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脱了不好吗？”
“因为父母的原因，她父亲有家暴倾向，母亲性格懦弱，经常受了殴打之后不吭声。”肖佳晗接着顾莹的话说下去，心中也是沉重万分：“应该是从小养成的极端性子......”
姜铭皱眉：“压了十几年的委屈，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覆水难收啊......”
顾莹坐到姜铭身边划过电脑界面，看着那张帖子，拖住滚动条往下拉。
“那个‘烦人精’是谁？知道的这么详细，”顾莹不禁看向帖子的发起人和评论，视线落在一个昵称上面：“我们学校的？”面色疑惑地看向肖佳晗。
这个昵称叫“烦人精”的，发了一长串文字，细细看下来就是讲的整个事件的经过，一些东西讲的也是很细节，甚至连童年生活，家庭背景，学校生活都描述的生动形象，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愤怒，指责，谩骂，讥讽，痛心，沉重，惋惜......
宛如亲身经历一样。
肖佳晗也俯身看了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
中心医院
护士带着一群人往一处病房走去，身后是一些西装革履的中年教授，唐奕也在其中，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水果、鲜花......
唐奕透过门上方的窗，里面的少女身上插着一堆仪器，她妈妈坐在床边守着，佝偻着背，仿佛一夜之间成了耄耋老人。
“咚咚咚。”一声清脆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韩母见一群人站在门口，转身擦了擦泪，便起身给他们开门。
“韩乐妈妈......”一个穿着黑西装，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开口。
将他们带进来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变轻了许多，生怕吵着床上在休息的人。
韩母眼眶通红，眼睛里的红血丝一眼就能看到：“吴校长。”只是出于礼貌地回复，面色依旧灰败。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现在是勉强的笑都扯不出来。
韩乐躺在病床上，鼻子里塞着通气管，手指上夹着，铁杆上挂着。她面色惨白憔悴，两眼呆滞，目光涣散，唯有桌子上连着的心电监护仪里的折线，证明她还活着。
“这孩子怎么样了？”吴校长又看了看床上的人，脸色沉痛带着愧疚。
唐奕站在一旁，眼中也满是同情和惋惜。要不是抢救不及时，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要丧命了。再者，学校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算消息被压下来了，多多少少会流出去一些，毕竟网络世界的流通性可想而知。
韩母站在床头，看也不看校长，叹了口气道：“乐乐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醒了之后就开始不说话。”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刻都不舍得闭上，就这么守着那张病床。
“丢魂了一样......”唐奕在一旁轻声开口。
交谈的两人听到这话，不禁看向他的方向，校长更是颇为责备地看向他，唐奕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她们有些不礼貌，低下头向她们道歉。
“没事。”韩母见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再随便闲聊几句，说些宽慰的话，发些救助金就带着他们回学校了。
唐奕走在最后，轻声替她们关上门后，依稀听到韩乐的声音，虚弱，无力，绝望，空洞。
“为什么连去死都要拦着我！我解脱了不好吗？！”
随后就是韩母抑制不住的抽泣。
......
别墅
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姜铭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着，屏幕上的页面快速滚动，肖佳晗和顾莹看的目不转睛。
为什么姜铭这个千年老古董会这么熟悉电脑操作呢？本人给出的解释是：在天桥底下的时候，总要有门手艺活儿养家糊口。
祁涯：就是个修电脑的，一台电脑十块钱。
“找到了。”姜铭对着电脑，鼠标滑过一个ip地址。
祁涯扫过那串数字，鎏金色眼眸渐渐眯起。
这个地址它见过，是肖佳晗学校的！
“你们学校？”祁涯看向旁边两个女孩儿，开口问道。见她们一脸疑惑，明显不知道这这串数字的意思。
肖佳晗闻言，面色惊讶：“我们学校？”
顾莹道：“这事儿可不能乱说，要真是我们那儿，那事情就麻烦了！”
两人面色严肃凝重，看着祁涯丝毫没有说谎的表情，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跳楼自杀的女生是E大的，网上将这条消息散播出去的也是E大的。受害者还没安抚好，网络上那些舆论压力扑面而来。这事儿要是被上面知道了，这两个人被退学不说，还有学校背后那个大老板......
四个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
这时，一通电话铃声响起。
看清楚显示人后，祁涯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肖佳晗将接通后，里面响起唐奕的声音：“佳晗，我刚刚跟他们去看了韩乐，情况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肖佳晗将电话开免提，那两个男的都很自觉的闭了嘴。
“韩乐现在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整天整天不说话。”唐奕道：“跟丢了魂一样，看样子还是打算寻死。”
“那她妈妈呢？”
“出了这事儿，阿姨的态度可想而知......不是很好......没有撵我们走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
唐奕又道：“对了，她那本日记本现在在我这里，这段时间我有点事情，我晚上给你，你帮我还给她吧。”
“好。”肖佳晗应下。
挂断电话。
姜铭看着这两个面色凝重的大学生，有些疑惑不解：“这是学校的事，有上层人员会操心，你们几个大一的新生担心什么？”
顾莹给了他个白眼：“自己学校都要出人命了，关心一下同学不行吗？”
“就是八卦。”祁涯淡淡的看了眼翻白眼的人，开口道。
顾莹：“......切，佳佳也一样。”用手臂推了下身边的人。
她看着手机里那张日记本的照片，回过神来，有些沉重道：“我觉得她有些可怜，而且，其实没有一个人过的容易，能帮就帮吧......”
“同情心泛滥。”姜铭亦是淡淡开口，推了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
看向祁涯的瞬间，就被后者飞过来的眼刀击个正着，悻悻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