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墓奇缘
林逸飞惊的退了两步,暗想:“此女是何方仙子?竟然如此的美貌绝伦!看她的穿戴应是古时官宦家的女子,葬在此处不知多少年了!看她尸身不腐,终是怪异!想我林逸飞惨遭巨变,归期不远,若死在这样一个女子身边,倒也足慰平生!”又忖道:“可怜家中老母无人奉养,盼子之心终成浮云,阴阳相隔是定了的!看墓中没有饥餐渴饮之物,想用不了几天我也就渴死饿死了!”想着不觉泪珠潸然。
良久,他停止了哭泣,只觉腹内饥肠辘辘,喉间干燥难当,恰在此时,隐隐的听到叮咚一声细微的声响。莫非有水?他跳了起来,顺着方才的声响细细的勘察一番,却没发现水珠滴落的痕迹,他猜想是自己临死之前开始出现了幻觉。
走向石床,和衣而卧,竟似安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叮咚又是一声响,他惊喜的确定石室之中确是藏有水源,他跑回方才勘察的地方,用手摸一摸,然后登住岩石向上攀爬。
爬了两丈多高,发现一个有五尺左右大小的石窟,石窟的底部放着一个石盘,石盘当中端放着一件石碗,碗中溢满了清泉。林逸飞顾不得高兴,端起石碗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顿觉神清气爽。
将石碗送回原处的一刹那,他感触到有植物的叶子擦过手背,令他不禁微微一怔,因为岩石完全挡住了光线,他反手摸去,似觉是一棵不足半尺高的小数,树上结了两个长形的果子。他不加思忖,摘下果子揣入兜囊。
从洞壁攀援下来,到石棺旁掏出果子察看,果子一白一红,白的似银霜,红的似鲜血,果子龙形,有头有角有龙须,龙爪箕张,龙身龙尾欲作飞旋状。
林逸飞哪还顾得这些,他饿到了极点,张嘴将白色的果子一口咬两截,入口甘甜香美,清香沁脾。他三口五口的将两枚果子吞入肚中,咂咂口舌意犹未尽。
他踱步回到石床前,困意浓浓的袭来,伸个懒腰上了石床,以臂做枕稍忽便睡沉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似被噩梦惊扰,时冷时热,一忽身体凝一层冰霜,一忽面颊通红,便如高烧的一般,就这样折腾了四五个时辰,才趋渐平静。
又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林逸飞悠然醒来,跳下石床,长长的伸个懒腰,但觉身体轻松异常,五脏六腑似被山泉冲净尘垢一般,心爽神怡,精力充沛。
他整一整身上的衣服,暂时忘却了其它的烦恼,踱到石棺前深深一礼,说道:“前辈大姐,学生林逸飞给你请安了。承蒙前辈大姐盛情挽留,让逸飞有了栖身之所,逸飞感激不尽!逸飞愿前辈大姐身康体健,月貌花容,清福永享,日月同寿。”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
探身望向棺内,凝视那张美人脸,暗自思量:“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了!世上罕见,堪比仙子!我林逸飞临死之前得见仙颜,也算厚慰平生。但看此女容貌也就在桃李年华,如此妙龄便葬在荒山野岭之中,真是红颜薄命!”
想到此处大叫一声:“不好!”他搓手道:“幸好是我林逸飞误入古墓,不曾起了妄想的念头,若是那盗墓的登徒浪子见了前辈大姐的花容月貌,再施加淫手侮辱,可真是天降罪过了!我还是应该将棺盖封严,这才放心!”言毕来到棺后,还是用肩抵住棺盖,深吸一口气,用足力气一顶,只听嘎吱吱一声,棺盖瞬间封严。
林逸飞愕然一愣,想前些时气力用尽都不曾推动,现在怎的如此轻松?忽听石棺下发出一阵吱吱的声响,吓的他后退两步,双膝一软跪在地下,颤声道:“前......前辈大姐, 逸......逸飞,无意冒犯,你......你饶了我吧......”他一个头磕下去,跪伏在地不敢动弹。
等了约盏茶时间不见动静,他战战兢兢抬起头,却见石棺下冒出一个长方形的石屉。他站起身暗笑自己神经,这几天他确实被吓得神经有些错乱了,他来到石棺旁,蹲下身在石屉中摸索,摸出两轴锦帛,拿到油灯下闪目细观,似是两幅古画,白玉的画轴,黄绫子锦缎画布,做工精巧细腻。
徐徐打开其中一幅画面,看上面有“梅花玦”三字,下面是三十六幅图画。但见每一幅图画中都是漫天飞雪,梅红盛艳,一个白衣女子在梅花树下翩翩起舞,灵腰闪动,柔指虚幻,舞姿曼妙绝伦,画中人娇美如花,脸似芙蓉初绽,星目顾盼流波。
林逸飞暗暗称奇,猜忖道:“画中人分明是棺内的前辈大姐,想是前辈大姐生前酷爱舞蹈,后来不知得了什么疾病,竟凄然辞世了......”他不禁摇头长吁短叹。
再往下看每幅图画都注有一个名称,第一幅注着“梅红引雪”;第二幅“梅骨冰魂”;第三幅“纤手折梅”......最后一幅“落红缤纷”,再往下看便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将这一幅图画放在石棺上,又将另一幅画轴打开,卷首却是四个字“驭气飞烟”,下面标注着河图、洛书,还有伏羲八八六十四卦方位图,上面详细注解着每一步的走法,以及每一步踏出去的方位。
林逸飞挠挠头皮,皱眉道:“这一定是前辈大姐舞蹈时的步法,真是太繁琐了!”他叹息一声,合上画卷放到石棺上。
返回石床躺下,双手作枕,一时心潮起伏,往事难堪。他生在乡下一个贫寒的家庭,父亲辛勤劳作,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他自幼心性好强,在小学中学他始终都是优等生,考上高中,他更是勤奋学习,学习成绩跻身全校前三名之列,同是也得到了漂亮女生孟瑶的青睐。
孟瑶是他同班同学,相貌端庄秀丽,尤其喜爱舞蹈艺术,她的理想就是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想到此不禁莞尔,暗想:“如果前辈大姐这套舞蹈传给孟瑶,她一定会喜出望外,说不定还会一舞成名呢”......他和孟瑶已经是被全校师生认定的金童玉女,虽然二人的恋爱并未公开,但结理连枝是早晚注定的了。
春节过后三月初,传来父亲暴病身亡的噩耗,从他急匆匆踏出校门最后一步,他的厄运便接踵而来。葬了父亲,本来经济窘迫的家庭又添了一屁股的外债,他痛苦之余思前想后,十分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安顿好年老体弱的母亲,谎称回学校继续上学。
第二天,他进了校门直接向学校递交了辞学报告,提着行李找到了在城里打工的赵克良,说他需要一份工作。赵克良按村里的辈份,年长几岁是哥,他安慰林逸飞说工作好找,就是活计很累。他苦笑着点头,只求赵克良不要把他打工的事别泄露给母亲,赵克良点头答应。
住进工地,林逸飞的情绪一落千丈,他每天除了干那些又脏又累的灰土活计外,每半个月回家一次,这是为了安慰母亲,让母亲高兴。
其间孟瑶想方设法找到他,痛哭流涕的求他回学校上学,学杂费她可以为他筹措。他狠下心肠拒绝了孟瑶,原因只有一个,这片天地只能靠他自己支撑......
他坐起身形狠狠捶了几下头,他恨那个仗势欺人的马宝山,恨当时为什么没杀了他!想此时身处绝境,他颓丧的倒下去,泪水无声的流淌下来。
良久,他停止了哭泣,侧目瞧见石棺上的“梅花玦”,在长明灯下闪着幽幽的光芒。忽然想到:“为什么前辈大姐要留下梅花舞谱?莫非她生前没练过这段奇妙的舞蹈,而留下了终生的遗憾,带进石棺中陪伴她!也许千年前她就知道我会到古墓之中,来继承她的衣钵?如果我学会了,死后我可以去梦里见孟瑶,把这段舞蹈传给她,也就了结了跟她的一段情缘......”他眉间一喜,奔向石棺拿过“梅花玦”详细的研究起来。
“梅花玦”第一式“梅红引雪”,这一式以掌为主,推,砍,劈,拦,遮,绕,闭......其中六个变化,一掌推出似行云流水,雪落虚空,一气呵成毫无呆滞。他比比划划,估计大约三四个时辰就将这一式悟出大概。
他敲敲额头,暗夸自己聪明。他浑浑噩噩的哪里晓得,石壁上小石窟中的那碗清水,乃是千年龙脉形成的龙涎,和龙涎滋养的两枚龙形果,可谓千年奇珍!却被他不知甘味的喝了龙涎,囫囵吞掉了两枚龙果,他体质的转变岂是常人可比,大脑的滋生更显聪慧异常。至于小石窟是人工修筑还是自然形成?还有石碗何人摆放?自是令人费解了。
第二式“梅骨冰魂”,其中九个变化,由掌化爪,爪中夹掌,削,劈、抓,划,扣......虚虚实实,变幻莫测。
第三式“纤手折梅”,攀,折,缠,绕......一十二个变化,狠辣灵巧,伸缩如电。含笑纤纤美人手,凝脂温滑君莫逑。休道花中好颜色,霎凝冷霜性命忧。不知多少时日,林逸飞终于微笑着放下经卷,“梅花玦”三十六式已贯穿融会,了然于胸。
他想起前些时候吃下的龙果甚是甘美,复向小石窟走去,手触岩石,纵身跃起,瞬间毫不费力的到了石窟的平台,却见石碗断裂四瓣,果枝枯萎焦黄。他黯然跳下来,心中不免郁郁不乐,幸好这些日子不饥不渴,其中原由令他纳罕不已。
拿起第二卷“驭气飞烟”从头至尾看一遍,挠着头皮发愣,对于伏羲八卦实在陌生的紧,对于高中生来讲,八卦只是书面上的文字而已,哪曾接触过这些五行生克深奥的东西。
他此时脚踏中宫,面向兑金,寻思间左脚向前划出一个很大的弧度,踏向震宫方位,身子倾斜,成了铁板桥的姿势,摇摇欲倒,惊慌中右脚盘旋进离宫“贲卦”,左足回旋进“同人”,斜飞之势回踏兑宫,稳住身体抹了一把冷汗。
他忽然笑了起来,喜不自禁地道:“这不是飞天舞吗?前辈大姐的这套梅花飞天超世绝俗,非同凡响,若是孟瑶看了这绝世的舞姿,不惊的她目瞪口呆才怪!”想到得意处,不禁手舞足蹈。
按图上所示,初时缓慢呆滞,走走停停,每踏出一步便要思索片刻,待游走几个轮回,渐渐熟练。但见他腰肢曲转,软若柳绵,侧步迂动,形似飞烟,待放下经卷已悟得四五。
接下来他重踏中宫,思索片刻,双手缓缓抬起平端,右手翻腕变掌向前推出,左脚错出进离宫,回踏“家人”,这是“梅花玦”第一式“梅红引雪”。
他将“梅花玦”三十六式,一招一式踏着“驭气飞烟”的步法演练了一遍,又悟出步法精妙些许,但他却没注意墓中的地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银色的霜花。
练至第五遍,银霜愈浓,林逸飞此时满室游走,“梅花玦”配合“驭气飞烟”的步法,愈练愈觉奇妙,愈练愈觉娴熟,间不停歇的演练了不下百余遍,满室身影错落纠缠,飞烟袅袅一瞬间。
他忽然停下身形,惊奇的睁大双眼,却见身畔雪花飘飘落下,室内的地面不知何时竟存了寸余积雪,隐隐透出梅花的香气。
他一屁股跌坐下去,抚住头暗想:“莫非我死了?已经到了阴间虚幻的世界?”狠劲的掐掐胳膊,很疼,疼得他直咧嘴。
“莫非我没死?”他不确定的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怪异的事情又出现了,面前的石壁上出现了一道石门,摇摇头再定睛去看,面前的石壁还是石壁,哪有什么石门?他苦笑一声,嘲笑自己道:“我林逸飞就算没死也疯了!呵呵呵......”忽觉眼球一热,抬眼再看,眼前分明一道石门。
“透视眼!”他惊叫:“莫非我开了天眼?”身形跃起,几步滑到石壁前。
原来这道石门被人隔了一层岩石,寻常人哪得看出,他在石门上寻找机关,却发现门上刻着两行字迹,功成三层落飞雪,还原梅花可出门。
他愣怔的思索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将梅花、飞烟还给前辈大姐,这道石门就可以打开?我也就可以走出古墓回家了?......他带着满腹的狐疑,回身将梅花、飞烟仔细卷好,来到石棺后毕恭毕敬的将两轴古画放回石屉。未及推动,石屉自动缩回,却听身后的岩石碎裂开来,石门嘎吱吱自动打开。
他疾步冲到石门之外,一揖到地,竟是哽咽难言:“前辈大姐,逸飞不再陪你老人家了!逸飞要走了......”话未落声,却见石门缓缓关闭,瞬间看不见一点光亮。
他凄凉的转过身子,仗着透视眼在地洞之中徒步慢行,稍忽经过了一片潮湿之地,又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到了地洞的尽头。
他用手托一托头顶上的石板,觉得很重,然后用力一托挪开,一片柔柔的光线洒入洞中。他为之一振,脚尖点地跃到洞外,看那遮掩洞口的石块不下三四百斤重,心中不觉诧异。
将洞口重新封严,走出来回头看时,走出来的地方却是头百户孤山上的大雁塔。忽然明白了,他是从翠屏湖底穿越而过。
认清了方向,他一声欢呼,一蹦一跳的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