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占卜凶吉
第21章 占卜凶吉
“这么说来,剪刀垭下面是没有帝王墓了?”费文明冷笑了一下说,“你们的意思,我们这次扑了个空?”
村民们窃窃私语,有人说秦公这是浇冷水,把考古队的人往外赶,他真是不懂事啊!
在村民复杂的目光里,秦公慢悠悠的说:“我说了,没有帝王墓。别的墓,我没否定。”
村长笑嘻嘻的打圆场:“这就是说还是有墓,有,有!”
“当然有。”秦公说。
费文明说:“那不就对了!既然有,发掘出来就知道它是不是帝王墓。秦公,明天我们的工程队就进村,请你给我们看看,何时动土?”
秦公说:“看风水那得实地看,你让我对着一张地图看?”
秦公拽拽的样子让费文明无可奈何,村长又出来打圆场说:“那明天看,不过我听说老李会占卜,老李,要不要来帮忙算一卦。”
“好呀。”老李一口答应了下来。
“杨树,把我的东西取来,我要算一卦。”
我把他的东西取来,老李让费文明自己摆一卦。
“我不懂这个,还是你来。”费文明说。
老李摇摇头说:“相由心生,那么卦也由心生,剪刀垭的事情你是带头人,是凶是吉,全靠你的一双手。”
费文明说他不是带头人,带头人是兰教授。
兰教授说那就陪大家玩玩,找找乐子,全当是喝酒助兴。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有些紧张,摆出了一幅卦象。
老李看着那个卦象,又抬头看了看兰教授,他笑了,可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李场长,怎么了?”兰教授问。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你摆出来的。”老李苦笑说,“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兰教授,你已经把自己的命运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兰教授赶紧请老李给他解卦象。
“你摆出来的这个卦象,一看之下,布局凌乱,参差不齐,慧散鸟无,而且阴阳相冲,是宿命互克之兆,可以推断你将遇到你这辈子最大的灾劫,兰教授,恕我直言,这个卦象大凶。”
兰教授脸上渐渐变了颜色,他苦笑着,把那卦象打乱,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刚说找找乐子,但是却这么当真,我听说做考古的人,经常掘坟挖墓,虽然用的是高科技,说的是行业话,但是他们也有很多忌讳,有的忌讳比盗墓贼还讲究。
这样一看,果然不假。
老李说摆一次就好,第二次就不那么灵验了。
兰教授说,第一次的卦象是给他自己算的,是针对个人。
下面他要摆一个,针对整个考古队,看看何时能动土。
老李说,这样的东西就不是随意摆的,有很多讲究,不懂的人根本就摆不出来,要是想预测哪一天是不是动土的吉日,那还要必须联系到那一天的日子来算。
他说这一卦让他自己来摆。
费文明却不干了,他说哪儿有算卦人自己摆卦的道理,他略微知道占卜术,让他来摆。
老李也没说啥,让费文明根据明天的日子来摆。
我听不懂他们的专业术语也不会摆卦,但是兰教授和费文明的人,在那里一直看得津津有味。
费文明刚刚把卦摆出来,老李就说话了。
“上离下巽,内外空虚……这个卦象说明前途未知,一片茫茫。”
村长又多嘴:“那到底是凶还是吉?”
老李准备说话,费文明却抢了过去:“其实这个卦象,不凶不吉,也就是说没有绝对的大凶大吉,常言不是说,凶中藏吉,吉中有凶,福祸相依吗?我是这么理解的,同样的卦象,在不同的流年和季节乃至方位,都是有区别的……”
兰教授点点头说:“是的,卦象不绝对,可以通过其他的爻来相救。对不对,李场长?”
老李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我虽然不懂得卦象,但是我知道老李的用意。
他想把这些人吓唬住,不去剪刀垭林场。
但是很明显的,他的这个计划泡汤了。
“老李,我还得给你纠正一下,在现实里,没有未知卦象这一说。”费文明笑得阴阳怪气的,“而且,我还告诉你一句话——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别人说的,都不算!”
老李脸色铁青,这一次占卜,在村长嬉笑打圆场中马马虎虎的过了。
当天晚上大家都喝了许多烈酒,到了大半夜,村里还沸腾着,不只是喝酒的人激动,全村人都激动。
因为陈家村马上就要开发了,这是城里人拆迁一样的喜事,不,比拆迁要好几百倍,因为陈家村是要挖宝藏!
当晚谁都不想睡,眼睁睁的等着第二天考古队的进村。
老李喝多了,我们没有上山,他就在村长的屋外坐着,一整晚都在唱山歌,调不成调。
他口里喃喃自语着,望着身侧,他说:“我真没用,我没用……我守不住了,我快要守不住了!”
我坐在他的旁边,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他都不告诉我。
他是想一个人扛着,还是这个秘密大到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我陪着坐一会儿,老李执意让我回屋睡觉,我不放心他,就在外面的长板凳上躺着,睡到迷迷糊糊的一睁眼,看见老李的旁边,那双绣花鞋也在。
……
一整个晚上老李都在和身边的那双绣花鞋说话,声音凄楚哀伤,村里四处歌舞升平,家家户户的灯亮堂堂的,好像要迎接新年一样隆重。
老李时不时的会扯着嗓子唱歌,夜色中他的歌声时断时续,听起来很悲凉。
“天皇皇,地皇皇,我有大事心中藏,你不知我多忧愁,辗转反侧到天亮……”
我几次想过去对老李说,我想知道你心里忧愁,我还想和你分担。
可是我却很犹豫,我怕老李身边的那一双绣花鞋,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让我又期待看见,又害怕知道真相……
第二天,当考古队的工程车到了村口时,村长去小卖部买了那里所有的鞭炮来燃放。
顿时,陈家村就炸开锅了,鞭炮声像煮沸的水一样,呼隆呼隆响了大半天,硝烟弥漫了整个村子,那气味就跟贴着鼻子似的挥之不去。
“陈家村的美好日子从现在开始啦!”
村长拿着卖老鼠药的大喇叭,站在村口大声吼,那声音在村子里四散开来,无端的让许多村民感到莫名的兴奋。
“杨树。”老李对我说,“大先生这个位置到现在换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恐怕是最后一任大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