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请离府
看到自家女儿这般懂事，容祁倒显得惭愧。
“清儿放心，如今大祐朝边境战乱已经平息，想来近十年内都会再有战事，为父倒可以留在京中多多陪着你。”
容清儿双眼松动，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父爱了，这容祁还真是一位好父亲。
“爹爹细想一番，您真能时常陪伴吗？如今已经入秋，再过段时日，天气就会越来越冷。每到这时，女儿总感觉身体亏虚，常常夜不能寐。现在趁着时节还好，女儿想离府养病。”
听到容清儿的提议，容祁陷入了沉思，作为一国大将军，他怎么可能常留府中，一般情况还是会巡查军营，处理军中事务，再加上皇上倚重，朝中大事皆有依赖。想要留在府中陪伴，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良久之后，“你确定想好了吗？”
“女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下得决心，与其在这里一日不如一日的让身体垮掉，倒不如离开，寻一处温暖如春的地方好好将养，也许老天垂怜，能让我康复。”
此时的容祁看到一向内向颓废的女儿如今双眸闪光，那是一种拼力向上的峥嵘，这倒让他心中颇感欣慰。
“也好，想来咱们将军府在岭南安溪镇倒有一处闲置的宅院，那里风景秀美，冬季很短，很适合你去养病。只是你现在双腿受伤严重，为父有些不放心。”
看到容祁还在犹豫，容清儿赶紧开口。
“您无需担心，又不要女儿动脚走路，您何不派一队人马护送，这样我早些前去也能早些将身子养好，如此才能早日回到父亲身边。我想母亲也不愿看到女儿如此日渐消瘦下去。”
容清儿特意提到自己的生母，她就是想利用容祁的愧疚，如果他还在犹豫那就会让死去之人也不得心安。
“清儿预备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
“既如此，我这就出去吩咐下去，安排你远行事宜。你这双腿不便，还是多安排几个丫鬟跟着吧。还有我现在就亲自前去向皇上面前讨要一名医女伴你左右。”
“如此，女儿先谢过父亲的妥善安排，只是......”容清儿稍作思考。
“父亲，女儿此去时日不短。我想让这些丫鬟们自己拿主意，是去是留全看她们的心意。”
“胡闹！既是我将军府的人，哪由得她们的想法！”
“若是不跟我同心的丫鬟，父亲能安心让她们一路伺候在侧吗？”
容祁这才一惊，自己的女儿何时这般有主见，做事也是滴水不漏，这倒跟她母亲很是相像。以往的那副模样，哪有蕙娘一点身影。
“清儿说得有理，这样，为父现在就让她们进门，我倒要看看哪些奴才表里不一。”
这也是容清儿的一点小心思，她的身旁容不得不忠不义之人。
乌泱泱的屋子顿时站满了人，容祁厉声说：“如今大小姐身体不好，本将军准备让她离京将养。”
容祁略作停顿，底下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看来这大小姐果真变瘸了，连一向疼爱的将军如今都要打发她出府。”
“不是说去养病吗？”
“你还真以为养病吗？你看大小姐这些年可曾好转过，这养病就是个借口！”
“可不是，若是跟着出府恐怕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
你一言我一语听在流宛心中很是伤心，她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孤苦飘零。
“老爷，让我跟着照顾小姐吧。”
流宛第一个站出跪在地恳求道，“小姐体弱，我自小得大夫人带回府中，一应吃穿不曾亏待。流宛无以为报，只愿一生一世服侍大小姐。”
躺在床榻得容清儿这才重新审视了流宛一番，打消之前对她的猜忌。
第二个跪地的是红杏，“奴婢身为清雁阁掌事大侍女，自是一生伴随大小姐。”
容清儿对她接触不多，不过能在此时挺身而出，容清儿将她列在待查待看的行列。等待良久之后，再无第三人站出。
容祁看似平静的面容已经乌云笼盖。他重哼一声，“你们呢！”
“奴婢愿在此等候大小姐归来，每日为大小姐祈福。”一婢女起身跪地说，其他众人也都跟着一起跪地。
“岂有此理！有你们这群奴才伺候，清儿才会病情越来越重！来人，将这群不知感恩的奴才打发到郊外的庄子，今生不得回府！”
一听要去庄子，刚刚还幸灾乐祸的奴婢们赶紧求饶，连连磕头：“老爷，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跟着大小姐！”
凡是进去庄子的奴婢每天都做着粗重的活计，饭食又少的可怜。早年被罚去的那些奴才常常因为做错一点小事就被打骂责罚，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挺住的，更何况还是她们这样年纪不大的小丫鬟。
一奴婢这才想起大小姐一向心软，她赶忙跪到容清儿身前哀求请罪。
“小姐，你救救玲儿，以后奴婢一定好好伺候！”
自容清儿刚睁眼听到她们在院中的对话，她就知道这些丫鬟表面看着对她很是尊重，实则都是阳奉阴违的人，她可不是什么圣母。敢轻易腹议自己主子，就活该有今天的下场！
只见她转过脸，没有言语。容祁已经气得不轻，想来这些丫鬟都是夫人柳氏当时对他说的精挑细选，心中不禁又加重了对柳氏的不满。
“还等什么，赶快带下去！”
管家颤颤巍巍站到面前问道：“是否要知会夫人一声？”
“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难道在这将军府，我还做不得主了？！”
“老奴失言，这就带她们下去。”
只见他大手一挥，顿时进来七八个汉子将这些丫鬟拖了下去。
容祁想着就只有两个丫鬟伺候终究不放心，本想着再出府寻两个来，却被容清儿制止了。
“父亲，我这是去养病，有她们两个足够了。更何况还有您刚刚说的医女，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人。”容清儿可不想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可是....”
“你相信女儿吧，再说要有什么不便的地方，我想那安溪镇也不缺服侍的人吧。”
“那好吧，我这就写封信知会那里的管家，也好让你在那里住的舒服些。”
“谢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