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给我补课
季念日记：
7/20生日愿望，希望贺琛学习能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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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温热，吹拂过也觉得闷。
季念顾着和许谷雪聊天，不知不觉已经落后前面那些男生很远。
天色黯淡下去，隐约可见树梢枝头映着霞光。
光线被教学楼挡在另一边，如分割开般。
阴影与明媚，顿时成了两端。
周围校园安静，只有他们几个人阔步走着。
男生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传过来。
不真切，带了些朦胧。
声音最大的，一听就知道是阿庆。
贺琛从来不会像阿庆这样笑。
他动作总是慵懒又散漫，就连笑起来也是漫不经心的，漂亮的眉眼还会微微上挑。
声音也会很轻，像是从胸腔里微震出来。
说话的语调也是不紧不慢，十足的不在意劲。
季念抿唇，沉思。
感慨自己对贺琛的了解程度。
视线抬起，向前方的时候。
那群男生们都突然停下来脚步。
贺琛侧过身，朝着她看。
细碎的发丝微微吹动着，双手揣进裤兜里。
肩膀线条宽阔流畅，背影疏朗。
他挑眉：“走这么慢。”
“这就来了。”季念跨步，软声道。
脸颊的热度蔓延至耳后，也不知是天热，还是被他盯着看，有些羞赧。
和贺琛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突然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蹭过季念的手腕，温热的感觉转瞬即逝。
空气就渐渐透了过来。
事情平息过去了几天。
眼看着快到了公演的日子。
说巧也不巧，公演那天是季念的生日。
她的十八岁生日。
贺琛是十二月五号的生日，早已经过完。
他比季念大了半岁左右。
排练的步骤加快了很多。
因为上次梁莹和季念有矛盾，第二天梁莹就退出了戏剧表演，一时半会又找不来人顶替女主角。
于是经过众人的一致协商，决定季念出演剧本中辛德瑞拉的这个角色。
季念长相乖巧恬静，放在人群里也是出众的。
身材也高挑匀称，就是瘦得连锁骨都分明。
至于季念的角色，由阿庆顶替。
第一次穿女装的阿庆下颌一抬，使劲地朝着几个男生们显摆：“好不好看啊？我这裙子？”
粉嫩的泡泡袖口，如千层糕一般的裙边。
阿庆咂舌：“这才是猛男该穿的东西。”
“阿庆，你知不知道一句话？”有人憋笑。
阿庆精心地摆弄着自己的裙角：“什么啊？”
“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
阿庆：“...这么认真的吗。”
贺琛在一侧，拍拍阿庆的肩膀：“兄弟，任重而道远，加油。”
“我是穿女装，”阿庆，“他妈的不是出柜！”
加个鸡儿的油！
公演当天，晚上七点。
学校图书馆的礼堂黑压压坐满了人。
第一排是学校校领导和老师，后面则是家长。
休息室里，许谷雪穿着厚重的服装探头出去看。服装是具有宫廷风格的蛋糕裙，裙撑在下面，许谷雪撅起屁股，像是颗桃子似得卡在门缝里。
“我还以为是个小表演呢，没想真来这么多人。”许谷雪看得热闹，回头朝着季念说。
旁边的女生正在给季念化妆。
辛德瑞拉的妆容前期都是灰扑扑的。
但即使这样，也难掩季念一双好看微亮的眼眸。小巧高挺的鼻梁，鼻尖有阴影点缀着。
这么看着，反而有种质朴的美。
季念敛眸说：“好像是为了要拍摄存档，今年学校收到文件说要培养高三生兴趣全面发展。”
“难怪。”许谷雪嘀咕了一句。
第一次上台表演，季念吸了口气。
和贺琛的对手戏，她会永远都珍藏在心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戏剧正式拉开序幕。
季念看着安静乖巧，但演出来的辛德瑞拉却十分的灵巧生动，一眸一笑皆是风情。
演出进行的很顺利，南瓜、马车...
午夜的钟声即将敲响。
季念从半截楼梯上缓缓地走下来。
她提着裙角，动作利落。
恰到好处的清冷贵气，一瞬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哇！我的孩子，多么漂亮的姑娘啊，你应该和她来跳舞会的第一支舞蹈。”国王说。
贺琛从人群之中抬眸而来。
他的发型被打理过，发梢湿黑。
两侧有细碎的头发垂下来，性感慵懒。
“漂亮的小姐，”他薄唇抿着，“我能邀请你跳第一支舞蹈么？”
这句话彩排过很多次。
可唯有这一次，季念心像是要蹦出来。
他的眼眸里映着碎光，伸出的手指白皙修长。
“可以。”季念说。
他的掌心干燥，指尖却有些冰冷。
季念抬起手，握住他的。
音乐声音响起，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
发胶浓烈的香气还是没能掩盖住贺琛周身的薄荷味道，冷冽如同清幽的风，吹进她心里。
眼里氤氲着光影。
贺琛勾着唇，低声笑：“生日快乐。”
一怔，季念讷讷道：“谢谢。”
“等会结束，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垂眸说道。
季念小声地问，凑近：“什么地方。”
“现在当然不能告诉你。”贺琛挑眉。
“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贺琛黑眸沉沉，“看在你十八岁成人礼的份上，倾家荡产我也满足你。”
“...恩，”季念一脸为难，“真的么？”
贺琛捏了捏她的手，软软香香的，似笑非笑：“当然啊，我说出来话什么时候有假。”
季念略微不自在，但还是清咳一声，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嗓音说：“我许愿，你能考上大学。”
飞快地垂下眼，避免和他的对视。
她只是想，两个人也许可以考到同一城市。
贺琛懒懒散散地眨眨眼。
“比我倾家荡产还难。”
听了这话，季念却有些不开心。
她闷声：“那我给你补课？你总要上大学吧。”
“补课就算了吧。”贺琛不甚在意。
季念轻咬唇瓣。
谁也没再出声说话。
直到演出结束，成员们换好了衣服。
掌声如潮水一般。
就在谢幕的时候，突然后排站起来很多的人。
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电子牌和荧光棒。
气球从座位底下飘出来，还有彩带。
“最漂亮的季念同学，生日快乐！”
季念一怔，下意识看向贺琛。
对方眉眼稍挑：“这是阿庆的主意，要送给你个生日惊喜。”
“我...谢谢。”季念震惊。
阿庆跑过来邀功，还没说上两句话。季念突然感觉手腕一沉，贺琛拉着她往外走。
“要去哪？”她语气很轻。
贺琛没吭声。
出了图书馆，外面已经是夜里。
聒噪的蝉声虫鸣不绝于耳。
两人刚走到图书馆的门口。
有个人影倚靠在附近的路灯下。
他点着烟，丝丝缕缕的白烟从指尖溢出来。
“温彦哥。”季念眯着眼，认出来这个人影是蒋温彦，“你怎么在这里呀？”
蒋温彦起身，笑得温和：“刚才看了你的表演，谢幕时候里面吵闹，我就出来了。”
气氛僵持住。
贺琛拉住季念的手松了松。
薄唇抿着，他喉结微微滑动了下。
“你们去哪？”蒋温彦说。
一顿。他目光看向季念，黑眸里映着清冷的光：“念念，我有话和你说。”
“就几句。”蒋温彦垂落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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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无人，蒋温彦轻慢地抽着烟。
“温彦哥，有什么事吗？”季念想起来，自从上一次出去玩以后，已经很久没见他。
“十八岁，生日快乐。”蒋温彦笑笑，“念念已经长成了大人。”
季念被他说的脸一热。
蒋温彦声音很轻：“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恩？什么打算呀？”季念一怔。
“高考准备去哪个大学，”他黑眸微垂，“有了喜欢的城市么？”
季念说：“这些我还没考虑好，不过也不急。”
“A大怎么样？”他说。
季念一顿：“温彦哥，你不就是在A大吗...”
“A大我很喜欢，不过近几年分数线太高，不知道能不能报考。”她说。
气氛安静了会儿。
蒋温彦突然叹息，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原是我太着急。”
“你之前一直想问的事情，”蒋温彦说，“其实我知道，不过有意回避。关于那封信的内容..”
季念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内容呀？”
“你没有读过那封信么？”蒋温彦突然抬眸，黑眸划过一丝诧异，似有什么暗流在涌动。
季念摇摇头：“你是说那只乌龟？”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我一直就想问来着，那个小乌龟是什么意思啊...”
而且画得跟出自贺琛之手一样。
季念心里想。
话音刚落。
肩膀突然一沉。
空气中有好闻又熟悉的味道。
季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贺琛。
“走吧，别让大家等着急。”他语气清淡。
季念转过头：“什么着急？”
贺琛笑笑，倒是没说。
不由分说。他几乎是横抱着季念离开。
蒋温彦没跟上来，兀自在原地发呆了很久，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指，才微微一怔。
那边的路上。
季念和贺琛也没说话。
半晌，贺琛突然开口：“给我补课吧。”
“什么？”季念怀疑自己听错了。
“给我补课。”他故意凑得很近，胸膛都要贴在一起，认认真真地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
季念：“...拒绝。”
“为什么？”贺琛挑眉。
季念下巴抬了抬，小声嘀咕：“之前问你，你不同意。现在又反悔，晚了。”
贺琛眼眸清亮。
手插在裤兜里。
A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