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破解莫比乌斯环
“看来对方是在我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将紫镜掳走了。”陆幽冥此刻的表情无比严肃。
单从紫镜悄无声息失踪这点，便可联想到许多。
紫镜虽然在前面地缚灵潮的战斗中消耗颇大，但是尚有自保之力。
对方能在他们毫不知情，同时还让紫镜发不出任何的求救信号的情况下将紫镜掳走，细思极恐……
即便是向来神经大条、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子，此刻也被镇住了。
“冷静，要冷静！”
叶子深吸了几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鼻腔里的血腥味儿似乎更浓烈了一些。
两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咚咚！”
“咚咚！”
叶子甚至能在黑暗中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要不我们回去找找她，没准她就在某个地方休息……”陆幽冥铁青着脸说道。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叶子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这种时候就不要报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在强烈的刺激之下，叶子反而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
“我们继续深入吧。”
“是死是活都没有回头路了，我现在倒想看看。”
“看看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到底是下水道里什么品种的臭老鼠。”
陆幽冥咽了口唾沫，盯着叶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收拾好了心情继续向深处走去的同时，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在这栋大楼里，身上携带的所有电子设备都失灵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看时间，无法确定在这里到底过了多久。
于是时间也便跟着失去了意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叶子忽然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幽冥低声问道。
“你没发现吗？”叶子扫视了周围一遍，“这个拐角我们刚才走过。”
“不会吧？”陆幽冥愣了一下，“我们都是沿着一个方向走的……莫非！”
“这种情况让我想到了一样民间传说中的东西。”
叶子缓缓挪动着步伐，与陆幽冥背对警戒。
“鬼打墙。”
所谓鬼打墙只是一种通俗的说法。
实际上是地缚灵……也就是冥魅以上的存在扭曲了某一片区域的空间，使之成为一个类似莫比乌斯环的扭曲空间。
莫比乌斯环，即无限循环的意思。
在这无限循环的扭曲空间当中，不论走多远，走多久，永远都是在原地踏步。
故名，鬼打墙。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幽冥露出沉吟之色，“就必须找到这片扭曲空间的薄弱点，以点破面才有可能破局。”
陆幽冥拥有“永夜无眠”这样的空间型特殊系黑镰，对于空间之道的浸淫极深。
叶子十分清楚这点，因此陆幽冥能否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将会决定他们接下来的走向。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叶子问。
“首先我们需要理解这片空间形成的原理。”
陆幽冥像是在跟她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之所以能形成‘鬼打墙’的效果，是因为创造这片扭曲空间的人，将起点与终点，固定在了一个无限循环的空间闭环之上。”
“这更像是一种因果链条。”
“原因导致了结果，同时结果也影响了原因。”
对于叶子而言，陆幽冥的解释并不难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这片空间其实是有出口的，但是在人为的影响下，起点和终点被连接到了一起。
所以当他们走到终点的时候，同时他们也回到了起点。
“那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找出这片空间的薄弱点？”这是叶子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陆幽冥迟疑了一下，道：“这需要我们先确定这片扭曲空间带的交汇处，也就是起点和终点交汇的地方。”
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要找出起点和终点交汇的地方，说起来也简单——
就跟钟表运行的原理一样，秒针每动一下是一秒，连续两次经过十二这个数字的时间是一分钟。
这时候只需要将后面的单位“秒”，换成他们每一步的步幅“米”，再乘以时间，如此一来就可以测算出这片扭曲空间带的长度。
譬如叶子的步幅是一米，连续两次经过同一处地点的时间是一分钟，那么就可以确定这个闭环的总长度是六十米。
但因为莫比乌斯环整体呈环形，所以在排除了相同的景象之后，他们还需要找出整段路程中的唯一景象，这一点，才是起点和终点交汇的地方，也是最大的难题所在。
因为这需要极其令人的记忆力和一丝不苟的计算能力。
但凡是个人都无法保证，无法保证自己走的每一步路的步幅都是相等的。
更何况，在这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去了作用，要指望电子设备计时也是不现实的。
如此一来，便使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难度呈几何倍数递增。
不确定的步幅，不确定的步频，不确定的时间。
所有的不确定因素叠加在一起，最终得出的结果只有一个——
强烈的不确定。
即，混沌。
从陆幽冥的脸色来看，他对此显然没有信心。
叶子却神色如常，说了一句“跟上”之后，便按照特定的步幅沿着廊道走去。
陆幽冥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迈步跟了上去。
“莫非她有办法找出这片扭曲空间带的交汇处？”
陆幽冥在心中暗想，但他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太不可思议了，除非叶子能够如机械般精准，将上述变量化为定量，否则单凭人力，实在太难太难。
可随着他跟在叶子身后观察越多，他就越是心惊。
他任监察使数百年，眼力远非常人可比。
他自然能够看出，叶子每一步的步幅、步频，几乎一致，甚至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她是怎么做到的？！”陆幽冥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子突然表现出来的能力，实在太过惊人。
他却不知，这对于叶子来说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早些时候叶子就因为需要写刑侦题材的小说，搜集了很多相关方面的知识。
当时因为她需要写一个有重度强迫症的精神病患者，所以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自己的步幅步频控制在一个固定的数值上。
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加深入地代入角色当中。
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正因为能常人所不能，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叶子。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当中的主角，偏执与坚持，往往能造就出非同一般的人生，而平庸之人，往往都是配角。
总而言之，虽然叶子无法精准地将自己的步幅准确控制在一米，但却可以保证自己的步幅步频达到完全一致。
同时在计时上，她也并非采用常人那样的方式来计时，而是采用心肺复苏急救时的千位数计时法。
即1001、1002、1003这样的方式计时。
这样一来，虽说仍旧无法将时间精准控制在一秒刚刚好，却可以最大程度地防止变量出现。
消除了种种变量之后，剩下的，便是唯一确定的正确答案。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
期间，叶子的注意力始终处于一个高度集中的状态。
而陆幽冥也同样不轻松。
为了保证叶子的注意力不分散，他需要以更加集中的精神状态来警戒四周，防止任何突发状况出现。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叶子的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