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府内外已挂满了白幡,只是白幡下的红绸仍在,令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虽然李氏众人已知惨死的秦氏夫妇魂魄也荡然无存了,但灵堂前还是挂着招魂幡。
李氏兄妹站在灵堂前的院内,听着紧闭大门的正厅里传出来嗡嗡的说话声。沉不住气的李青何捅了捅旁边的李青秋,悄声问道:“五哥,你说爹跟秦家的亲戚商量什么?非要把我们赶出来?”
“不知。”李青秋摇摇头。
“噤声!”李青葵小声而严厉地道。
两个弟弟连忙闭嘴站好。
李青凤若有所思地看着随风飘荡的招魂幡,回想起天亮前大哥五哥抬着伤重昏迷的三哥进门时的情景,眼圈红了又红。
在李青葵李青秋找到李青阳时,他已奄奄一息,幸亏他们及时赶到。李青秋急忙让李青阳服下随身带着的救命丹药;李青葵又渡了好些灵力给他,方才保住了性命。如今李青阳还未醒来,众人只知在他昏迷地点的周围并无秦瑞扬的踪影。考虑到此事有妖魔参与,李青葵传了信符回襄州,让李青晞安排李氏门生一同搜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厅里嗡嗡的谈话声渐渐变小了;不多时,正厅的三扇门同时打开,只听里面某位中气十足地道:“吉时已到,有请新娘入堂!”
“什么新娘?”李青何一脸懵圈地问道。
李青凤在哥哥们震惊的注视下走向正厅,李青葵忙将她拦住:“凤儿,这是怎么回事?”
李青凤硬扯了个笑容挂在脸上,微微屈膝行礼道:“大哥,今乃青凤大喜之日,在此拜别诸位兄长,望兄长们感念往日,勿忘兄妹情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心直口快的李青何愤愤不平地道,“秦府如今这般模样,小扬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成的什么婚?分明是拿你来冲喜!不嫁了,咱回家!”说着便拉李青凤往外走,李青凤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李青凤拒绝道:“七哥,此事是我同意的,没人逼我。”
“糊涂呀……”李青何还想继续劝说,却被李青葵拦住。
“七弟,既然八妹心意已决,莫要误了吉时。”李青葵与正厅内的李崇明交换了眼神,便大致猜到了此举的用意。
李青何无奈地松开李青凤,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灵堂,独自一人行跪拜大礼嫁入秦府。
伴随着宾相高声唱诵“礼成”的余音,两名女仆上前,在李青凤的嫁衣之上披上了麻衣孝服。
李青凤持孝节跪于原本秦瑞扬应在位置,答谢着前来吊唁的亲朋故友。
陆修远及其父兄在傍晚时分方至。待祭拜完毕后,李青凤深深一拜,谢道:“深谢陆公子大义,不辞辛劳赶往襄州报信。”
陆修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姑娘记得我?”
李青凤惨淡一笑:“自然记得,初见陆公子是在芜州。”当时她与秦瑞扬在芜州游玩,偶遇了在那里办事的陆修远,还结伴数日一同回江陵。
陆修远的失望一闪而过:“是啊,芜州……”
其父陆广胜叹着气对李青凤道:“前日仍同秦兄欢饮,怎料今日竟天人永隔了。”
李青凤眼中蓄满了泪水,强压着哭声问道:“不知先舅当日可有何异常?”
“没有啊,”陆广胜回忆道,“独子成婚那自然是高兴,席间不免多饮了几杯罢了。我们几个交好的笑话他,说他秦府得了仙门珍宝,日后定是四海通达高枕无忧了。他也不推辞,直道是祖上积德,李仙长连捧在手心的宝贝都愿意交托给秦家。如此这般,并无异常呀。”
李青凤又深深福了一福:“多谢二位,近日多有不便,改日定登门道谢!”
“侄媳妇多礼了。”陆广胜虚扶了一下,“我与你家舅姑相交多年,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言语不必客气。”陆广胜说完便携儿子退出灵堂。
李青凤目送陆家父子离开,见陆修远回头便再次颔首致谢。
李氏女不顾夫家已被灭门,如期嫁入秦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当日便传遍了江陵的大街小巷。人们对此议论纷纷:有觉得李氏情义滔天的;有认为李氏虚情假意的;更有甚者,认定李氏贪图秦府富贵,牺牲女儿以谋取财物;此处不一一赘述。
入夜,秦府内吊唁的人员以及临时雇来的帮佣都散去了;诺大的府邸,只有灵堂灯火通明,而里面只有李青凤一人守着。
李青凤悲戚地看着秦鸿源夫妇的棺椁,心中分外担忧秦瑞扬,想起曾在万山的书洞中看过一道搜魂之术,便努力回想全篇的内容。然而,在脑海中搜索许久也只记得只言片语;李青凤试图将这些字眼拼凑成文之际,她竟仿佛置身于深林某处;不知何处的指引,天旋地转般把她带到某一房间,房内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李青凤见床上躺着一人,血腥味似乎是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李青凤正欲上前看清此人容貌时,一道灰色的影子倏地出现,挡在床前遮住了李青凤的视线,怒喝一声“何人”!双手同时飞快地结了个驱魔印,毫不留情地将元神出窍的李青凤弹了回去。
毫无防备的李青凤狠狠地挨了一击,突然游离的元神猛地回归肉身;眩晕感来得猝不及防,李青凤连忙盘腿打坐调息,过了近半个时辰方才将受伤元神的瘀血吐出。
“你倒是胆大。”
李青凤一惊,秦家的亲戚与李氏众人都已各自归家,秦府内明明只有她一人。李青凤紧张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是李青葵,又松了一口气。
“大哥何时到的?”既然是自己人,李青凤便不硬撑着了,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无人护法也敢让元神出窍,就不怕肉身被毁,元神受损一命呜呼?”李青葵并未正面回答,又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瓷瓶,递给李青凤:“固气养神的。”
李青凤倒了一粒绿豆大小的黑色丹药在手中,直接放入嘴里干吞:“我不知道元神怎么就……”又突然想起来元神出窍时所见,忙问道:“大哥,元神出窍是不是可以瞬息千里,去到想去的地方,见到想见的人?”
“理论上是,但我没试过。”李青葵往聚宝盆里撒了一把纸钱,“你看到了什么?”
“秦瑞扬。”
“你确定?”
“虽然看不真切,但我知道是他。在一座山上的屋子里。”
李青葵嘴角抽搐了一下,实在不忍打击她,便将“到处都是山”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只道:“爹命我来布阵,你在此好好调息。”
“娘……知道了吗?”李青凤忐忑地问道。
“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发了好一通脾气。李崇明只派老大来,而非亲自布阵,也是因为杨欣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将他狠狠数落了一顿,现在正避开小辈,在房里赔小心呢。
“对了,敏敏不方便来,托我带飞羽给你。”李青葵又从袖中掏出一片白色正羽递给李青凤。
李青凤伸手接过,只见小小的羽毛上刻满了护身的符文。“真是个傻姑娘,我还能护不住自己吗?”说着便将羽毛插入发髻中,“六哥也来了吗?”李青华可是兄妹中战斗力最强的。
“要晚些,爹认为如果太多人在此,若是对方查探到我们的气息,便不会踏入阵中;所以,得先让对方放下戒心。”李青葵说完便自行到院内布阵去了。
李青凤想起,李崇明昨晚也是这么说的:“凤儿,你看看这满目疮痍,满府的冤魂难抚。若真如你秦叔叔所言,那张兵今日仍镇定自若地出现在此,还与我等平静交谈,恐怕不止是心机深沉如此简单,他背后定然还有高人,而这个人绝非常人,才令他有恃无恐。爹知道委屈你了,可如今小扬下落不明,你我明知秦府惨案乃何人所为,这些冤魂为何人所害,又怎能不替他们申一申冤呢?为今之计,便是你大张旗鼓地嫁入秦府,以身为饵诱敌出击;不管他背后之人目的为何,但能追至野外伏击小扬,定是要秦府满门不留的。”
李青凤的背脊有些发凉:“所以,只要我嫁进来,秦府便还有活口;爹是要在此设下埋伏,等人来杀我?”
李崇明点点头:“能将魂魄撕碎,普通的埋伏不成,要用天罡七星伏魔阵。”
“女儿明白了。”
“明日,你礼成之后,爹同你哥哥会回襄州去,入夜再来布阵。”
“若是那人不来呢?”
“那就逼他来。”
李青凤忧伤地看着秦鸿源夫妇的牌位,思绪混乱:刚才元神出窍所见若为真,秦瑞扬现在受了重伤,也不知救治他的人是善是恶,李青凤恨不得立即去寻他;可秦府灭门的仇人就在眼前,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若不将之擒拿伏法,又怎告慰无辜消散的怨灵?
“婶娘,我该怎么办才好?”李青凤喃喃自语。
李青葵布下阵后便躲在了暗处,而李青凤内心苦苦煎熬了一夜,却连来秦府试探的人都没等来。
东方既白,早已沉不住气的李青凤从灵堂冲出,在大门处被李青葵一把抱住。
“你做甚?!”
“明明恶人就在眼前,再不去他就要跑了!”李青凤挣脱不了,眼泪都急出来了。
“那是人,我们不能贸然对他动手。”李青葵好言相劝。
“早在他仗着妖魔之势杀人作恶之时便不配为人了!”
“没有任何实证,只凭只言片语又怎能断定是那人所为?”李青葵双臂牢牢钳住李青凤,将她竖着抱起便往回走,“你先冷静冷静,爹自有打算。”
“爹的打算就是傻傻地等人来杀我,好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可若是他们不想来、不敢来呢,大哥?”李青凤停止了挣扎,声嘶力竭地喊着,“那秦瑞扬怎么办?他还不知道在哪儿躺着呢!”
李青葵闻言心下一软,手上的力度便松了些,李青凤乘机往李青葵背上贴了张定身符,并从他臂上滑到地面,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边往外走边道:“大哥对不住,我不能让张兵那人渣跑了。”
“你回来,凤儿,李青凤……”动弹不得的李青葵甚至看不到李青凤离去的方向。
江陵城,李青凤曾来过无数次,虽不如襄州城熟悉,但大致方位还是记得的。御剑飞行速度快,稍不留神便会错过了府衙,所以李青凤选择以轻功前往。
到达府衙时,门房小厮正懒洋洋地将厚重的大门打开。李青凤从半开的大门处飞身而过,直奔府衙后院。
张兵方才起身不久,正由美姬服侍更衣,那美姬正蹲着整理腰带时却突然昏倒在地。张兵唤着“美人,这又是何招式呀?”时,脖子上多了冰冷冷的剑锋,瞬间胆都快吓破了,连连讨饶:“壮士,壮士饶命!”
“不知大人屠尽秦府时,是否也似这般怯懦?”李青凤冷哼一声道。
“那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饶命啊饶命。”张兵连忙摇手否认。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
“我……我只是……管辖范围内出了命案,去……去看了看。”
“还敢狡辩?!”栖梧的剑锋在张兵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不敢不敢!”张兵哀求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外头的人都已被我杀了,别妄想会有人来救你。你若再不从实招来,就留着到了阎王殿上说吧。”
“我说我说……”张兵都快跪下了,“人不是我杀的……别、别……真不是我杀的!那秦家富甲一方,我就是去劫富济贫的……”
“再敢胡说!”李青凤没有耐心听张兵胡诌八扯,剑锋一抬,便削去了他半只耳朵;在张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又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说我说……”张兵疼得双膝跪地,几近昏厥,只能用手捂住伤口,期望可以止血,“那秦鸿源几次三番不听劝诫,我在任五载,年年向他索要岁贡都不给;他不给就算了,还同其他商户串通一气,一起不给……我就找了个江洋大盗,想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地上贡……我就是求财……我真没想杀他的,何况是他全家?”张兵信誓旦旦地指天赌咒,“我张兵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得想清楚,前天都发生了什么。”
“明白明白……”张兵连连点头,可怜兮兮地道,“都是那黑心肝的盗贼动的手,我也就是拿了些财物……”
站在张兵身后的李青凤虽没有看到他闪着精光的鼠眼,却感受到了一股邪气正慢慢逼近,鸣竹也发出了金光警告。
“你的盗贼朋友来了。”李青凤讽刺道。
“你既入了秦家门,也就应当一起去死!”张兵换了副嘴脸,恶狠狠地诅咒道。
李青凤不再与张兵废话,用捆仙索将他五花大绑后便到门外应战。
整个府衙都笼罩在黑影之下,原本已亮的天空,现下如同黑夜。鸣竹的金光在一团黑暗中格外显眼,李青凤一出房门便遭受攻击,幸好鸣竹及时撑起防护罩,替李青凤挡去数击。
“快快将你手中至宝交出,留你全尸。”四周同时传来阴沉的嗓音,令李青凤一时无法通过声音辨认方向。
“好大的口气!”李青凤收起了鸣竹的防护,同时试图让对方多说话,以便一击即中,“你以为我也如同秦府手无寸铁的凡夫俗子般,任由宰割吗?”
“我为刀俎,尔等鱼肉……”
黑影从空中聚集并向李青凤袭来,李青凤差点来不及防守,被逼得步步后退。好不容易将黑影格开一段距离,便立即使出七星伏魔剑第三式的天权剑诀,得以反守为攻。但那黑影也不示弱,待李青凤的天权剑诀到第五招时,便看出了破绽,直攻李青凤的额头而去。
李青凤自知天权剑诀的弊端,在黑影袭来时一个下腰闪过,同时变天权为第二式天玑剑诀,栖梧成功地将黑影拦腰斩断。李青凤以为可喘口气之际,一分为二的黑影却又合为一体,再次向李青凤攻来。李青凤避之不及,天玑剑诀还未变换成第一式的天枢便当胸受了一掌,一口鲜血吐在了栖梧与鸣竹身上,鸣竹立即化作金光将李青凤护住。
黑影乘胜追击,将李青凤连同鸣竹的防护罩一起淹没在黑暗中。鸣竹能抵挡黑影的攻击,却挡不住黑影的妖风,李青凤被吹得快站不稳了;李青凤忙以灵力加持鸣竹的防护罩,依然无济于事。
“只能这样了。”李青凤暗暗想着,决定铤而走险一次,在撤去鸣竹的同时使出七星伏魔剑第一式天枢剑诀。说时迟那时快,栖梧幻化成十数柄利剑从天而降,刺退了团团围绕的黑影。那黑影似乎因此受了伤,徘徊在李青凤面前不敢进攻了。
李氏众人虽从小便习七星伏魔剑,却是从第七式摇光剑诀先学起的;李青凤只习到第二式,方才使的天枢剑诀,也不过是李青华念她出嫁在即剑法却未成,曾教过她一两次罢了;而李青凤本人更是未曾以此招式对过敌,能有此效果已感欣慰了。
双方都受了伤对峙着,李青凤有些后悔将李青葵定住了,心底希望以李青葵之能,可以挣脱她的符咒前来相助。
但她等来的不是李青葵,而是一块石头。石头狠狠地砸在李青凤的额上,白皙的皮肤立即渗血红肿起来。李青凤怒气冲冲地朝肇事者望去——果然是张兵。不知怎的,他竟挣开了捆仙索,还捡了个石头。方才就应该三刀六洞先解决了他!
趁李青凤分神之际,黑影再次向她冲来,此次的目标是天灵穴。几乎要得手了,却被敏敏带符咒的飞羽挡住,黑影退到一旁,怒吼一声:“不可能!”
飞羽上的符咒只能抵挡一次攻击,接下来就看李青凤的了。
只见李青凤以灵力将栖梧悬于身前,栖梧发出铮铮之音。李青凤再以剑指令栖梧刺向黑影,栖梧立即化作数十道光剑将黑影团团围绕,此为七星伏魔剑第一式天枢剑诀的最后一招。原本此招一出,妖魔必无力反抗只能伏诛,却奈何李青凤因受伤灵力不济,未将黑影重创,还被它逃出栖梧的包围圈,顺带将张兵也提走了。
李青秋与李青华赶到时,李青凤已气息奄奄,见有救兵到,连忙抓住李青秋,急道:“快追……千里踪……我在张兵身上留了千里踪……”
李青华闻言,也顾不上查看李青凤的伤势便转身追去,留下李青秋照料气息奄奄的李青凤。
李青秋取了随身携带的保命丹药喂给李青凤——幸亏昨日喂完李青阳之后,又及时补上了,否则恐怕他渡再多的灵力也无济于事。
待确认李青凤性命无虞后,李青秋方才将她抱起,御剑送到秦府里秦瑞扬的卧室中;又传了道信符回襄州请示杨欣后续该如何安排。
杨欣得信后立即携敏敏前来,见到大半孝衣都已经被染红的李青凤正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心中既心疼又气愤。现下却发作不得,满腔怒火积压着,只等李崇明回来再爆发。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女儿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伤之后,替她褪下了孝服与嫁衣,又小心翼翼地清洁了血迹后,换上了新的里衣,杨欣方才稍感安心。
敏敏轻轻地将李青凤插在头上的飞羽取下,看着上面已失效的符文,暗暗下定了决心,道:“夫人,敏敏想留下照顾小姐。”
杨欣点点头:“也好。凤儿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近日事多,我实在分身乏术;有你照料我可放心些。”
“夫人,敏敏的意思是,随小姐留在江陵。”敏敏突然跪下,眼泪汪汪地求道:“敏敏斗胆,暗自猜测族长的意思是要小姐守着秦府的;小姐尚且年少,若无人作陪,如何守在这空荡荡的府邸?求夫人让敏敏留下吧。”
“可是你……”杨欣明白,李崇明坚持要女儿嫁入秦府,便是要替秦瑞扬守着家业的;虽然她也不希望女儿孤苦伶仃地留在江陵,可是敏敏却并非同李青凤作陪的首选。
“夫人,敏敏保证什么都听小姐的,小姐让往东绝不往西!”敏敏膝行了几步,紧紧拉着杨欣的裙子。
“唉……”杨欣叹了口气,将敏敏扶起,“你先起来。李家只有凤儿一个丫头,你来了这几年她才有个伴。可是你留在这儿……”
“敏敏定会勤加修行的,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敏敏都快要指天发誓了,“求夫人让敏敏留下吧!”
杨欣还是无比担忧:“如今这状况你也看见了,若是那凶手再来,凤儿是护不住你的。”
敏敏闻言,连忙表决心道:“敏敏可以自保,小姐除妖时也会躲得远远的。要是小姐打不过,敏敏就会先跑,绝对会让小姐殿后的!”
杨欣这才放心些,道:“回头等李族长来了,我同他说说。”
敏敏见杨欣同意了,忙如捣蒜般点头,生怕她转脸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