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年会
杨悄悄兴冲冲地准备了两天称帝的戏，结果休息好之后拿到新一天的通告单，发现拍摄的根本不是这场戏，只是前期很常规的戏份。
杨悄悄气得把通告单揉成一团。“我就说这么重要的戏份为什么这么早就拍，原来是洗砚诓我！果然是个狗男人！”
“舒总也是为了让你快点儿好起来。”西铃安慰她。
杨悄悄想到那个人嘴上说着“相思成疾”，凤眼微眯的得意模样，更来气了。“他就是喜欢逗人玩，第一次见面还说我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等我以后红了，让他跪着求我给他签名。”
“可是你红了，他分的红利不自然就更多了吗？”西铃问。
杨悄悄：“是哦……不能让他白占便宜！等我红了就跑路！”
西铃握住她的手。“那你一定要把我带走啊悄悄姐，不然我可怎么办？”
“一定一定。”
到了片场，杨悄悄本来想找洗砚兴师问罪，结果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大编剧本人，一问才知道他这两天都没来。
“舒编去参加那个什么作家年会了呀，在临安，要开好几天呢。”
“切，他不是说自己不算作家吗？”杨悄悄撇撇嘴。
晚上回到酒店，她打开手机，开始搜那个作家年会的新闻。
“好多都是名作家啊……这个人的作品好像还被选进小学教材了。”杨悄悄边看边嘀咕。
年会举办方的官博发了一些现场照片，洗砚只占了一张照片的一个角落，是其他作家合照时不小心拍到的，结果微博下面的评论都是在讨论他。
“图五后面那个小哥哥是谁啊？好帅！”
“跪求P5帅哥单人照！”
“靠靠靠现在作家都这种颜值了吗？这是谁？”
“会不会是夜郗？写《接天莲叶无穷碧》的那个？”
“我觉得是土豆爱吃金花菜，听说他是网文界颜值天花板！”
杨悄悄嘴角抽搐了一下。
“土豆爱吃金花菜”她是见过的，事实上，青瓜文学网上的当红大神她见过好多，青之砚公司有个办公区是专门划给金牌作家的，环境优美，零食饮料一应俱全，然而里面的人却日常愁眉苦脸。
原因无他，这些被请来的金牌作家，都是超级鸽王。如果放任他们自己在家创作，可能一个月只能写一章。公司给他们免费提供舒适座椅，一日三餐，条件就是每天至少完成六千字，写不完不能离开公司。
表现良好的“鸽王”会很快重获自由，然而“土豆爱吃金花菜”可是常客，她每次路过都能听到有编辑吐槽：“金花菜又被抓过来了，他在家真的一个字都不碰！”
他的确长得不错，白白嫩嫩，脸蛋似乎能掐出水来，但杨悄悄觉得“网文界颜值天花板”这个称号与其颁给他，还不如颁给洗砚，洗砚比他多了成熟男人的风雅。
“不对，我怎么想夸他了？这就是个狗男人！”杨悄悄鼓起面颊戳了戳他的照片。
她把手机放下去洗澡，等到从浴室出来，再次点开微博，突然发现年会上了热搜，标题是“现当代作家痛批网文写手”。
最热门的一条微博是参会人员发布的一条小视频，时长两分多钟，杨悄悄点开，只听那个很有名的严肃文学作家说：“现在流行的什么网文，我前一段时间也看了，这不就是鸳鸯蝴蝶派卷土重来？不过鸳鸯蝴蝶派好歹用词文雅，网文可真是什么人都能写，什么话都往上堆，内容也乱七八糟的，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搞些花里胡哨的名头，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个什么玄幻修真，我看主角除了一个接一个的娶老婆，也没干别的事儿。不过可能这就是作者的梦想吧。”
现场响起一阵笑声。
“现在的环境也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我记得八十年代，人人谈论文学，眼里都有光，那时候大家可真是什么书都读，中国的外国的，诗歌小说戏剧散文，大家终于思想解放了，那时候作家也受尊重，知识分子多光荣。你们看现在这些作家，哦，现在叫写手是吧，个个油头粉面的，都是什么，小鲜肉？印个自己照片在封面上，那书就卖得特别好，一群小丫头拿着书嗷嗷叫，喊着偶像，咱们怎么就没赶上这时候，都变成糟老头子了，卖书也没几个人看，更不用说要签名了哈哈。”
视频镜头不知是有意无意，聚焦在了洗砚的脸上，杨悄悄看着他冷淡的面容，心里有一团火。
资历老也不能这么讽刺别人吧？传统作家是作家，网文作家就是垃圾了吗？
那个作家砸吧砸吧嘴，又说：“你们啊，别写那些假大空的东西，眼睛就盯着人家下三路，多贴近贴近生活，写写咱们老百姓，写写身边的事儿，车尔尼雪夫斯基不是说过，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你们还年轻，不要求你们高于生活吧，至少别低于生活是不是？不然写了一辈子书，到老了都没人愿意看你以前写的。我看现场也请了不少这个网文写手啊，今天你们来到这儿，就好好听听前辈讲的，多学习学习啊，争取早点儿写出来能传世的，这才是为文学做贡献，是不是这个道理？”
视频到此结束，但这个作家趾高气昂的脸还停留在杨悄悄的脑海里，她气鼓鼓地对着手机吐槽：“就你厉害，你伟大，只许你骂人家，不许人家说话。保不齐就是卖书卖不出去，就酸人家卖得好的。”
评论区也分成了两派，一派和杨悄悄一样，对作家的话十分不满，觉得他太傲慢，瞧不起网络文学，一派觉得作家说的话大快人心，网络文学本来就是垃圾，根本上不了台面。两派人吵了个不可开交，谁也不能说服谁。
一条评论吸引了杨悄悄的注意。
“刚才镜头切的那个帅哥就是之前P5的帅哥吧？心疼他，感觉小哥哥被针对了。不过他要是真把照片印书封上，我肯定买啊，管他写的什么。让老头子酸去吧。”
杨悄悄怒气稍减，开始担心现场的洗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