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老子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命题:无私方能成就自私。这让我们产生了一个重大的疑问:老子会教人们自私吗?
现实中,我们一方面嘲笑“无私”的精神过于高大上,有点不切实际;另一方面,在遇到自私的人的时候,我们的内心又极其不舒服,也瞧不起这样的人。当然,轮到自己的时候,我们往往又只专注于如何增加自己的私利。人真是个矛盾的动物:从理性上来说,人们认为自私是不好的,也瞧不起那些自私的人,可实际行动上自己也是自私的。自私来、自私去,到最后又有什么是自己的呢?
老子使用天长地久这样一个自然现象,告诉了我们天长地久的秘密:不自生。你想让自己如天长、如地久吗?那就要效法天地不自生,故而能长生。
圣人悟道、得道,效仿天地,看起来无私,却成就了伟大的生命与人生。我们普通人总是自私自利,反而出卖了自己,让自己失去了人生中的重大利益:人格、美德、长久、和谐和健康。自私者,往往在小利上就出卖了自己,让人们看穿了他自私的本性。又因为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于是自私的人就会处处、事事遇到对手乃至于敌人。陷入敌人包围的人,此生还有什么出路吗?
实际上,人们就是不知道,无私才是“大私”,也就是“大公”。这其中,隐藏着以下三个重大的秘密。
第一,舍弃没有意义的小利。一般的无私往往都是在可有可无、对人生没有重大影响的小利上做出让步,却能够让生命提升一个更高的境界,看清楚人生中更加重大的利益所在。
第二,规避恶争的风险。无私者,看透了人间的这场闹剧,看穿了小利实际上可有可无,看清了为可有可无的利益去拼争已经决定了最后的败局。于是选择跳出世俗利益纷争,却看到了人间最重大的利益,而此处的利益价值是很少有人去争的。到了这种境界,利益富有、人格高尚、生活轻松。
第三,形成利益的自动机制。这也是最为关键的,圣人们看清了红尘中的自私,实际上是自我出卖。而无私,却是在人间播种人生的重大利益:情义、信任、和谐和互利。当义、利两个方面能够相互进行良性互动时,也就掌握了一部最优人生利益的生产机器。
通过这样的剖析,我们知道,老子的逻辑是多维的,跳出了我们习惯的直线逻辑。老子思想的背后藏着一种玄机:一是自私本身就是悖论,也就是说,自私会损害个人私利;二是无私不是不要私,而是要的是大私;三是大私已经不是私,而是大公;四是大私若是没有将私的性质转换成大公,就将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五是一旦私和公这两个看起来不相融的东西融合在一起,就是合道,生命就是道体。
可见,在本章中,老子借助天长地久这一自然现象,破解了人类自私、无私、大公、灾祸这几个看起来对立又关联的要素之间的奇妙关系,解开了世间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存在的困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