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战略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经验
延续金色连线:分析中国老龄化的经济视角
本文节选自《延续金色连线:分析中国老龄化的经济视角》。本文希望为中国的政策制定者、研究者和商界领袖在老龄化方面的讨论提供支持,借此引发更多关于老龄化人口所面临的机遇以及技术在其中所起的作用的思考和讨论。
本文原稿曾在2012年8月24-25日在北京举行的第八届社会政策国际论坛——关于老龄化社会的新思考上进行报告和讨论。研讨会期间就此报告进行了充分讨论,在各位专家评论的基础上,本文得以完成。
《延续金色连线:分析中国老龄化的经济视角》是英特尔(中国)公司构思和发起的项目,特邀著名经济学家谢孟哲及其团队研究撰写。英特尔公司一直关注中国所面临的机会和挑战,创新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方面的探讨与研究,通过技术创新推动社会创新。本文是其更广泛的关于中国和国际社会老龄化人口研究项目的一部分。
英特尔公司在勾画该项目时受到中国民政部的积极鼓励及中国老龄化研究机构的活动和成果的激发,以及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研究所的大力协助。
英特尔由衷地感谢谢孟哲及其团队在过去四个月的辛劳和贡献,感谢本文编写过程中所引用的大量研究成果的提供者,这些成果在尾注及参考目录中均已列举。要致谢的还包括为本文提供观点和评论的人士,包括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研究所的杨团女士,北京师范大学的张强先生,哈佛公共卫生学校的大卫·布鲁姆,哈佛大学全球卫生与人口系的克拉伦斯·詹姆斯,隆奥银行的席利·隆巴德和马赛厄斯·高曼,以及欧洲委员会的罗伯特·马德林和伊利亚斯·亚克夫迪斯,以及英特尔(中国)公司的杨钟仁先生。
关于本文的任何评论,可以发送邮件给英特尔公司企业责任部杨钟仁(c.y.yeung@intel.com),孙桂艳(guiyan.sun@intel.com)或谢孟哲(simon@zadek.net)、余晓文(kelly@zadek.net)。
一 综述
本文探讨的是这样一种观点主张:老龄化提供的是一种全新的而非减少的经济机会。应促进老龄化人口在驱动创新、组织、财力和生产力发展方面取得成功。
老年人在历史上被认为是具有极高价值的社会成员——直到今天。但现在,老年人越来越被视为与现代化的技术社会脱节。认为老年人阻碍经济发展的观点根本不正确。
老年人不再具有生产力,这是因为社会从态度、行为、法律和制度上视他们为残疾。整个人口的老龄化是最近才出现的一种现象,我们必须创建积极的未来,到那时老龄化不再是一个难解的现代咒语,而是一种恩赐和机会。
面对21世纪的老龄化,需要制定相应的政策和进行更广泛的社会创新。
对于老年人来说,技术具有两面性,它既是一种挑战,也是解放其生产力的关键。
在处理老龄化问题方面,中国有机会在全球起表率作用。为此,需要这样一种愿景,即创造一种良性循环,使老龄化成为人类和社会进步以及创造更多经济机遇的一个核心标志和驱动力。
以下六个领域的务实行动被认为可形成良性循环:
a.中国应当将老龄化视为一种机会
b.针对老龄化带来的机遇,中国应当进行经济政策研究
c.中国应当积极行动提高公众意识,提倡将老年人视为有价值的、宝贵的和具有生产力的社会成员
d.中国需倡导企业参与以及更广泛的雇主参与
e.中国尤其需要倡导技术的关键作用,确保技术可帮助人们进入老年阶段后仍保持生产力
f.中国应当对其利用老龄化经济机会并降低风险和成本方面的进展进行评估
中国可能成为全球第一个采取根本的经济手段解决老龄化问题的大国,而不是采用国际上将老龄化视为财政问题来解决的传统方法。为了追寻这一道路,中国不但将推进自身的可持续发展,在全球起表率作用,还将在实践中确立如何以最佳方式延续“金色连线”——彰显完善的代际契约的影响力,这对于文明社会的持续具有非常重要的核心作用。
二 连线与循环
(一)本文目的
本文探讨的是这样一种观点:老龄化提供的是一种全新的而非减少的经济机会。应促进老龄化人口在驱动创新、组织、财力和生产力发展方面取得成功。
迄今为止,由于偏见、忽视,更主要的是由于缺乏远见,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将老龄化视作一种机会。发达国家的政策措施将老龄化作为一种问题看待,包括如何将国家财政由于支付养老金和医疗保险受到的影响最小化,以及如何面对老年人生产力降低还要确保维持生产力。至于解决方案,主要是美国以及欧洲一些地区采取的移民措施,以及在所有发达国家尤其是日本进行的技术深度应用。然而,这些措施并未明确老年人自身的作用,也没有解决根本性问题——如何期望以40年工作年限支撑50年的无经济收入的生活。
目前有一种强烈的观点,就是中国有潜力将老龄化作为一种经济机遇加以利用,但是,这种潜力不可能自动实现。
关键是只有成功地使政府、雇主和企业更广泛地参与进来,使民众自身改变固有的观念,同时调整相关政策和计划并进行新的能力建设,老年人才会成为现代社会中具有生产力的参与者。关键还在于,要增强老年人的生产力,不要将此视为他们的一个额外负担,而是他们重拾尊严、重获健康、重获他人尊重的基础。
(二)金色连线
“金色连线”,编织代与代间的契约关系,有助于维持社区和国家的稳定与进步。
老年人在整个历史上是具有生产力的社会和经济力量。人们工作并将生产力延续到生命后期,包括进行农业生产和非正式的贸易,被正式聘用,或者在家庭和社区中担任看护和教育者角色。[1]老年人守护资产,传递行为规范和传统,教育下一代并向其传授生计之道。与年老相关的是地位和权力,加上已得到承认的知识技能和手中掌握的生产力资源,这一切意味着年老只是身体机能下降(与今天相比出现在更早年纪),通常并不必然导致普遍的缺乏安全感,或者导致社区或家庭贫困化。[2]
这种“代际社会契约”关系受一定的准则、规则、传统和实践约束,支撑这种关系的是各种象征性、实质性和情感型财富,各个地区侧重不同。在工业革命以前的欧洲,老年人与其继承人之间基于财产的退休合同不一定依赖于家庭纽带,而在亚洲和非洲,家族关系对于老年人的安全保障作用要大得多。[3]不论哪种情况,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的依赖关系更“类似于地位高者的生计取决于从属者的辛苦工作,而不是弱势无助者依赖于强壮健康者”。[4]
历史上广泛存在一种协议,即不同年代的人们之间的协议,其核心是一个简单的前提:老年人不应当被视为或作为社会问题对待。相反,个人变老是一种无止境的循环,这是自然界的既定规则,受代际的互惠社会关系调节。
现代社会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这种金色连线的核心准则。代际的相互依赖包括知识、安全、保护、财产和地位的流动。年轻人依赖其父母,中年人尊重和照顾自己的父母,知道他们自己也会变老,而老年人在晚年可继续享受资源、地位和公平——部分依赖于其最后的本钱(遗产)以确保年老体弱时得到照顾。
然而,现代社会已打乱和破坏了代际契约关系,从而对金色连线的延续构成了威胁。这根连线已受到家庭小型化的严重磨损——或者由于家庭内部成员在地域上分开居住,或者由于日益分割和混杂的社区。比如说在美国有许多年轻人,但他们主要是天主教拉丁美洲人或者是非洲裔美国人,对白人新教徒(多为老年人)有不同程度的社区和宗教忠诚度。[5]
在美国,更大程度上是在欧洲,政府在处理代际问题上的作用越来越大,但已证明是喜忧参半之事。西欧的社会福利模式自二战以来前所未有地增加了对公共卫生和老年人保障的投入。但这种制度也纵容和加剧了自古以来存在于家庭和社区之间以及内部的更为有机的、活跃的金色连线的恶化。在整个欧洲和北美,国家财政处于这种压力之下,不得不忍痛停止对几乎整个大陆提供各种服务。这揭示了欧洲大陆不再存在各种代际联系,家庭和社区无法或者不愿再承担以前承担的责任。
对于新兴国家来说,要模仿欧洲最好的社会福利制度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些国家“在变富之前已先变老”。不论何种情况,这种模仿最终将证明不具生产力,这些国家将经历老龄化富裕国家目前正经历的问题。
当市场被用作金色连线的管理者时,情况类似。私营养老金在发达国家越来越普及,因为国家发放的养老金被认为不足且无法保障。几十年来,这对于那些有财力购买私营养老金的人似乎是一种理想选择。然而,2007-2008年出现的金融危机引发了许多这样的私营养老金贬值,这也意味着过度依赖于金融市场对于晚年保障会有潜在的风险。英国拥有相当于3万亿美元的养老金资本,是世界上最多的养老金资本之一,过去十年养老金基金实际年回报率仅为2.9%。
社会的金色连线——代际契约——如今正面临危险。
(三)作为现代问题的老龄化问题
老龄化是一种现代的社会现象,有两层明显含义。
首先,最为明显的是以下这些数字:人们的寿命变得越来越长,生育的后代越来越少,结果是老年人与年轻人的比率越来越高。在全世界范围内,1950年以来人出生时的预期平均寿命延长了21年。在中国,这一数字是惊人的32年。目前全世界69亿人口中有不足11%属于60岁以上人口。到2050年,这一比例将增长至22%,发达国家将达到33%。
2000年以来,法国、德国、意大利、英国、美国、加拿大、日本出生的婴儿预期可度过100岁生日。[6]不过,这种惊人的增长不只会发生在富裕国家。在有些地区寿命延长有限,在另外一些地区如俄罗斯和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区,平均寿命实际已降低,世界上仍有60%的老年人居住在发展中国家。到2030年,这一比例预计将增长至71%。[7]
其次,观念本身才是一个问题。
这种观念的根源包括生命过程和经济两方面。认知能力确实随年龄变大而减退。工作场所的生产力在许多情况下与认知能力相关,同时也与生理机能和持久力相关。健康问题随年龄增长而增加,罹患慢性病的几率也在增大。[8]美国的图例表明,这些主要是生理机能上的表现,虽然75岁之后因老年痴呆导致的认知障碍会更加严重。
之所以出现这种结果,技术发挥了主要作用,但往往是相互矛盾的作用。技术可用来弥补生理缺陷和认知障碍,从而提高老年人的生命质量。同时,由于技术进步的加快,年青一代的潜在生产力(比老年人)更高,表现在适应能力更强,而经验却不足。虽然技术造成不同年代的人们之间的这种两相矛盾的状态,同时由于技术替代人类技能而对稳定性构成冲击,因此工人不得不加快创新速度以保持领先于机械对手,而在其整个生命过程中各种技术的淘汰速度也更快。
技术进步与老年人提前被淘汰之间的关系,也许可通过对比经合组织与非洲国家之间的老年人就业率来体现。国际劳工组织对20个非洲国家的统计数据表明,有74%-91%的65岁以上人口在继续工作,包括进行耕作、从事贸易和创办小规模企业,而在欧洲,从事经济活动的老年人比例约为30%。[9]
老龄化对国家财政产生的实际和预期影响呼应了老年人成为负担的说法。
在欧盟,人们的退休金存款与预期收益之间的差额预计为1.9万亿欧元。[10]之所以如此之高,是由于老年人收入的大部分来自国家财政。在德国,老年人现金收入中将近50%来自国家财政补贴,而在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这一比例在55%-60%。在新兴经济体中,这一比例要低得多。墨西哥、韩国、印度和智利的依赖程度很低,老年人现金收入中约有20%-30%来自国家财政补贴。中国处于中间水平,这一比例为45%多一点。
之所以出现这种差距,是由于20世纪后半期政策方面的决策,其中大部分并不是寿命迅速延长的因素。1935年当美国首次采用社会保险制度时,养老金于65岁开始发放,而当时的预期平均寿命仅为62岁。当时预期人们会在达到领取养老金年龄之前或刚刚达到之后就死亡。如今,情况已发生了彻底改变,许多富裕国家的养老金仍然是60岁以后开始发放,但多数人的预期寿命是会再活25年或更长。
发展中国家似乎将陷入同样的困境,虽然其养老金起点比较低。
·2009年,肯尼亚政府开始实行社会养老金制度,65岁以上老人每月可领取1500肯尼亚先令(18美元)。
·在玻利维亚,2007年通过的法律规定,每年为全国60岁以上老人发放2400玻利维亚诺(300美元)的津贴。[11]
·在中国,政府鼓励人们广泛参加全民养老计划,目标是2020年实现全民享受养老金津贴。
当然,最理想的是提供一个普遍的社会保障平台。然而照搬发达国家的制度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已证明是一条危险的金融和经济路线。若采用这种依赖政府津贴的社会模式,一旦这种津贴制植入社会和经济结构将很难扭转趋势,正如在欧洲和其他地区那样。
(四)对老年人的现代观点
对于老年人的看法已然发展到逐渐适应这种有问题的状况了。正如一份学术报告中记录的:
我们对于老年人的想法从根本上来说正确与否?例如,几乎在任何事情上他们都要慢许多,他们不轻易改变,他们脾气暴躁,他们无法或拒绝学习新事物。这些关于老年人的“真实描述”,哪里显得老套或偏颇?
一位世界知名的风险投资家更为简洁地道明了自己的观点:
人一到了45岁基本上就没有新想法了。
电视节目和广告中清楚表明,老年人的负面形象是媒体报道中可勉强被接受的带有偏见的形象之一,而正面的、积极向上的形象则很少出现。在美国,最近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每三人中就有一人认为,50岁以上的人在工作中有拒绝改变的倾向并且缺乏技能。全国消费者联盟最近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有9000万的美国人每年购买各种产品或接受医疗手术来掩盖真实年龄。[12]
在最近一项调查中,约有1/3的欧洲人相信,老年人对于社会是一种负担。亚洲一些国家的统计数据表明,各个国家对老年人的态度并不相同,其中一项调查发现,新加坡人的负面观点最少,而韩国人更多的认为老年人对社会几乎没有任何贡献,中国人的态度居中。
图1 亚洲对待老年人的态度
(五)老龄化循环
多数人将老龄化理解为一种负面循环问题。
老年人数量日益增多,而认知能力却在下降,意味着更多的人却达到更少的目标。技术飞跃更是支持这样一种观点:老年人过时了。这种趋势导致家庭、社区和国家财政成本增加,消费下降和投资减少,老年人口较多的国家物质富裕度下降,日后也确实会出现经济衰退。
某些观点会随时间推移成为现实。如果社会开始相信老年人无用说,就会减少对老年人的投入,停止开发和利用辅助老年人的技术,并且将老年人排除在经济机会之外。例如,美国史隆老年暨就业研究中心经研究发现,在美国,对老年劳动力持否定观点的雇主,固执地拒绝采用措施来缓解老年人问题。相反,认为劳动力老龄化具有正面影响的雇主则倾向于采取行动克服障碍,招聘、雇用和聘请老年员工。[13]
对于老年人的负面观点造成他们信心降低,正如调查数据表明的,老年人最容易将自己视为社会的负担。信心降低则能力降低,随之生产力下降,从而使人们更确信这样一种观念:老年人没有能力。如此导致的信心下降、社会隔离、生活贫困和悲观态度将加快生理机能和认知能力的下降。
与之相反,我们应当倡导一种良性循环:老年人应当被视为也确实是社会的一种财富。
图2 老龄化被视为恶性循环
应珍惜老年人的生产力,对其进行社会投入,创造机会让老年人做出贡献,采取措施拓宽老年人享受医保的渠道以弥补身体上的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老年人会变得更有信心,而信心有利于提升健康水平和生产力,从而有可能提高老年人的技能并加强良性循环。这样,国家的财务负担减轻,年青一代的经济负担也减轻,整个经济系统的健康状况也得到改善。
观念可以创造且成为现实。
要实现恶性循环到良性循环的转变,我们就必须确信,老龄化社会确实可以具有创造性、创新力和生产力。
图3 扭转偏见:将老龄化视为良性循环
三 为21世纪重新定义老龄化
(一)老龄化国家是经济赢家
老龄化国家位居全球最具创新力和竞争力的经济体之列。
·世界经济论坛的“全球竞争力指数”是世界上最具权威性的国家竞争力排名标准。其中前25名最具竞争力的国家中,有一半以上同时也是前20名最先进的人口老龄化国家。
·国际知名商学院INSEAD发明的年度“全球创新指数”是衡量国家创新能力的重要指标。名单上25个最具竞争力的国家中,至少有16个也位于老龄化国家前列。
如果以这种综合排名方式对其他经济活力和潜力进行衡量,也会出现相同的结果,比如说世界银行进行的“经商”年度调查,经合组织对可比劳动生产力进行的整体调查。
平均而言,老龄化国家更具竞争力——如何解释这一令人震撼但有悖常理的事实?一种可能的解释是,非人口比例因素可提高竞争力,有效应对老龄化效应。较富裕的、老龄化的国家拥有设计优良的基础设施,其劳动力受教育水平较高,技术更为先进,有充足的资本可投资于成熟的金融市场,同时也有稳定的监管机构监督执法。此外,由于这些国家于一个世纪以前甚至更早将企业发展为雄霸全球市场的跨国企业,因此以有利地位掌握更多有利机会创造财富。
上述证据表明,老年人并不是竞争力优势的来源,而仅仅因为他们的弱点被其他因素抵消。然而,即使是通过这一视角,这些数据仍然不支持这样一种意见:老龄化社会一定会影响生产力并因此无法保障物质富裕。
然而除此之外,更广泛的观点是,充满活力和信心的老龄化人口对于长期相对稳定发展是一个必要条件,正是这些长期发展阶段才确保了可持续创造财富。这些国家取得成功的因素归根结底取决于:
·社会继续投资于对下一代的教育
·有稳定但灵活的制度,使老年人愿意充满自信地“放手”并接受下一代提供的帮助
·知识、财产和其他资源得以在代与代之间不断传递
生产力——或至少是生产力的推动力,因此被重新定义,其中首先包括的是老年人有意愿和能力为自身所处社会的发展进行投入,而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拥有权力和成功的时代(包括个人和一代人)。
图4 老年人比例增加的国家生产力和创新能力更高
从老龄化经济学角度来说,要对如此广泛的生产力优势进行系统性研究,并不属于本文探讨的范围。不过,这一观点的某些具体方面至少是可以重点讨论的,至少可作为未来研究的指南。一些要素尤其是INSEAD的“全球创新指数”以及世界经济论坛的“全球竞争力指数”与人口统计更直接相关。
·政治稳定性——拥有更多老年人口的国家是否更稳定?
·阅读、数学和科学能力评估——若每名儿童平均拥有更多父母和祖父母,是否可提高教育得分?
·总资本构成——以退休积蓄为代表的耐心资本是否可用于国内基础设施投资?
·信息与通信技术(ICT)的应用能力——年轻人是否更懂得如何利用信息与通信技术创造经济价值?
·知识密集型服务中的就业情况——快速学习的能力是否比经验更重要?
为了初步解答这些问题,我们选取了五对国家进行创新措施对比,每对国家拥有相似的收入水平不同的年龄中位数。
·美国(36.9)/瑞士(41.7)
·爱尔兰(34.8)/荷兰(41.1)
·冰岛(34.6)/芬兰(42.5)
·南非(25)/巴西(29.3)
·印度(26.2)/中国(35.5)
选出的五种创新措施中,在四种措施下,人口老龄化国家比年轻人口国家表现更为出色。只在一种措施下对比结果不受年龄影响,即知识密集型企业的就业情况。这种简单的统计并不能证明老龄化人口本身具有整体竞争优势,但确实可以指明可能存在的相对优势,至少可以指出可进行进一步研究的领域。
(二)老龄人口的生产力
老年人越来越变得有生产力、充满创造性和颇具企业家精神。
身体强壮度、视觉敏锐度和肢体灵活度是衡量年龄变化的主要指标。然而,人们日益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健康水平既取决于年龄本身的增长,也取决于是否经常健身和采取何种生活方式。
脑力劳动如记忆、计算速度和空间想像能力也有自20岁后开始下降的,而单词记忆能力和推理能力于45岁前后开始下降。虽然如此,这种改变不是一种骤降,而且有一大部分成年人即使到了100岁也没有出现认知障碍的征兆。研究表明,约有25%的老年人仍然具备完全的认知能力,约55%的老年人出现轻度下降,余下的20%则出现严重下降或老年痴呆。[14]
对生命周期内大脑弹性变化进行的研究表明,人在进入成年后期仍具有学习能力。因此过去十年在美国,研究认为更多的教育和在职培训可明显提高50-79岁成年人的认知能力。[15]
图5 老年人比年轻人在重大创新方面表现更佳
说明:并非包括所有国家数据。
当认知能力开始下降时,培养良好的工作习惯、提高积极性和专注度可弥补认知能力逐渐下降带来的影响。同时,老年人在工作中往往更善于人际交流,不易于产生冲动的情绪反应,在考虑问题时比年轻人更周到。有一项对移情能力、前瞻性思维、预测灵活性、承认不确定性、冲突解决能力以及折中能力等各项智力进行评估的研究(结果如图6),结果表明,老年人在决策时可充分协调这些能力,因此比年轻人显得更明智。[16]
雇主往往强调经验是评判工作业绩的最重要因素。例如,打字员若经验丰富可减轻认知能力下降的影响;相对于年轻的打字员来说,年老一点的打字员可通过更为熟练的工作技巧来弥补速度下降的不足。一些游戏如国际象棋需要10年的时间方可达到专家水平。经验累积大约需要10年,其他职业领域的调查结果也支持这一发现,包括牲畜估价和X射线分析等医学和自然科学方面的实践能力。[17]
工作场所的调查数据表明,老年人比年轻的员工更少发生事故或患短期疾病。管理咨询公司Towers Perrin进行的一项分析表明,积极性和奉献精神不但不会随年龄增长而降低,相反会增强。该公司2003年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55岁及以上的员工是最有积极性的,而最年轻的则是积极性最低的。在培训年轻员工和指导新员工方面,年老的员工也非常有帮助。[18]
图6 老年人更有智慧
因此一些公司开始率先制定更多计划,对老年员工进行培训和再培训,称这一决定是为了:
·弥补技能上的不足
·应付年轻人的跳槽倾向
·节约招聘新员工所需的高成本[19]
德国的化学品公司巴斯夫(BASF)制定了一个综合计划来应对人口变化,他们将之称为GENERATIONS@ WORK。该公司的目的是通过公司提供支持和个人努力两方面的结合来保证员工的生理和心理健康。在分配新任务和评职称时不再以年龄为标准;相反,终生学习被视为工作的一部分。为保证所有员工的工作能力,该公司为所有年龄段的员工提供预防性保健措施。该公司重新评估和设计了有针对性的体检和锻炼方案,从而延长员工的健康状态,提高生产力。工作时间表也重新修订和最优化以满足老年员工的需求。这些方案可提高员工的整体生产力,不仅有利于公司上下管理水平的提高,而且促进了老年员工与年轻员工之间的技能和知识交流。
(三)老龄企业家精神
老年人在创办企业和推动创新方面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成功企业的领导都是经验丰富者,标普500家公司中,首席执行官的年龄中位数是55岁。另一方面,人们认为年轻人才是创业家,而且年龄趋向更加年轻。然而来自加利福尼亚奇点大学(Singularity University)的Vivek Wadhwa对美国500多家销售额超过100万美元的高科技和工程公司进行的研究表明,这种观点并不正确。
·成功企业创立者的平均年龄是39岁。
·50岁以上成功创业者的数量是25岁以下成功创业者的两倍,60岁以上成功创业者的数量是20岁以下成功创业者的两倍。
考夫曼基金会对1996-2007年成立的美国公司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与一般认为的创业者形象不同的是:
·人们创办企业最多出现于55-64岁,最少出现于20-34岁。
·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开始创办企业,2010年占23%,而1996年还不到15%。[20]
同样,对诺贝尔化学奖、物理学奖和医学奖获得者进行的创新率研究发现,如今这些科学家做出最伟大成绩的平均年龄要高于一个世纪以前。最有可能出现突破的领域往往是需要多年钻研的两个学科结合的领域,例如机器人技术和生物学的结合,医学与纳米技术的结合。[21]
(四)老龄化与技术应用
老年人利用技术的比率正在上升。
2007年经合组织的一份研究报告指出,老年人不像年轻人那样经常使用互联网。但是,从趋势上看,与年龄相关的互联网的使用率差距正在稳步下降。例如,丹麦、日本和瑞典65岁以上老年人中有50%以上使用互联网,而韩国是25%,意大利仅为11%。之所以老年人较慢接受互联网,是由于他们缺乏技巧和上网所需的成本,还有就是基础设施落后。
互联网支持的社交网络服务,如Facebook和Skype已在老年人中慢慢被接受并迅速普及。2010年,根据皮尤研究中心“互联网与美国人的生活”研究报道,2009-2010年,使用社交网络的65岁及以上的用户的数量已增长一倍,成为增长最快的群体。[22]
图7 ICT利用率不受人口统计影响
当然,根据INSEAD“全球创新指数”,人口的整体年龄结构不一定是确定ICT吸收和利用水平的决定因素。正如图7所示,如果对主要经济体在ICT利用方面的得分根据收入或年龄进行排名,很明显排名先后是从最年老/最富裕国家到最年轻/中等收入国家。然而,如果只是根据GDP或年龄进行排名,那么ICT利用水平只与该国的经济生产力相关,而与年龄结构无关。
(五)老龄化与无偿经济贡献
老年人的经济贡献往往是无偿奉献。
老年人的贡献体现在在家庭和社区生活中起看护和教育作用。
·在中国,约有5800万的儿童,大部分生活在农村,或者只由父亲或母亲一人抚养长大,或者在无父无母陪伴的情况下长大。据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2010年调查统计,约有80%的儿童由祖父母抚养。
·在美国,59%的父母为其已完成教育的成年子女提供经济援助。[23]有36%的55岁及以上欧洲人在过去一年间为其家庭成员以外的人提供非正式援助。有15%的人目前正在负责照顾年老的家人,另外有42%的人曾经照顾过年老的家人。[24]
在许多国家,虽然最近已开始城市化进程,但老年人仍在经营家庭农场。在经济不景气的年代,家庭农场意味着工作机会和为家人带来收入。例如今年在西班牙进行的一项调查表明,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在帮助持家。2010年,15%的65岁及以上老年人表示曾帮助抚养过至少一名年幼亲属。到2012年,这一比例已上升到40%。[25]
(六)打破谬论
人皆有优点和缺点,但是,剥夺他们能力的是社会。
这种观点被残疾人以及他们的盟友最早称为“残疾的社会模型”。这一观点认为,人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有缺陷,但是残疾本身是由我们生活其中的社会造成的,包括身体、组织和态度方面的不同程度的障碍,都会导致歧视。要消除歧视,就要改变社会上的一些做法。
要改变老龄化社会生产力、竞争力和富裕度必定较低的谬论,相应的就要改变思维方式。必须将最后结果理解为一种集体选择。只要认为老年人必定不具生产力,他们就会变得没有生产力。在许多国家存在类似的关于妇女、青年、少数民族、宗教团体以及偶尔情况下有关多数群体的固有观念,当然也包括对残疾人的固有观念。
要理解老龄化国家为何以及如何属于如今最具竞争力的国家,意味着要打破一些谬论,取而代之的是以下一些基本事实。
·整体经济竞争力主要由教育水平、基础设施、制度和技术而决定,这是一个长期的积累过程,主要不是受年龄影响而是受吸引和保留技术人才及投资资本的能力影响。
·将社会生产力下降与老龄化挂钩的原因是老年人不具生产力这种观念,以及社会福利转让和机会获得途径的制度性安排。
·个人生产力确实随年龄变大而下降,但这种下降在知识和服务型经济需求方面被夸张了,还要同时考虑有偿和无偿生产力的贡献率。
·这种下降趋势可通过培训、技术和投资得到很大缓解。
总而言之,老龄化所带来的经济影响从根本上而言是一个社会的选择。
因此,老龄化产生的经济影响在本质和根本上是一种社会选择。
四 中国对待老龄化问题的经济措施
(一)中国的老龄化状况
由于老龄化人口以及经济发展所处的阶段和结构,中国的情况比较特殊。
从数字上来说,中国65岁以上人口所占比例将从今天的15%增长到2040年的30%。届时这一比例将超过巴西(22%)和印度(15%)的预期比例,基本上与许多发达国家水平接近,包括美国(25%)和法国(31%),但仍然低于一些主要经济体,如韩国(39%)、日本(43%)和德国(39%)。
与发达国家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相比,中国的政策灵活性较高。
迅速老龄化以及老年人收入较低是中国面临的紧迫挑战。对中国有利的是,中国有比其他发展中国家更多的资源可投资于老龄化政策。此外,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优势是还未承诺任何大解决方案,因此人们还未形成对任何具体措施的期望。由于这些因素,中国可在“十二五规划”提及并取得进展的基础上选择开创一条新的老龄化道路。
中国需要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来解决老龄化社会带来的问题。
一直以来,中国面临的任何挑战其规模本身就是一个重要问题,在规模上只有印度可与中国相比较。其次,所谓的4-2-1问题(一个孩子赡养两个父母和四位祖父母)是一个相当特别的挑战,若不进行创新,要么是年青一代将面临无法忍受的压力,要么就是国家财政面临不可持续的压力。1975年,儿童与老年人的比例是6∶1,到2035年,将会变成1∶2。[26]
中国正处于一个独特的位置,虽然如此,仍有国际经验可供借鉴。
显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已解决老龄化问题,更不必说根据中国的具体情况提供一种模式。然而,前面几节中已提供了一些见解和例子,即可能与中国相关的老龄化问题的解决方案。
(二)抓住机会
《延续金色连线》并不是为了提供具体的政策建议,或者为私营企业或社会提供指导。
相反,它是一篇旨在鼓励中国以及其他地区进行讨论的文章,它提供的是一种独特的、令人激动的、有用的观点,是针对本世纪普遍被认为是最巨大的挑战进行的研究。为了促进这种讨论,以下我们列举了一些我们认为值得考虑的政策方向,目的是:
·鼓励在政策制定、公众讨论和意识提高以及企业行动中充分考虑老龄化的经济机会。
·为政府和企业创造新的机会,共同协作以克服在利用相关机会中面临的障碍。
·推进技术利用。
·制定一种可对中国以及全球优势战略的进程进行衡量的标准。
已确定可在五大领域进行进一步的讨论和研究,反过来也可促进公共政策的制定以及号召企业和民众采取行动。
(1)中国应当将老龄化视为一种机会,正如环境挑战可被视为商业和经济发展的潜在动力。然而,与环境一样,老龄化的首发优势非常之少。要使老龄化为中国可持续发展提供额外的基础而不是成为一个需进行缓解的问题,不仅需要制定适当的政策措施,还需要政府以外的其他力量共同努力,比如说企业和广大群众。
核心在于,老年人对于中国的未来能够做出巨大贡献,这种价值应当在每个机会中得到体现。由于中国正在大兴改革,年轻人在改革过程中将起重要作用,要强调老年人的正面形象并不是简单的事。然而,一旦人们形成对老年人的负面印象将很难扭转,其他发展中国家已经付出了代价。当然,在制定政策和进行研究时可强调老年人的正面形象,但更重要的是应当进行公共宣传,同时鼓励企业在广告中加强宣传。
(2)需要对老龄化经济机会进行政策层面的审视,包括负责制定经济政策以及社会福利和国家财政制度的政府机构的参与。这一进程可能还需要私营部门的参与。和“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一样,成立一个由主要国际专家和业内人士组成的项目组。尤为重要的是,要对机会进行量化,还要量化失去机会对国家财政和整个经济体造成的损失。主要问题包括:
·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技术来解放老年人的生产力和创新能力?
·什么才是鼓励雇主以长远观点进行人才管理并发挥老年员工潜力的最佳方法?
·如何在整个生涯中持续发展和发挥技能?
·需要制定哪些政策来发挥老年人的创新能力?
·如何做出最好的社会保障安排以充分利用这种机会并降低成本?
(3)企业以及所有雇主在为老年人提供工作机会时起关键作用。国际经验告诉我们,必须鼓励和促进这种作用。雇主一般并没有意识到老年人的生产力实际上是一种机会。可通过现有的商业论坛和协会组织提高雇主的意识。然而,还需要一些专门的商业论坛,世界上其他地区已有这方面的行动,例如“商业残疾雇主论坛”等可提供激励并提供指导,还有可能提供合作的机会。
(4)技术是确保人们在进入老年时保持生产力的关键因素。这一点在理论和实践中均有体现,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一主题在中国或其他地区还没有得到系统性讨论。毫无疑问,信息与通信技术代表了作用最大的一种技术。然而在实践中,还有许多不同的技术,包括医疗诊断技术、在线招聘技术、育儿技术以及减轻体力负担的机器人技术。关于这一主题的更多系统性讨论是有关经济和福利政策的研究,包括商业分析以及更广泛的与技术开发和推广相关的经济机会的分析。
(5)应当对老龄化经济机会的利用以及风险和成本降低的进展进行衡量。受到“全球老龄化就绪指数”的启发,可开发出更为详尽的指标体系,将中国作为整体对其进展进行评估,同时也包括评估各省份甚至各主要城市。此外,除目前使用的各种方法外,还可以使用机会指标来确定劳动力市场中供应方的响应程度,包括是否愿吸收老年人,是否愿采用适当的技术以及其他经济措施。
(三)经济而非融资方式
在中国,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就是人口将会变老。
与其他所有国家一样,中国必须确定如何有效处理人口老化面临的代际问题,以及如何以此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
与其他国家一样,中国将在考虑历史和现实的基础上确定老龄化问题的解决方案。
在制定政策和进行实践的过程中,传统将与现代趋势相融合。中国过去几十年特殊的发展模式使其与其他国家(如巴西或印度)不同,尤其是中国经历了快速城市化、农民移民到城市、独生子女政策以及技术升级。此外,特殊的国家规划和具体的实施方式,使得中国有机会以独特方式确定未来的老龄化结构,这种方式在其他国家几乎不可想象,更不可能做到。
中国有许多政策选择,但切实可行的并不多。
中国不能照搬西欧的模式建立一种自由需求的社会保障体系,无法提供充裕的养老金并在多数民众预期寿命结束之前几十年就开始发放。然而,过于依赖个人医疗和养老金同样具有风险,尤其是金融市场存在着系统性不稳定这种切实危险。中国必须也必然将建立自己的社会保障机制,当然也很可能由公共和私营两个系统共同提供保障。但问题的核心是,中国必须做到两者兼顾。
中国可能成为第一个以经济方式而不是融资方式解决老龄化问题的大国。这种方式旨在如何以最佳途径使老年人为中国的发展做出宝贵的、有价值的贡献。这些途径包括制定公共政策、提高企业意识做出承诺,使公众愿意接受老年人在中国的新经济中继续发挥作用。就中国整体而言,现实的做法是,让个人在晚年继续被赋权并履行职责。在探索这一道路的过程中,中国将不仅推进自身的可持续发展,还将在全球起表率作用,在实践中确定如何出色地延续金色连线——彰显完善的代际契约的影响力,这对于文明社会的持续发展具有核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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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谢孟哲目前是清华大学经管学院访问学者,全球绿色增长研究院的高级顾问,国际可持续发展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米拉·墨米拥有商业和财务背景。她曾是英国食品行业一家上市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此前是一家专为环境技术公司提供服务的开发银行的创始人之一。
玛雅·福斯泰特在可持续商业领域已有十五年的工作经验,主导了一系列研究课题,包括气候变化和供应链劳工标准。其著作涉及广泛的商业与可持续发展议题。
余晓文是中国最早的CSR(企业社会责任)咨询顾问之一,同时也是致力于可持续发展研究的一名专业人士。她与中国国内和国际机构有丰富的合作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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