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序
数量经济学是以数学为方法、以经济学为逻辑、以现实经济生活为目标的一类经济学的总和,大致包括数理经济学、经济计量学、投入产出经济学、经济控制论等,甚至成为我国经济学家和西方学者对话的主要语言。应用化、数量化、最优化是它的突出特征,因此数量经济学是定位于应用经济学的二级学科。
数量经济学是随着我国的改革开放而逐渐发展的,以1979年中国数量经济学会成立为标志,历经三十年。乌家培、张守一、刘树成、汪同三诸位先生是三十年来中国数量经济学的代表人物。
我是1982年初从数学转过来学习数量经济学的,最早的导师是教我投入产出经济学的张守一先生,在他的指导下我开始从事地区投入产出模型、地区经济计量模型的研究。大约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开始在乌家培先生的指导下研究经济控制论,我的两本经济计量学的教科书也是在乌家培先生指导下完成的。21世纪初到现在,乌家培先生、沈利生先生作为华侨大学数量经济学特聘教授,一直参与了华侨大学数量经济学的教学和研究并实践着对我和我的学生们的指导。乌先生是我国数量经济学的创始人,吾何德何能,得先生长达三十年无私的指导帮助,戚感此乃吾一生中最大幸事!
刚学习经济计量学时曾拜望一位大师级经济学家,长者以为我并不笨,为何要学习毫无科学理论而貌似数学游戏之“学问”,我虽不得要领但仍坚定地学习下去,二十多年也粗有体会。
经济计量模型试图以抽象的数学方程揭示经济系统的基本特征,这无疑是科学的。科学是对现实世界复杂现象的正确抽象,从现象中发现规律并指导实践。可以说,没有抽象就没有科学,抽象是科学的基础和主要方法,从这个意义上讲,经济计量模型是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之一。同时,抽象本身就是一个在不同时点、不同环境下多维、多层次、多角度的提升过程,它不是万能的,一个经济系统可以得出不同的模型并得出相反的结论就是一个例证,从这个意义上讲,经济计量模型不是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唯一。
我们这些终生学习研究数量经济学的学者,千万不要夸大它的优点,它还很不成熟(而且我认为世界上本不存在“成熟”的科学,一旦科学“成熟”,它就快变成伪科学了);同时不从事这项工作甚至对它了解甚少的学者,也大可不必对数量经济学横加指责。宽容的世界是各种学科、各种学派共存共荣的基础。
我多次讲过,经济学家永恒的任务是学习。过去我们在没有学懂西方经济学时无理地批判、消灭西方经济学,今天我们又在没有学懂西方经济学时更加无理地赞扬、应用西方经济学。中国是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在改革发展中所面临问题的规模和复杂性世所罕见,史无前例,相应的经济学也应是大无畏的、创新的、雄心勃勃的而又小心翼翼的。
我1990年来到华侨大学继续数量经济学的学习和研究,现在与几十名志同道合的师长和学生一起,成立了华侨大学数量经济研究院,邀请高鸿桢先生主持院务,并使之成为继清华大学、吉林大学之后的第三个国家重点学科。
2009年,我们着手准备出版一套“数量经济学丛书”献给大家,以表达我们对乌家培先生的尊敬和爱戴。
我要求我的学生们一定要以编制经济计量模型为主业。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让他去编制经济计量模型,它充满了魅力,如此的美丽;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让他去从事同样的工作,它充满了风险,如此的艰难。
在我们这个学术共同体中,我年龄稍大些,大家嘱我写此序,于是就有了这篇小序。我衷心祝愿数量经济学能真正在中国伟大的经济实践中生根、发芽、开花,结出无愧于时代的硕果。
2009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