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生的收尸客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诗意既出，李泽百会穴通而大张，尸体中不停出现的死灵之气，全部被李泽吸入。
古人有天地元力灌体，今日李泽用死灵之气灌体。
外界，九位长老，一位阁主，皆是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
活人百会穴中根本不可能容得下死灵之气，又何谈死灵之气灌体一说？
可事实就在眼前啊……
郑成岳咬了咬嘴唇，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既然李泽可以吸收死灵之气，那他岂不是就可以深入那些活人不可进的地方，去寻找江湖急需的尸体？
或者说，李泽就是天生的收尸客？
百会穴中，灰色的气体慢慢凝聚，在“诗”字的压制下，缓缓化为一个灰色的圆球，宛如孤岛一般，竖立于元力之湖中。
而李泽，心头却是更惊，那具尸体不见了，好像在他木剑前，被他吸收了……
下一息，他看到了此人修行的功法！
“死意决。”
不可思议。
李泽恍惚之间，闭眼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道斑点。
“死意决！”
顺着这道雄厚的声音，天地元力凝聚于此斑点之前，斑点骤而扩张，熟悉这个过程的李泽，一眼便认出，这是蓄元。
那斑点越来越亮，先如残月，再似半月，待至满月之时，倏而倾斜出一条小溪般的河流，顺延着虚影的人体轮廓，勾画出一条完整的经脉。
经流境一重。
李泽呼吸变得急促，待至观察到这“死意诀”修练至第九条经脉出现时，也就是经流境九重时，面前的光影骤然消失。
李泽很清晰地感受到，不是这“死意诀”修练到了极致，而是他的实力有限，没法继续看到之后境界的修练功法。
“死意诀”很很厉害嘛？李泽并不觉得，这家伙不过蓄元八次灌体，还不如封天明的三十六次。
李泽此刻心头所想，若是被郑成岳等人知道，铁定会骂死他。
封天明那是天地机缘，才有三十六次灌体，放在沧源大陆，便是七次以上的蓄元功法都不多见，更何况八次的？
李泽心头一动，刚刚吸入体内的死灵之气，似乎也可以灌体，借着这“死意决”，岂不是事半功倍？
李泽没有多犹豫，当即按照先前所看到的“死意决”的蓄元方式，开始运行功法。
停驻于他百会穴中的灰色小球，受到“死意决”的影响，缓缓旋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大滩的元力，融入元力湖泊之中。
天地静止，郑成岳带着收尸营的九位长老呆立于空中，那生人惧怕的死灵之气，竟然真的帮助李泽完成了灌体？
妖孽？
郑成岳心头微动，他终于知道自己那耿直的儿子，为何想要一心杀了李泽。
这小鬼，放在哪里都是惹祸精啊。
如果说他偷学了大理寺的止雨剑法，偷学了蛮夷之人的虎啸拳，这些都是大势力不愿操心的事。
可一旦李泽被死灵之气灌体的消息传出，中原正道人士必然会斩杀他，至于邪门歪道的家伙们，定然会将他视为天才。
莫不成，又一个江湖魔头要出现了？
李泽感受着百会穴中充斥着百分之五的元力湖泊，满意地点点头，睁眼的他这才看到自己周遭被隔离的屏障。
这是有人在为自己护法？
李泽心头一暖，起身抱拳道：“弟子愚钝，借古籍略有感悟，感谢前辈为弟子护道。”
躬身抱拳，彬彬有礼，至于先前的尸体，李泽闭口不提。
整整七天那尸体才突然出现，现在又被自己吸收了，尸体下落不明，于其麻烦地解释，不如闭口不提。
“诸位，觉得此子该杀该留？”
郑成岳面色复杂地看着护宗大阵中的李泽，眼中既有惜才之意，又有对麻烦的一丝畏惧。
诸位长老不语，都是人精的他们，可不会随便站队。
即便现在李泽实力不过蓄元境，谁又知道他未来能走到何种境界呢？
短暂的平静后，一身白衣的君步轻笑一声，“我成为长老以来，还未曾收徒，不如此子就作为我的开门大弟子吧。”
众人一愣，君步年纪轻轻，破海境三重的高手，可谓是收尸营四阁中，最有天赋的新起之秀，他要陷入这般麻烦之中？
“君步，你的天资不该受凡事影响。”
“收徒可意味着你要承担更多的因果，此子命格之乱，乃老夫毕生所见最凶，三思。”
“莫让好奇，耽搁了前程。”
先前不说话的众长老，此刻纷纷开口，他们可不愿看着一个正统的天才，被浪费在麻烦精的身上。
郑成岳幽幽地看了一眼这群老家伙们，让你们决定的时候，一个个壁上作观。
现在有人愿意接手，你们却又在忙着劝退。
一直不作声的大长老，柔声道：“西阁主本是天资聪慧之途，当初也是和封天明、箫天杀齐名的天才，后来就是被家庭耽搁，先生儿子、再生孙子。
这么多年境界不见长，辈分却涨了不少，破海境巅峰于现在，寸步难进。
君步，我不反对你收徒，但我觉得收尸营中的麻烦，就交给喜欢麻烦的人好了。”
郑成岳气得一根一根揪着自己的胡须，什么叫交给喜欢麻烦的人？合着自己这些年为收尸营西阁做了这么多，都是无用功？
李泽的背后有周深，有封天明，所以让他死，也绝对是一件麻烦的事。
大长老带着一顶斗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众人都听出了他话语中对君步的警告。
君步冲着众人抱拳，白袍飘然而落，声音传于众人耳畔，“君步一身奉行君子之道，这小鬼的身上，有我自己的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语，君步竟是将自己未来的道，放在了李泽的身上，也就是说，一旦李泽身死，君步再无进步的可能。
大长老长叹一口气，或许这就是君步的劫，或许这是李泽的缘。
君步站在护城大阵之外，柔声道：“李泽，你可愿拜我为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