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39. 思觉迷乱

他隆历十一年春，西洋历1629年，也即是大明崇祯二年。

若开依斯兰的叛变持续。他们在南部王都勃固城的田野游击，白天收割田上的农作物，和去附近的村庄抢牛羊鸡鸭，只剩下猪只不要。每隔三两天，就会在夜深偷袭缅南大军的营房，破坏他们的辎重和粮食仓库。每当缅南大军正面攻击，他们便会退回若开邦，甚至退入邻国孟加拉国境之内。缅南大军一退，十天八天之后，若开依斯兰农民军，又会出来打游击滋扰，事件一直持续下去，半年未能解决。

缅甸新国王，他非常暴躁，时常责骂将领们无能。三万火力强大的正军，都不能驱逐只有几柄弯刀的农民军，经常有将领被处决或撤职，军中士气大受打击。荷兰和不列颠的总督，他们不愿参与这个没有利益的斗争，也未看准应该押注在哪一方。所以，他们都袖手旁观，也不派出军事参赞协助。

至于卓玛，她的情况越来越差。醒来时，有时会说话，有时会傻笑，有时会哭叫。她全身不能活动，身体日渐萎缩，脸色日渐苍白。王上、歌美和尼娃，每天为她全身按摩，希望能够保持肢体血气运行。她不能进食，王上命人在房间内全天都准备一碗稀白粥，待她一甦醒，王上便会用嘴巴喂她逐少吞咽。半年来，王上也清减了十多斤，歌美也减至九十斤。

后妃们见着王上这个情况，一则伤心，一则悲心，一则酸醋心。她们心里面埋怨王上只爱一个将要失去的妃子，而忘掉其她众人。王后决定，晚上由歌美在书殿后室照顾卓玛，王上只许到任何一位后妃小楼过夜。王上也明白，不能够冷待其她后妃，她们全都是他的爱妻，也应该爱惜各人。但他的心总是放不下，每天清早便跑回书室守候着。

这天卓玛在早上醒来，精神看来不错，她又在讲述她在黄河岸边上的故事。忽然间，她对王上说﹕「我煮好 Bak Kut Teh，你记得要来吃茶汤，我等着你。」跟着又昏睡了。

王上问歌美﹕「白古爹是什么？是药吗？」

歌美说﹕「王上，我不晓得，从来没有听闻过。王上，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何卓玛经常讲述她在黄河岸边上的生活故事，还提及那个男人。你认识这个人吗？」

王上叹了一口大气，说﹕「这是六百年前的人。野利仁荣，是大夏国，或史书上称为西夏国的开国功臣，也是创造西夏文字的人。对西夏国有认识的人少之又少，西夏是一个短暂而神秘的国家，盘踞于黄河的中上游，是党项、鲜卑、回鹘、吐蕃和羌人的混合，他们和我的先祖也有少许血缘。在民间的戏曲、杂剧、说书、评弹等等，绝少有这个故事。卓玛是应该不认识这个国家，更加不会认识有野利仁荣这个人的存在。」

歌美说﹕「在我们的依斯兰的教义里面，经常有提及先知。先知是可以看到以前的事，也可以预言将来要发生的大事情。难道，卓玛见到的是六百年前的情景？在依斯兰的教义里面是没有轮廻，但在佛教的教义就有轮廻投胎再生的说法。」

王上问﹕「你的意思是，卓玛就是六百年前，她说的那位十六岁少女，在死后来到今生的转世？」

歌美说﹕「我只是随意的说，王上也可以去请教寺院里面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