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人练习
袁野走后，靳铭暄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材料，他其实心里很生气，这么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如果警方可以更快速的破案，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但他也清楚，那袁野就是个背锅的，犯不着去挤兑人家。
自家老大是个什么脾气他们太清楚了，靳铭暄现在满脸都写着，我不爽，别惹我。
“靳队，我们现在怎么办？”王猛小心翼翼的问向靳铭暄。
靳铭暄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重新开始。”
“啊？”王猛没明白。
冉廷吾解释道“这次的案件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有效明显的线索，我们不能按照分局之前查过的东西来，必须按照我们的思路重头开始查，虽然可能会花费点时间，但是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靳铭暄点头“没错，接下来，猛子，你带人去对所有被害人进行详细的调查，对受伤的人重新做个笔录，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新的线索。”
“廷吾，我们现在可以看出，凶手的行凶范围，就是圈定在36中附近，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人受伤或者死亡。
你安排人，24小时在36中附近轮岗蹲守，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报告，情况危急的时候，可以立刻实施抓捕。
另外派人重新对案发地点附近的居民进行询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冉廷吾立刻找出地图，把所有案发地点都圈了起来，研究如何安排蹲点方位。
“叮叮，你把分局那边送来的验尸报告和物证痕迹等检验结果分别给凌宇和成非送过去，让他们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靳铭暄继续说道。
“收到”赵叮叮干脆的说道。
“泽彬，你调取案发现场所有监控录像，然后安排人手给我仔细的找，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晨曦，准备好通告，对整个案件做一个简单说明，注意措辞，不要引起恐慌，但是提醒民众夜晚出门最好与人结伴出行，避免一个人独自走夜路。”
苏梓依看大家都被安排了工作，指了指自己“我呢？”
“你跟我去案发现场，这样对你做犯罪画像应该会有帮助。”靳铭暄答道。
“好了，现在马上开始行动。”靳铭暄整理好桌上的材料，起身说道。
“是”所有人起身答道，然后各自去着手自己的工作去了。
靳铭暄看着苏梓依从上车开始，就盯着手中的案件材料看，时而眉头深锁，时而摇头晃脑，再过一会儿又不自觉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苏梓依，靳铭暄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有什么想法？”靳铭暄轻声问道。
苏梓依没有抬头，眼睛依然盯着手中的材料“靳队，你不觉得奇怪么？前两名被害人都只是受伤，而后6名被害人都死了，有的人身中数刀，有的却只中了一刀，这些被害人的职业年龄性格等方面都不一样，这其实并不符合标准的连环凶杀案的特征。”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所有被害人，都是男人。”靳铭暄说道。
苏梓依想起，刚才开会的时候，靳铭暄也提到过这一点。
“男人么？凶手是不屑于对女人下手么？”苏梓依咬着嘴唇思考着。
“对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看法。”靳铭暄接着问道。
“我还不确定，只是有种感觉，之前这两个人，像是凶手在为杀人做的练习，他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甚至不希望他们死亡。
所以你看法医说，他们每人都只是挨了一刀，而且并不是太深，只是流血过多才会导致伤重。
我觉得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对后六名死者的身上，他们才是凶手的目标。”
“不错。”靳铭暄赞赏的看了苏梓依一眼，情不自禁的伸手按了下苏梓依的头。
苏梓依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但整颗心几乎都在案子上，倒也没有多想，只是缩了缩脖子，掩饰心中的异样感觉。
靳铭暄找地方停好车，两人走到学校正门，看了一下校园周边环境，36中学占地约15.7万平方米，分初中和高中部，学校共三个大门。只有学校正门的路是在主道上，其余周边的路也就不到20米的宽窄。
36中学就像一个分界岭，校园左侧为新开发的小区，而右边却是老旧楼房，这种高低的落差，让人看着说不出的不舒服。
“我听我姐说，怀安区那边有不少开发商想拿这块地，但是住户太多，搬迁费用巨大，所以这块地就一直没人敢拿，也就造成了现在我们看到的情况。”靳铭暄看出了苏梓依对学校附近环境的疑问，直接说道。
“嗯，能理解，靳队，你看，老旧小区这边，监控特别少，只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在高中部校门出口前和进入主道的路口才有，而新开发小区这边，我数了一下有五个，凶手如何做到完全避开监控的。”两人绕着36中学附近查看，苏梓依指着监控摄像说道。
靳铭暄按照手中的地图来到一处案发现场，又抬头看了看“你看，所有的案发现场，都是在监控的死角，凶手相当熟悉这附近的路，他应该就居住在这附近的。”
两人又来到老旧小区，这边虽然监控少，但是很多一楼的居民在临街的这面都重新开了一个门，做些小生意，其中就有几家小超市，一般这种超市都会经营到很晚的。
二人来到一家超市，靳铭暄走进去买了一盒烟，交钱的时候跟老板攀谈了起来。
“老板，你这店开在学校附近，生意不错吧。”
“凑合吧，你看这一趟3家超市，客流都被分摊了。”老板有些不爽的说。
“那你这一般开到几点啊，是不是得挺晚啊，我女朋友她家也开超市的，每天都差不多得半夜十二点才能关门”靳铭暄指了指苏梓依。
苏梓依冲超市老板甜甜一笑，心里却给了靳铭暄一个白眼，虽然说办案子，很多时候需要乔装角色扮演，可是，上次和和靳铭暄出来查案，装夫妻，这次又装情侣，她怎么就觉得自己被靳铭暄占了便宜呢。
“我跟你讲，开那么晚扯淡，没意义。”超市老板又对苏梓依说
“小姑娘，回去跟你家里人说说吧，咱们这种小超市，没必要熬那么晚，你回去问问，8点以后，基本就挣不到什么钱了，白耗心血，挣的钱都抵不上晚上耗的电钱。”
超市老板走到门口，往道路里边又指了指“你看那家，之前说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现在也就到十一二点就关门了，这还是因为那家老板就住在店里，之前怕晚上遇贼，特意按了个监控，现在我看也就是个摆设。”
超市老板的语气中有一丝幸灾乐祸。
“媳妇儿，你回去跟我未来老丈人说一下，别开那么晚了，挣不了几个钱还危险”靳铭暄转头对苏梓依说。
接着又假装小声的对苏梓依说“你看前段时间这附近晚上都死人了，这好在没进店里，这要是进店里杀人，那可怎么办，先报警都来不及啊。”
“你竟瞎说，那都是谣传，这新闻也没报这事啊。”苏梓依假装不相信，配合着靳铭暄
超市老板听了两人的话，也对苏梓依说道“这小哥说的不错，前几天啊，这边死了好几个人呢。”
“真的假的？老板还真有人死了啊？”苏梓依假装好奇的问道。
“哎呀，我骗你这个做什么，我还亲眼看到过杀人犯呢，听说警察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吓得的最近都不等到八点多，只要天一黑，我就直接关店门了。”超市老板压低声音说道。
靳铭暄和苏梓依迅速对视一眼，看来这老板还真知道些什么。
“老板，你是说，你亲眼看见杀人凶手了？”靳铭暄假装好奇的问道，把手中刚买的香烟递给老板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
苏梓依看着一脸八卦的靳铭暄，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把他现在的模样用手机照下来，等回去给组里几个人瞧瞧，他们绝对想不到这公认的活阎王，也会有现在这副模样。
超市老板接过烟，吸了一口才说“小哥，我跟你讲，你可别往外传昂。”
“那不能，我就是好奇。”靳铭暄说道。
“我想想昂，13号那天，是个周二，那天晚上还挺冷。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我老婆过生日，我把这事给忘了，他还跟我吵了一架呢，你说这女人怎么都这么矫情啊，不就是个生日么，过不过能咋滴。”
超市老板回忆着当天的事，说道后面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苏梓依还。
苏梓依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靳铭暄则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随着老板的话，附和了几句。
老爸发完牢骚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差不多八点半左右，有个女的领着个小女孩来我这买东西，买完东西刚出门，我就听到她跟别人吵起来了，我就好奇出去看了眼，
原来是，她们出门后正好碰到一个出租车司机，从车上下来，站在对面墙根下，准备脱裤子方便。
你说那司机也是的，那母女俩都走过去了，他还不避讳的在那脱裤子，那个女的看到连忙捂住小女孩的眼睛，嘴里骂了两句，那个司机也不肯吃亏，提着裤子跟那女的吵了起来。
这条路晚上其实人不多，学生放学后基本就是住家的了，我看也没个人去劝劝，我看那女的领个孩子，别让孩子吃亏了，就过去劝了几句，这才算完事。
等母女俩走了，我就告诉他，后边的胡同里有个公共厕所，这次他倒没说什么，就去了那个公共厕所。”
“你也跟着去了？”靳铭暄问道
“哪呀，我得看店，怎么可能去，喏，你看，就我店门口那边上。”超市老板用手指着店门口房檐下一处靠墙的位置继续说道。
“那天，有个男的，在那蹲了可长时间了，我刚开始以为他是没带伞躲雨的，就说屋里有卖伞的，他也不理我，我合计他可能没钱，就说借他一把伞也行，以后路过这里在还我，他还是不理我。
我看这男的八成是精神不好，就那么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声不吭的，后来我就没再理他，一直到门口母女跟那司机吵架，我出去时候，才发现，那个男的还蹲在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司机。
我敢保证，那眼神绝对充满了恨意。后来那司机走了，我店里正好也进来人了，我就没注意他，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那个男的就不见了，我就觉得肯定是这男的杀的人。”
“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么？”靳铭暄问。
“那天那男的，带着帽子和口罩，上身穿着个宽大的毛衫，那帽子还扣在头上，加上之前还一直低着头，根本就看不到脸，就算后来，我也就只能看到眼睛而已。”超市老板说道。
“那你怎么肯定他是男的？”苏梓依问。
“我又不傻，男女还分不出来啊，小姑娘，你就算也带着帽子口罩，穿着那样的衣服往那一蹲，我也能看出来你是个女的啊。”超市老板不以为意的说着。
“再后来呢？”靳铭暄问道。
“再后来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差不多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后边传来尖叫声，我们几个还没关店门的人都跑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出租车司机死了，一男一女跌坐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