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20. 男子成年

天黑了，保姆和丫鬟到处寻找，终于在那个只得一条灯芯的昏暗小柴房，接回小老板。保姆，说﹕「大小姐，为何跑来这里跟脏小孩玩，夫人们会不高兴的。」

小老板离开后，整个茶仓又变回只有一人。大公子在这个到处都是黑暗一遍的环境，他感到无穷无尽的孤单、寂寞、无助、害怕、寒冷、黑暗...

他想着疼爱他母后、有时严厉有时笑的父王、教导他的石卡将军、跟他玩耍的玩伴、温暖的软床、随手可得的美食、任他奔跑的大地、他的小马匹、他的小腰刀、他的弓箭玩具、他的大公子专属服装。还有，与他一起长大，每事都维护着他，指腹为婚的小女孩莫巴丽。

起初，夫人们是不太高兴长孙女天天去找脏小孩，但她们得知道大公子的身世后，也都同情他，不再阻止女儿去找他玩。其实，她们就算要阻止，也阻止不了这位茶庄最大的小老板。夫人们安慰自己，说她现在还是个十岁小女孩，再过三五年成为大姑娘后，就一定不可以再让她任性了。

在小孩子的天地里，一个月就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大公子拿到他人生的第一次工钱一百文钱。亚齐旺吩咐他要储起一半，其余的五十文钱，他就用来买了冰糖葫芦和面粉小人偶送给小老师，和买了三壶高梁液送给亚齐旺、曾管工和那位天天骂人的老工人林伯伯。以前，他在保定王宫时，他从王后那里一拿到钱，就会买东西打赏妹妹、其他官员的子女、仆人和近卫军。所以，每天都有一群小孩玩伴围绕着他，和那些给他打肚皮、玩打架、射箭的近卫军士。

在当时的天朝京城，茶叶是贵价商品，一百文钱只可买得一斤上等茶，或两斤中下等茶。一百文钱也可以买得五斤上等大米，或十斤下等大米或粗面粉。

此后，大公子在日间也乖乖地干活，黄昏时上小老师的课，不消三个月，已经读写完几本启蒙书本。每晚两人不停嘴地一个时辰，他听讲能力大为进步了。

转眼间，大公子在茶庄打工快要四年，人也长高了半个头。除了有一头比较别人卷曲的褐黄黑发，身体还有多个部位开始长出少许幼毛。

在这四个年头，全茶庄内外、店前店后的粗活他都做遍了。老板的家人，家仆，和全店的工人也都认识，汉文听写讲读都流利，羯胡语已经不太记得。

小老板的书也看了很多遍。于是，他向老掌柜、少掌柜和账房先生，借来不少诸子百家的杂书，希望多学习一些实用的知识，日后用来改善保定国的国力和人民的生活。

小老板已经十四岁，长得与大公子同高，成为一位姑娘，是陈家长孙女，大小姐陈兰芝。大公子觉得她除了身形、外貌和衣着上有了明显的变化之外，她的态度也渐渐改变。在黄昏，她每隔三五天才会来授课一次，而且，每次都有位姑姑或小丫鬟在门外坐着等候。

其实，大公子的学问早已高于兰芝很多，但他仍然会虚心地请教她一些自己不懂的事情，跟她一同讨论自己的新见闻。

明显地，小老师不会再执着他的手写字，很少和他一起玩耍和吃冰糖葫芦，说话变得温柔，而且，总是会与他保持一定的身体距离。但奇怪的是，若果大公子身体不适或是染上风寒之类，卧床不能干活的话，大小姐便会在一天之内出现三五次来探望他。

这晚是七夕，茶庄的所有妇女都忙着拜七姐。大公子记得自己的生日，好像也是这几天，原来自己十六岁了，即是已经成为一个保定国的成年人。于是，他便根据自己模糊的记忆，为自己舉行成年礼。他绕圈跳舞，在腰间绑上一条小带子，可惜没有腰刀。

正在拜七姐的大小姐见状，上前问他说﹕「你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他回答说﹕「我为自己舉行成年礼，我已经十六岁，是一个男子，可以打仗和结婚了。」

大小姐有点羞沥地说﹕「我只得十四岁。」大公子朗声地说﹕「在我保定国，女子到了十四岁便是成年，可以配婚。」

大小姐轻声地说﹕「我，我...」未说完就转身便走了。大公子傻傻的站着，琢磨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