在是看守封印的灵界之人，将来必定是我开启通道的阻碍。我没有杀过人，也不想杀，真是苦恼。”
另一边，炎魔幻十郎邪功毁天。魔涛之能迎面而来，不世狂人收功势，转式化招。
“收、化、运——”黑白郎君接劲化消，转为自身真气打出，“发！”
狂对魔，宛如灭世之战，爆发出滔天之威。两人再对掌，突然灵界出现异常浮动，灵力冲天。
“看来灵界内部也不安稳。”明月长泠看着梁皇无忌入内，对往这边看来的独眼龙颔首。如果黑白郎君失败，她会帮助灵界阻挡炎魔幻十郎。
独眼龙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激地行了一礼。
只听两声冷哼，炎魔幻十郎杀招再临：“幻魔诀·灭世邪炎！”
黑白郎君双手结印，使出成名之招：“一气化九百。呀——”
“终于等到了。”明月长泠期待不已，踢开扭来扭去的狼兽，全神贯注地发动感应。
然而关键时刻，黑白郎君灵体不稳。强势之招来袭，他却无法全力接掌，被炎魔幻十郎一掌轰飞，分化成黑白双体。
黑影落地消散，白狼昏迷在地。狼兽上前护卫白狼，冲炎魔幻十郎嚎叫。明月长泠暗藏剑指，冷冷立在狼兽后方。
“哈。”炎魔幻十郎转身负手，见叹悲欢、独眼龙凛然戒备，说道，“杀你们岂不无趣。感怀本魔的怜悯吧。”
炎魔幻十郎临走放话，要见到完整的黑白郎君，不然他将血洗中原。
炎魔幻十郎走后，明月长泠却无收招。如果独眼龙要对白狼不利，这一剑就会阻止金刀报仇。
幸好他没有这样做。
“为了大局。”明月长泠扛起白狼，赶着狼兽进入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