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可敢赌
过了许久，吴云才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几个人一进门就连忙下跪。
看着眼前几人的样子，唐浩明对生不入官门，死不进地狱这句话又多了几分理解。
现在社会的人对于官府的畏惧恐怕不少。
这是长期以来累积的，唐浩明并不能改变什么？
虽然唐浩明有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想法，但是对于这种骨子里的性子，唐浩明也没想过改变。
就算自己能在自己治下改变这些，那自己走了之后呢？
“那羊皮可是我李家的，你们几个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李邦在跪下的几人身边小声的说到。
不过大堂就这么大，唐浩明如何听不见？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唐浩明基本上已经猜到李邦说的话了。
“大胆李邦，本官尚未问话，你敢于证人窃窃私语？”唐浩明开口怒道，这李邦莫不是傻子吧？自己在这大堂之上已经干掉了李思这个犯吏了，还会在乎他李邦这个商人？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可是最低的一级。
“回禀大人，小人和他们不过是普通寒暄！”李邦低着头回到。
李邦也没办法啊，这罪不敢认啊，谁知道这个七八岁的小孩是什么性子？
要是认罪直接来一句借刀一用，自己还不得和李思一样？
唐浩明看着李邦，没有多说，“你们几人，是否于昨日申时见到程江到李邦家中？”
几人集体默不作声……
“吴云，你可有问清楚？”唐浩明直接把矛头指向吴云。
“大人问你们话呢？”吴云直接一脚踢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
“回大人，小人确于昨日申时见到程江到了李邦家里……”那人连忙开口说到。
“当时程江身上可穿着羊皮带着蚕丝？”唐浩明继续问到。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那人连忙摇头“当时离得太远，小人没看清……”
“你们呢？是不是也没看清？”唐浩明转头看着其他几人。
那几人有样学样，连忙开口说到“没看清……没看清……”
唐浩明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用力的一拍“大胆李邦，竟然当堂恐吓证人！”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见来人都是小人的五邻四舍，这才寒暄了两句，绝没有恐吓证人啊！”李邦开口辩解道。
唐浩明看着下面的李邦，开口说到“大胆李邦，你真当本官是三岁小孩不成？”
李邦很想说一句，这七八岁和三岁区别很大么？可是不敢开口啊！李思的前车之鉴可是历历在目。
“这几人连程江的相貌都看见了，羊皮这么大的东西，他们岂能看不见？”唐浩明开口说到“若不是你威胁，他们岂会看不见？”
“大人要冤枉小人，小人也无话可说！”李邦一股誓死不从的样子。
唐浩明见状，继续说到“本官既然断案，自然也不会冤枉了你……不过你把本官当三岁小孩，本官又气愤难填！”
唐浩明顿了一顿，“按理说依你当堂威胁证人，这案子本就可以宣判了，不过你既然不服，本官倒也不介意让你心服口服，不过嘛……”
李邦开口问到“不过什么？”
唐浩明看着堂下的李邦“既然你笃定这羊皮是你的，证人你也没有威胁，那本官就跟你赌上一赌如何？”
“不知大人如何赌？”李邦抬起头，看着唐浩明。
唐浩明笑着说到“如今本官若是宣判，你倒也有理由推脱！若是本官不要这证人，还让你无可辩驳，又该当如何？”
“那小人自然认罪！”李邦开口说到，他不相信没了这人证，唐浩明还能给他定罪，还要让他无可辩驳！
“只是认罪可不行！”唐浩明笑着说到“你既然在公堂之上挑衅本官，若是本官赢了，自要取你项尚人头！”
李邦愣在当场，耳边似乎还回响起当初那句“借你大刀一用。”
“要是不敢赌，本官可就宣判了！”唐浩明看着下面的李邦。
李邦具体做过什么事儿，唐浩明可没心思慢慢查，如今自己能用的人那是一个也没有，也没有查案的可能。
但是就凭李邦诬陷程江这事，就能说明李邦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
手法相当纯熟，送礼相当的合适……
而李邦敢在大堂之上直接威胁证人，证明这人觉得是个目无法纪，胆大妄为的人。
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社会，做过的恶事必然不少。
李邦抬起头，看着唐浩明，他心里一直在盘算，到底还有什么事儿能证明自己诬陷程江？
人证没了，物证大家都有，自己有钱，程江没钱，程江作案动机更大……
想了半天，李邦也没想到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诬陷程江的，况且还能让自己无可辩解。
突然，李邦想到了，唐浩明这是在诈自己！自己要是不敢赌，就证明自己心虚，证明这羊皮和银子是程江的。
李邦看着唐浩明的眼神变了，这小孩的心思远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要不是自己做生意见惯了尔虞我诈，恐怕就被这小孩给唬住了，认下了这份罪状。
想通此节，李邦心神也算是定了下来。
“为什么不敢赌？这羊皮和银子本就是我的！还能错了不成！”李邦淡然的说到。
不得不说，此时的李邦那种坚定的语气，如果不是唐浩明已经认定这李邦是诬告，怕是都会信以为真。
反观程江，就供词都能说得前后不一。
如果两相比较，抛开其他因素，说不定还真能信了这个李邦。
程江就这样趴在，今天的事儿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告人不成反被冤枉诬告不说，命都差点没了。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那就别怪本官没给你机会了！”唐浩明看着李邦，淡淡的说到。
“大人，这羊皮和银子真是小人的……”李邦没有正面回答唐浩明的话，只是语气中嘛，满满都是唐浩明拿他没有办法的意思。
王武和吴云同样看着唐浩明，案子还能这么审？
不应该棍棒一打，拿到供词就结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