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宴
第二天，白露跟随莫寒，回到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自他俩上完大学，就很少回家了，在这个家里，白露最怕的就是莫寒的爸爸，他高冷的气质是莫寒的十倍，第一次看见他，就被他凛冽的眼神吓到了，躲在莫阿姨的身后，不敢吱声。
莫寒看到白露的异样，说道，“别怕那个老头，他都已经老了。”
“大寒，叔叔不是老不老的问题，是气场问题，跟他讲话，我感觉整个气氛被冻结住。”
“我倒没什么感觉。”
“因为你得到你爸的真传了呀，你有时候也蛮吓人的，但是你没有叔叔的高冷气场。”
莫寒瞟了一眼白露，打开大门，莫阿姨激动地说，“总算把你俩盼回来了。”
“妈，她害怕爸爸，一直不敢回来，还是让我硬......”白露踮起脚尖，飞快地捂上莫寒的嘴，微笑地说，“没有的事，阿姨别听他瞎说，这是我俩在超市买的水果，阿姨你拿上。”白露瞪了莫寒一眼，便去帮阿姨的忙。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你叔叔有什么害怕的，现在老了，都没人愿意搭理他，他应该快下班了，马上就回来了。”
“阿姨，您都退休了，叔叔还没有退休啊。”
“他没退休好，省的在家烦我，一会儿说地没拖干净，桌子没擦干净，自己一点活都不干，还好我有个女儿，帮我来干活。”
“好的，阿姨。”白露笑着跟阿姨一起做饭，这可能是这些天来，她最放松的日子了。
此时，莫寒在卧室翻看着他与白露的童年照，看到自己所有照片都面无表情。真的像白露说的那样，再翻到自己与父亲的合照，表情一模一样，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他想着自己又不是演员，又不会表情管理，但是他父亲比他严重多了吧，连结婚照都那么严肃，妈妈当时没揍他吗，这可是一辈子的纪念。
他正想着，听到一阵开门声，应该是爸爸回来了。
“爸，你回来了，我和白露今天来家里看你俩。”莫寒走上前接过父亲的公文包。
“嗯，你的手消过毒没有，就碰我的东西。”叔叔一脸嫌弃地看着莫寒，让他的手不要靠近他的包，如果说莫寒是轻度洁癖，那莫医生就是重度洁癖。
“爸，你是我亲爸的吗，不会是妈妈找的后爸吧。”莫寒一副找抽的样子大喊着。
“你这小子，小心我给你来一针。”
“好了，你俩别闹了，寒寒，饭好了，快来端饭。”
“老婆子，我先去消个毒，你们都把手洗干净再上桌。”
白露小心翼翼地从厨房探出个头，看到莫叔叔还是老样子，莫寒过来，敲了她一脑壳，说道，“看什么呢，还不赶紧端饭。”
“哎，你这人，就比我大几个月，就欺负我，阿姨，你看他。”白露故做委屈状地看向阿姨。
“好了，寒寒，不准欺负露露，洗好手上桌吧。”
等到莫叔叔消完毒出来，他俩才敢上桌，动筷子。
“来，露露，这是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尝一下。”莫阿姨夹了一个虾放进白露的碗里，白露刚塞进嘴里，就听到莫叔叔的科普。
“不是跟你说要用公筷，帮人夹菜嘛，人的唾液中有300多种不同的微生物细菌，口水中会携带一些菌类，常见于某些急性的传染菌和部分病毒，如果进行唾液接触后，可能会造成传染。”
白露吓得把虾从嘴里吐了出来，僵硬地看着阿姨。
“就这，还是不要让你叔叔退休，我希望他在医院待一辈子，我也是医生，你在咒我有传染病，传给露露。”
“没有的事，老婆子，我就是提醒一下你。”
“闭嘴，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来，你俩多吃点菜。”莫阿姨又夹了一堆菜分别放在俩人碗里。
白露和莫寒俩人朝着莫阿姨，偷偷竖起大拇指，这家里也只有阿姨能镇住叔叔。
此时，白露感到一丝杀气，察觉到叔叔的眼神，便立马收回手指，埋头刨饭。
“露露，别理他，他犯病的时候，我们还分床睡，那天我洗过澡，出去拿了个快递回来，他又让我洗澡去，说有细菌。
我说如果你嫌弃我，你就去书房睡去，结果人家真跑到书房睡去，我说正好你也别吃我做的饭。”
“阿姨，叔叔，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也是一种生活情趣，你们感情真好。”
“露露，真会讲话，但是我希望你叔叔真的不要退休，他不是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就让他在医院待着，我倒清净，看看书，追追剧，享受老年生活。”
“妈，我就问一句，这位是你的亲老公吗，是我的亲爸吗？”
还未等到阿姨开口，叔叔便插话道。
“你这小子，多久没被我扎针，是不是皮痒痒了。”白露听到这话，笑了出来，她回忆起，莫寒在大学期间，练习静脉输液，回家老拿莫叔叔练手，结果老扎不准，莫叔叔就亲自示范在自己身上，并诫告他，如果还扎不准，就在莫寒身上亲自示范。
最搞笑的是那次，白露和阿姨看到，莫寒和莫叔叔俩人手臂上满满的针孔，笑的前胸贴后背，白露那会儿庆幸自己没有学医。
看着饭桌上其乐融融，白露突然觉得莫叔叔没有那么可怕了，也许是他老了，也许是他们长时间没见，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了，又或许是现在的白露，没有小时候痛失父母的那种悲伤了。
饭毕，莫家父子去客厅下棋，阿姨拉着白露去卧室看录像，那是初中时期，白露扎着俩小辫，不像现在干练的中分马尾，当时全身上下都充满着稚气，这段是白露拍莫寒在野外，给小动物做手术的视频。
“好，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冷血少年在残害一个小黄狗，他的名字叫莫寒，人如其名。”此时，镜头里的莫寒并没有搭理她，他正忙着给小黄狗包扎，小狗的腿好像被车压了。
“收拾工具，完事。”莫寒酷酷地向白露说着。
“我们干脆把它抱回去养，不就行了，万一再受伤了怎么办？”
“不行，爸爸有洁癖，肯定不会让养狗的，最多我给他做个狗笼子。”
“好吧，再见了小黄。”白露朝着镜头前的小黄狗，招手说再见，听着小狗嘤嘤叫的声音，怪可怜的。
“看你俩那会多可爱的，没想到两个小不点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阿姨，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小黄狗坚强地活下来了，还活了十多年，还生了一个崽，还是莫寒给接生的，我俩照顾了一阵子，后来毕业工作忙，我就忘了这事，它的孩子呢？”
“你俩毕业后再也没回过家，三年了，那小狗在它妈妈去世后也跑不见了。莫不是找你俩去了。”白露心中一惊，难道是现在在警局待的大黄狗。
莫阿姨笑着又翻到一个录像，还是他俩刚上初中的时候，阿姨在学校门口录的视频。
“来，寒寒，露露一起笑一个，你俩这么聪明，考上同一所重点中学，拍张照片纪念一下。”莫寒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只有白露露出牙齿，笑嘻嘻地对着镜头比Yeah。
白露觉得那会的自己笑的好傻，突然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姨，暂停一下。”白露拿出手机，翻出G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发现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了，露露？”
“没有，阿姨，就是好像看到熟人在里面，阿姨你这个录像能不能拷给我，我看着还挺好玩的。”
“好呀，没问题啊。”
白露又翻出小玉的照片，给阿姨看，问道。
“你看这个女孩像不像小时候的我，会不会是我的双胞胎姐妹。”
“哎呦，是挺像的，但是我们认识你父母啊，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女儿啊，你可能记不得了，你一岁的时候，你家里失火，你父母把你挡在身下，最后只有你活了下来。”
“失火？查出火因了吗，阿姨？”
“警方说是冬天做饭引起的火灾，不像是人为纵火。”
“后来，我去医院看你这么可怜，便把你接回家养着，没想到一养就养这么大了。”莫阿姨哽咽地说着。
白露伸手拭去阿姨眼角的泪水。
“阿姨别哭了，你应该高兴才是，虽然我矮，但你看莫寒长的一米八的大高个，我俩都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瞎说，你一米六五也不矮啊，女生要那么高干什么。”
白露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便说道。
“阿姨，我们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还要回去把资料整理一下。”
“你俩怎么着急走啊。”
“没办法，最近案子多，我俩下次回来再看你。”
白露和莫寒道别了家人，莫寒驾车带着她回到香榭公寓，一上楼，白露就径直往莫寒家里走去。
“大寒，我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你，G在我们初中中学门口出现过。”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阿姨给我看录像，我发现了一个疑似G的男人出现在校门口。你是法医，眼神敏锐，帮我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白露把刚才录像的截屏发送到莫寒手机上，再打开自己在卷宗上拍的照片。
两个手机里的照片一对比，莫寒端详了许久，说道。
“从两张照片的体型，身高，面容来看，这得确是同一个人。”
“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的话，当年院长告诉G，他将小玉换给另一户人家寄养，正好我与小玉长得相似，G有可能误将小玉认成我，但是有疑点的是，院长是在哪里见过我呢？”
“好的，你厉害，你可以回家去睡觉了，明天可以官复原职了。”莫寒听完，把白露往外轰。
“你不夸奖我一下啊。”
“你不走，难道是想和我一起睡。”
“你个臭不要脸的，再见，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下案情。”白露悻悻地走掉了。
此时的莫寒是真的困了，他跟爸爸下了一下午的象棋，都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