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起看星夜08
演出结束了，云如烟和秦淮随着人流慢慢地移动着，家人们一直在夸着他们表演得有多好，说只要高兴啊，名次都是次要的。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秦淮拿起了手机，拨打了周文杰的电话。
“我们表演结束了，那个，名次的话……”
“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云如烟已经和你说了吗？”
“不是，因为你们表演的时候，我在现场。”
“啊，那……”
“没关系的，你们俩可以站在台上完整得弹下来就已经很好了，谢谢。”
“哦，还有，评委很喜欢你的曲子……”
“我知道的。”
“那好吧，好好养伤，拜拜。”
“拜拜。”
周文杰此时依然感觉头上十分疼痛，今天晚上第一次抽血，那么粗的一根针插到脑袋里面。周文杰一直在哭，医生们拼命地按着他的头，以此来保证抽血的过程没有任何闪失。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周文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晚，当他和父母路过教育局的时候，周文杰突然想到了——秦淮他们俩不是最后一组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看到他们呢？
当周文杰走进表演大厅的时候，正好是秦淮和云如烟在上面表演，但可惜的是，他们已经到了最后的一个部分。这三十秒，将周文杰带回了那个有星星的夜晚，他有点想哭，也许是因为头上的伤口，也许是因为某些遗憾吧。
一曲终了，秦淮居然没有犯任何的错误，可是，周文杰知道，他们的成绩一定不会好，因为太生硬了，十天，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俩与新学的曲子培养感情，也就不会有所谓的跌宕起伏、抑扬顿挫。
果然，台下的评审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弹得没感情，懂吗？”
秦淮和云如烟沉默着。
“而且其他组都是四个人，你们组却是两个人，我觉得人数是你们最大的问题。而且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刚学琴不久的，最多半年。”另一个评委说。
秦淮终于说话了：“其实，我们本来是三个人的，另外一个是老生，可是他却因为受伤来不了，但是，最后的曲子是他写的，我们不希望辜负他的努力，所以还是来参加比赛了。”
评审听完了秦淮的话，说：“确实，你们的最后30秒，单从曲子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参赛选手中顶尖的了，但是，你们没有发挥好。那位女生还有一些音乐的感觉，可是那位男生呢，完全就是死板地照着谱子弹。我可以这么说，如果另一位选手来了，而且把它弹好了，至少可以高五个名次。”
五个名次？
周文杰真的流泪了，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一天要和李明楷一起玩《植物大战僵尸》？为什么刚好回碰到另外一个奔跑的小孩？为什么摔了一跤会成这个样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想听一次他弹这支曲子，他在创作方面，可以是一个天才。”
那一刻，周文杰真想冲上去，告诉那个评审：“我在这里。”然后弹出一首绝对动听的歌曲。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头部的伤已经让他完全没有了弹琴的状态，上去也是献丑，没有办法。
站在一旁的爸爸拍了拍周文杰的肩膀：“以后一定是有机会的，我相信我的儿子。”
没过多久，成绩出开了，第十名，倒是第三。在沈老师教的小组中排名倒数第一。
刚刚回到家，接完电话的周文杰，心中依然有很多不甘。看向了房间，看向了那架电子琴，它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有缘人的开启。
“洗脸洗脚，赶紧休息吧。”妈妈正准备去打洗脸水，却发现周文杰坐到了钢琴前。他慢慢地打开了钢琴盖，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个钢琴键。
妈妈本想再叫，却被爸爸叫住了。
周文杰认真地看着钢琴，这一刻格外的安宁，他的思绪回到了那天的星夜，手指弹出了第一个音，然后流利地接了下去。轻快的旋律代表玩滑梯时的欢快；激烈代表和奶奶吵架时的激动；振奋代表拉着手一起跑时的刺激；而缓和代表最后的安宁。
不知道弹了多少遍，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可是，结果不可能因此改变，这就是命。
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多少的无奈与心酸也都随着时间慢慢地淡了。寒假的钢琴班，云如烟早早地来了，秦淮很快也到了，从那天比赛之后，秦淮再也没有迟到过了，可是依然不怎么听课，所以来了等于没来。
秦淮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然后对坐在前面的云如烟说：“周文杰怎么寒假了也不来，伤的有那么严重吗？”
云如烟摇了摇头，可是，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被刚来的另一个男生听到了。他似乎和秦淮很熟悉，马上把手搭在了秦淮的肩上：“哟，是不是想你那位老大哥了呀，是不是没有他，你就是一个只能得倒数第一的废物啦？”
那个男生说完，哈哈大笑。
秦淮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了一下：“哟，运动会上连我的背影都看不到的残废也好意思在这里和我说话？”
坐在前面的云如烟显然也不知道这两个男生的关系，不然她的脸上不会有茫然的表情。
那个男孩脸色有点难看：“至少我是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第二名，你也只比我快一点点，这可比你那个钢琴比赛的倒数第二好。”
秦淮继续冷笑着，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一项技术练到了如此成熟的：“是吗？那你们呢？两个老生带连前三都进不了，你就说是不是你太坑了。”
那个男生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
“让一下，谢谢。”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那个男生的身后，那个男生见快要上课，于是放弃了继续闹事。男生离开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秦淮面前。
“周文杰，你终于回来了啊，想死你了！”秦淮高兴地喊着，可是他很快看见了周文杰头上的绷带。
“你还没好吗？”云如烟也关注到了。
“好，只是时间的问题，最根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三个继续学习哦。”
三个小孩高兴地笑着，在这寒冷的冬天，也算是增添了一件乐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