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娶妻当娶沐云
整个初中生活，在东荒的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崔瑞英，而是沐云。
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崔瑞英的模样在记忆中变的模糊，只隐约记得那双迷雾一般的眼睛，但是对沐云的印象却格外清晰，他记得她笑起来洁白的牙齿、弯弯的眼睛、蔓延到整张脸的细碎笑意，记得她经常穿的那身白色碎花衬衫，记得她那头浓密的秀发，经常有一两缕调皮的从光洁的额头上飘落下来，然后被她撩起温柔的放到小巧的耳后。。。
这些细节，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的模糊，而是像彩色相片一样铭刻在心里，偶尔翻起来的时候，就像发生在眼前。
沐云最开始是苏东雅的闺蜜，两个人形影不离。说起东荒兄妹之间的感情，从没有因为妈妈的关系而变的疏远，而是格外亲密，东荒完美充当了哥哥的角色，初中三年，每次放假、开学，大包小包的东西要带，甚至不少家长都来接送孩子，东荒则把两个人的东西全包了，一趟不行再回来一趟，大金鹿的优势关键时刻展露无疑，妹妹东雅一身轻松，这让沐云格外羡慕。
东雅对东荒也很照顾，每次帮他打饭，就这样，三个人经常凑一起吃饭，沐云是家里的老大，那时候家里的老大都很懂事，替父母照顾弟弟妹妹，帮忙干家务，分担很多，沐云手很巧，经常从家里带亲手做的小咸菜，瓶瓶罐罐的，东荒跟着大饱口福。
有些女孩儿从小就表现的温柔贤惠，大人们经常夸奖，以后谁要能娶到这样的姑娘就有福了，真是一个好媳妇儿。
沐云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她温柔体贴，心灵手巧，朴实无华，年纪不大，几乎所有好媳妇儿应该具备的特质都在她身上展现出来，而且不得不提一件事，沐云是整个年级里发育第二好的女生，身材高挑，胸部也发育的很好，在那个年纪的女生中很少见，虽然当时东荒还没成长到关注女孩胸部的高度，但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大人们可能不好意思将这事儿说出来，但是心里一定会夸赞，这果然会是个好媳妇儿，不止心灵手巧温柔体贴，看样子也很会生养。
赵英华老师最喜欢的两个学生就是东荒和沐云，东荒是因为成绩好，沐云是因为她的好性格。
初二的时候重组班级，两个人分到了一个班，班主任就是赵英华老师。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赵老师将两个人分成了同桌。
那时候排座位是有一定规律的，原则上是按照大小个，然后成绩好的学生优先往前面往中间坐，在这种筛选机制下，那些调皮捣蛋成绩差的学生呈扇形分布在教室的两侧和后边。
沐云虽然乖巧可人，成绩却很一般，就在中游徘徊，而且个子在女生中算是很高的。
如此看来，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同桌，但是赵老师就这么排了，别人也不敢有异议，只是私下里羡慕东荒的好运气，沐云这样的女孩儿，不缺暗恋者和追求者。
沐云对这样的安排非常开心，她跟东荒很熟，感觉亲近，东荒的成绩又好，在学习上肯定能帮助她，上天不会让一个人太完美，沐云哪儿都好，就是在学习上不开窍，非常吃力，这让她很苦恼。
东荒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是在虚心求教的沐云面前，他表现的很好，不管沐云问什么问题，都不厌其烦的讲解，他把沐云当成了很好的朋友，虽然在他心里崔瑞英的地位不可动摇，但是沐云就像空气一样，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沐云的追求者很多，最有竞争力的那个男生叫常志龙，学习成绩很好，原本是班里成绩最好的男生，初一的时候就跟沐云一个班，沐云经常向他请教问题，久而久之，也建立了比较亲近的关系。
班级调整合并之后，东荒的出现不仅让他痛失第一的宝座，同时还失去了沐云。
沐云对他是没有特殊感觉的，只是单纯的求教，班级重组之后，东荒有时候不在，沐云还是会向他请教，有一次被东荒发现了，东荒很不高兴。
沐云回到座位，跟东荒打招呼，东荒不吱声，沐云用胳膊碰了碰他，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东荒还是不吱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不喜欢沐云跟其他男生走的很近。
沐云伏在桌子上，上半身凑过来，满脸细碎的笑容，沐云的笑很有特点，她的脸有些肉肉的，不是婴儿肥那种，一笑起来，脸上有几道浅浅的柳叶状的纹路，非常可爱，就像笑意在蔓延，“你生气了？”沐云吐气如兰，望着气鼓鼓的东荒小声问道，眼角有一丝藏不住的狡黠。
鼻尖传来淡淡的香气，这是沐云身上独有的气息，东荒很熟悉，他的脸有些发热，没有回头看沐云凑过来的俏脸，只是闷声说道：“你以后不要问他问题！”
“嗯！”沐云乖巧的回答道，女孩子早熟，她的眼里有股藏不住的笑意。
在东荒的帮助下，沐云的成绩取得了很大进步，一举跃到班里十几名，之后又分了几次班，巧合的是，两人一直一个班，而且班主任都是赵英华，于是两人整整同桌了两年，如果有人做过统计，相信这是孔镇中学史上绝无仅有的巧合。
中考结束，东荒的成绩非常优异，全县第六！在他的帮助下，沐云也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县一中，不用花钱的那种，那时候高中招生还没彻底放开，成绩较差的还是考不上，成绩一般的要花钱上，比如去县二中、三中，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政策，但当时确实推行了几年。
中考结束的那几天，同学们忙着照相留念，互赠卡片，卡片上写满了彼此祝福的话语，沐云给东荒的那张卡片上只写了四个字：天长地久！东荒当时以为是友谊天长地久，他给沐云的卡片上写了这样一句话：祝沐云学业有成，越来越漂亮！
赵英华老师容光焕发，东荒考了全县第六，对他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县城里有四所初中，师资力量雄厚，远不是下面的乡镇中学可以比拟，县初中的学生也常年霸占着前三十名的位置，这么多年，下边乡镇学生能考进全县前五十都凤毛麟角，东荒一下子冲进了前十，真是扬眉吐气，无愧他这几年的悉心栽培。
爷爷感恩赵老师的悉心教导，专门请赵老师来家喝酒，爷爷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东荒毕业了，也恳求赵老师一直教导他，赵老师喝的醉醺醺的，拉着爷爷的手承诺道：“大爷，我不光会一直教育东荒，还会给他找个好媳妇儿，只是现在学业为重，还不能告诉他~~”
农村的规矩，男人喝酒，女人和孩子不能上桌，东荒在外屋锅台边上蹲着吃饭，他以为赵老师说的是醉话，根本没有在意，他还在懊恼都毕业也没有跟崔瑞英说上一句话。
那一年，爷爷正好七十岁，岁月催人老，老人家已经柱上了拐棍，走路慢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