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百毒不侵
疾走了半日,人困马乏,孟良见前面一个大树林,便道:“咱们在此歇一歇脚。”
余婆婆道了声是,和九天九部诸女分处歇息。
孟良入得林中,观看之间,只见树影里一个人探头探脑,向他们往来。
几日来尽杀为恶之人,余婆婆喝道:“哪里来的剪径盗匪,快快出来受死。”
只听得林子里那人也是喝骂道:“你这婆娘好生厉害,我只在此安歇,哪里是剪径的强人。”
“这声音好生耳熟。”
孟良听罢,出声道:“请爷台出来一见。”
“咦,好生耳熟的声音。”
林子里那人也是一惊,阔步走了出来,见之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压服惊马的大汉。
自他去追那暗器伤马的贼人后,便再没见过。
两个人再相见了,同到一棵树下坐定,孟良问道:“好汉追到那人没有。”
这人一拳垂在地上道:“洒家追那厮到了城外,把他好生教训了一番,正要扭送官府的时候,这厮几个同伙围了上来。”
“说来惭愧,那日我肚里饥饿,跟他们斗了十几回合,没了力气,只好扭头便跑。”
“后来吃得饱了,寻到这些鸟人踪迹,正想要料理他们,哪知慢了一步,先给人杀死了。”
孟良道:“这些人死在何处,是给人用兵器杀死的吗。”
“不是不是。”
大汉挥着蒲扇般大手道:“他们死在东去三十里处一座废庙,是给人徒手杀了。”
孟良一听,暗道:“不知是哪位侠义之辈。”
两人道尽了所知之事,大汉顿时叹息道:“好一个刚烈女子。”
他一口烈酒入腹,道:“洒家姓鲁,单名个达字,敢问兄弟姓名。”
“好汉莫非是渭州人氏?”
孟良问出口,鲁达道:“正是正是,兄弟怎知我是渭州人。”
“说来巧了,前些时日兄弟遇到几个渭州商人,说起过仁兄大名,只道是名震关西,无人不晓。”
“说笑了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名震关西。”
孟良当然不是从什么渭州商人口中得知,他心中想道:“这人正该是日后的鲁智深啊。”
当即也说了姓名,鲁达家中尽是公门人物,于江湖事所知不多,因此于他恶名从未听过,只道是个颇有侠义之人。
两人交谈甚深,鲁达越说越喜,当即提出结义。
宋人结义结社之风十分浓烈,孟良也不推辞,当即拜他为兄。
鲁达还不是日后的鲁提辖鲁智深,现下只有一十九岁。
天色渐晚时,孟良便问道:“哥哥欲往何处。”
鲁达道:“月前我爹差遣我去东京一行,此刻正要回家。”
孟良瞧他说起回家时面露不愉,又想到刘都头之事。
于是提议道:“哥哥一身好武艺,不如暂替刘都头,扫平这小县周边的贼寇。”
鲁达眼睛一亮,起身道:“说得正是啊。”
“凭洒家这把子力气,当个都头绰绰有余。”
两人又喝完剩下的半袋子酒,起身互相道别。
临别之时,孟良看他未带兵器,便取出玄铁剑相赠。
“兄弟,这剑好生奇......沉重啊。”
鲁达本见它黑黝黝,大感奇怪,岂知一入手,重量更是大出意料之外。
剑锋直垂向地面,他天生神力,使出力气,便举了起来。
“这剑乃是玄铁所铸,我见哥哥力气大,用之正合适。”
鲁达啊了一声,道:“这等贵重,我可承受不起啊。”
“兄弟,你拿回去吧,我用着这剑也好生用不惯。”
孟良一手推了回去,说道:“这剑与我已是无用,哥哥权且拿去防身,日后遇到合适之人,不妨赠予他。”
说到此处,鲁达也不推辞了,他是个直爽汉子,将玄铁剑收好道:“就此别过。”
鲁达迈开阔步长笑而去,木婉清走过来问道:“你将玄铁剑赠给他,如何对付丁春秋呢。”
王语嫣也是抱着相同疑惑,孟良哈哈一笑道:“不必担忧,我有更好的东西。”
他恶名昭彰,任务早就完成边缘。
连日在长安一带铲平了数个江湖势力,终于达成了一万点恶名。
任务奖励有许多宝物,皆是出自金书中的有名之物。
其中,正有万毒之王莽牯朱蛤的精华,以及同样毒性深重的冰蚕精华。
孟良神照经已成,这两样不能为他增加内力。
但前者附带百毒不侵效果,后者提供阴寒毒性,得知能练成冰蚕毒掌。
这个属性不合,孟良选择了属性为阳的莽牯朱蛤。
因为是精华,所以一点都不恶心。
进入体内之后,顿生一股热气,流变四肢百骸后,孟良骑上黑玫瑰,重新踏上东行路。
行了七八日,赶到了少室山下,不久,便遇到了苏星河和函谷八友。
汇合以后,一同往少室山去。
路上王语嫣问起丁春秋,苏星河道:“回禀掌门,这叛徒近来在中原兴风作浪,但未曾来过擂鼓山。”
“我等从山上下来,已给他的门徒瞧见,这人想必也会来少林寺。”
王语嫣受她外功无崖子内力,又接任逍遥派掌门,自然是责无旁贷。
但对方成名已久,她心下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孟良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柔声道:“别怕,我们一起对付他。”
“妹妹,咱们不需跟丁春秋讲什么江湖规矩。”
木婉清也道,苏星河见她天姿国色,一袭红衣上绣着黑鹫,暗道:“莫非是师伯天山童姥?”
“可这辈分不就乱了?”
孟良想起丁春秋的毒药随风而动,波及甚广,便道:“苏先生,可备足了解毒灵丹。”
“带了许多,只是我那师弟的化功大法狠毒之极,纯以内力驱动毒功,相斗之中,不可碰他身体。”
孟良道:“这点,苏先生不必担心了。”
忽然一阵鼓乐声响起,一大群人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乌泱泱一大群人,人数更是灵鹫宫九部人马之上。
这帮人核心处,有十六人抬着个大椅,上面坐着个老者,童颜鹤发,长须过肩。
苏星河见之脸色沉了下来,三十年来装聋作哑,皆因此人之缘故。
他心中最想之事,便是杀丁春秋这个叛徒,替师父清理门户。
自无崖子传功之后,苏星河便邀丁春秋来中原。
不过这人心机极为深,接到信后,不忙动身,先派遣弟子查探消息。
大徒弟摘星子一去不回,几个弟子也都不知所踪。
丁春秋沉住气,月余之后,炼化了新得的毒虫,这才大摇大摆,往来中原。
先在洛阳挫了丐帮的威风,又接连害死了两位少林高僧。
丁春秋大大得意,他不忙去擂鼓山,先在这两月中大开门户,广收徒众。
不论黑道绿林还是旁门妖邪,只要肯投拜门下,听他号令,那便来者不拒。
待到九月初,打听到苏星河带了八个徒弟往少林寺而去,于是带着门人,不慌不忙地跟来。
正要在少林寺了解这段恩怨,以壮声势。
丁春秋见了灵鹫宫一众人马,但全然没放在心上,微笑着道:“师兄,多年不见,你怎么出谷了。”
苏星河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聋哑老人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哈哈大笑,连说了两个很好,道:“师兄,你自毁誓言,是你自己要寻死,怪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