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等了你五年，不等了......”
“吱呀......”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断断续续，带着紧张，不安，愧疚，无措。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无神的眼睛仿佛没有听到这声声响，只是望着床前空荡荡的地板发呆，目光涣散没有焦距。
夏晖见状，心口一滞，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给这个瘦弱的姑娘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她现在就像是一只无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没有生气，没有灵魂，连动一动都是奢侈到不行的虚妄愿想。
外面暖洋洋的光透过窗户打在她苍白的脸上，憔悴，无力，床上的人只是空有一具躯壳。
“韩乐......”夏晖压着心里的震惊，嘴唇嗫嚅几下，轻声叫道。
床上的人闻言，一声熟悉到陌生的声音听的她心尖一颤，搭在被子旁的手渐渐收紧，眼中震惊过后蒙上一层水雾，眼前空荡荡的场面也像是被人遮上一层朦胧的布。
韩乐转过头望去，夏晖将门关上，叹了口气，那是无奈到极致，也是愧疚到极致的一声。他不敢看她，不敢看她失望又震惊的眼睛，纯洁欢笑的眼睛被他亲手洒满了绝望。
喉咙一紧，喉结上下滚动，那声“韩乐”之后，明明在进去之前就已经打好腹稿，但此刻却始终再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韩乐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细小微弱的声音从洁白的病床上传来。
窗口的微风将这句话吹的有些支离破碎，让人听的不真切。
夏晖抬起头，发现韩乐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苍白的嘴角还挂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那应该是对他最后的礼貌了吧，他这样想。
半晌，夏晖才开口说话，“我来看看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这话一出，夏晖真想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再甩自己俩大耳巴子！
她都这样了，能好到哪里去！
韩乐一愣，依旧是那副叫人看不真切的惨白的笑容：“还好，至少想死都死不了。”
“那就好......”夏晖点点头，下意识回复。
这话说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一时间静默无语，空气中带着些让夏晖尴尬到地底的气氛。
他坐在病床边的一个方椅上，低着头，像幼时和她玩儿过家家一样，两个孩子嬉笑不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而现在，确是真的，韩乐躺在病床上，惨白的面颊没了往日的通红和笑颜。
“夏晖......”韩乐半晌之后还是开口道，细微沙哑的声音传入夏晖耳中，他继续听着，头始终不敢抬起来：“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你说......”
“我有一个喜欢，瞒了好多人，瞒了好多年，除了你，现在想想，我好像等了你五年......”韩乐苍白干裂的嘴唇上下开合，一字一句都在诉说着她藏在心底的，被隐藏完好的秘密。
夏晖一怔，喉咙一瞬间干涩难耐，一种名为苦涩的感觉在自己心头蔓延，抓的想让自己窒息。
“太累了......不等了......”韩乐再次喘了口气。
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好像放松下来，韩乐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被放下来，难得的轻松一回。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夏晖开口回答，细碎的头发遮住眼前的阴暗，晦涩不明的眸子缓缓抬起来看着她，喉结滚动着，还想再说什么话，却没发出一个声音。
“那你呢？”韩乐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轻声开口，声音虽然细小，但语气却充满探究和坚定。
夏晖觉得，她这具小小的身躯里像是天生就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蓬勃，朝气，坚韧不屈。
“什么？”夏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有些呆楞地看着她。
韩乐伸手想拿桌上的水杯，夏晖一见，伸手帮她递了过去，韩乐说着：“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瞬间的心动也好？”
“......”夏晖一听，心中顿时震惊不已，望着她真切又渴求的眼睛，像是一只小鹿在森林里，空幽，迷茫，好奇，紧张。
“有......”他低下头，闷闷开口：“曾经有段时间，我很心动。”
这话一出，那双渴求又空幽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那水汽越积越多，倏的，从脸颊滑落。
感动吗，还是欣慰，抑或是对自己这么多年付出的得到回报的感慨？
她笑了，阳光正好；她哭了，终得回报。
心里一块地方抽的疼痛不已，又一块地方塞满了世间所有的甜蜜。
就想她日记里说的那样：我和你的擦肩，惊艳尘埃的昙花一现。
“好......”韩乐带着哭腔说着，嘴角弯着。
他的答案，像是崩塌的高楼下屹立不倒的支柱，给了她一股力量，足以抵抗万物崩塌的力量。
“你回去吧......”韩乐平静了一下开口道，弯起的嘴角没有放下来过：“我知道你来的原因，其实你不用劝我，我只是想要你那句话而已。”
不管你这话是骗我的，还是真的，我听到了，只要那是你亲口说的，我就信。
夏晖实在没想到她会是这一副卑微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我......”
他写过那么多公众号，见过那么多的人生百态，不管是在网上还是人们的口中，总会听到：只要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这份爱就会卑微到尘埃里。没想到，这句话在韩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
病房外
顾莹靠在姜铭身上小憩，这段时间她和唐奕在这照顾韩乐母女，真的已经疲态尽显，只是靠了一小会儿，就已经睡的不省人事。
韩母去了趟厕所，还没回来。
祁涯看着肖佳晗的脸色，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开口，薄唇轻启，鎏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在想什么？”
后者看了他一眼，水灵灵的眼睛里带着疑惑，觉得面前这个人自己应该很熟悉，但是却该死的记不起来：“我觉得你好熟悉......”说完，便是一笑。
“我们的小晗会讲情话了？”祁涯开口笑到，丝毫没把这话当真，语气里难得的欣慰。
肖佳晗又是一笑，羞郝的在他胸口锤了几下，无声的咧嘴笑了几下。
又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放在他手中，祁涯手指摸着，心中一惊：“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