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府告状
话说牛浩哭着回府之后，可把镇国公给气坏了。
镇国公武将出身，一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他看见儿子哭泣，不仅没有去问他受了什么委屈，反倒怒气冲冲的举起手中的拐杖，劈头盖脸的就开始打牛浩。
当代镇国公今年六十七岁了，四十岁的时候他续弦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四十二岁时这个小姑娘给他生下了牛浩。
这年代人均寿命不高，三十多岁就有人自称老夫了。所以镇国公四十二岁得一子就是典型的“老来得子”，对牛浩疼爱异常。
牛浩也争气，从小练武就非常刻苦，天分也够高，同龄人中少逢对手。
所以牛浩算是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连父母的骂都没挨过，更别提挨打了。
牛夫人看了心疼坏了，一把将儿子拉到自己身后，道：“老爷，浩儿做错什么了，惹得你居然动手打他？”
老牛怒道：“哼！男子汉大丈夫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得自己受着，怎么能像个娘们似得哭哭啼啼！？”
牛夫人知道缘由后，也不敢硬顶老牛。转身对牛浩说：“浩儿啊，别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娘说，娘给你做主。”
牛浩也不敢哭了，回答道：“孩儿今天跟人比武，被人削掉头发和眉毛了。”
众人这才发现牛浩变成半秃顶了，眉毛也掉了一条。
牛夫人怒道：“谁干的！？”
牛浩这时候反倒不敢说了，别别扭扭地道：“娘，您就别管了。我要让您出头，搞得我好像打架失败，找父母告状的小孩似得。”
老牛哼哼道：“那你就不觉得哭哭啼啼像个小孩吗！？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牛夫人不满意了：“老爷，浩儿都这么可怜了，你不帮他报仇，还骂他？”
老牛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好好练武，日后赢回来不就行了吗？”
牛浩道：“可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头发被人削掉了，感觉自己成了不孝之徒了。”
老牛道：“扯淡！武将上了战场谁不受点伤？缺胳膊少腿的都有，比你这严重多了，难道都成不孝之徒了吗？”
牛夫人：“就是啊！浩儿你最孝顺了，我跟你爹都清楚。别想不开了！告诉娘是哪个混蛋干掉？”
牛浩：“娘，这种事您别管。”
牛夫人：“哼，那我回头自己查去。”
武将性子还是比较直的，老牛也怕自家夫人借着镇国公府的权势，去为难一个前途无量的武将苗子。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武将苗子”姓贾。
老牛道：“夫人，算了吧。老夫今年六十七了，半截身子入土了。浩儿也二十五岁了，以后再遇到困难，还得靠他自己。趁我还活着的时候，受点挫折没准还是好事。”
牛夫人明面上还是很听丈夫话的：“是，老爷。”
回到屋里后，牛夫人直接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自己的陪嫁丫鬟道：“让你屋里的去调查一下是谁欺负了我的浩儿！如果对方家世一般，你们就顺便给他点教训；
如果对方家世好，你们对付不了，就给我搜集对方的破绽，我来亲自对付他。”
丫鬟得了一千两银子，喜滋滋地回家找自己丈夫探查去了。
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红楼梦中记载，月例一两银子就是荣国府中高收入的丫鬟了。这样的高收入丫鬟不吃不喝要攒八十多年的钱，才能攒够一千两。
……
贾琏也回到了荣国府，他怕牛浩告状，准备先把情况跟贾母说清楚。
荣国府里面目前还是贾母地位最高，她是正一品的国公夫人，身份上勉强能和镇国公平等。
要知道封建社会等级森严，低品级的官员见了高品级的官员是要行礼的，有的甚至需要磕头行礼。
要是镇国公不顾脸面亲自出手对付贾琏的话，还真只有贾母能顶得住。
镇国公要是敢对付贾母的话，那就是欺负老战友的遗孀，名声可就臭了。
毕竟暗地里斗得再狠，明面上，镇国公和荣国公都是一起战斗过的老战友了。
对于贾琏来说，同一件事，不同人讲出来，结果是不一样的。他认为今天这事牛浩先回家告状的话肯定极尽丑化贾琏，把责任都推到贾琏身上。所以贾琏准备也回府把今天的情况给老太太说清楚。
傍晚给贾母请安的时候，贾琏姿态放得很低，道：“老太太，我今天可能惹祸了。”
王夫人听到这话非常开心，心里盼望着贾琏能够惹出大祸失去继承人的身份。
贾母反倒很淡定，问：“哦，惹什么祸了？”
贾琏回答：“我把镇国公牛家的小儿子牛浩给揍了。”
贾母道：“嗯~你小子不会是吹牛的吧？我可知道，牛浩那小子从小习武，今年二十五六岁了吧，你才练了几天武？能把他给揍了？”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对自家仇敌家庭成员的情况还是了若指掌。
王夫人这时候插嘴道：“哎呀，琏儿，你今天惹得祸有点大了啊！镇国公可是排名第一的国公，而且还健在。要是你祖父还在世，还可以对抗一二。现如今咱们式微，我看你还是主动上牛府去磕头请罪吧。”
要不是精神力强大，贾琏能时常保持冷静，他都想起身扇王夫人的耳光。堂堂正正的比武赢了还要去请罪，请罪不说还要磕头，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侮辱。
贾琏还没来得及发作，贾母反倒先生气了：“哼！镇国公活着又怎么地，贾牛两家斗了上百年了，他要真那么牛逼，还能有咱们的活路？
老二媳妇，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站稳自己的立场。”
本来最近贾母对王夫人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结果一句话让她对王夫人的印象变得极差。
王夫人没想到自己合理的建议会换来贾母毫不留情的批评。但她又不敢反驳贾母，只得委委屈屈地道：“是，老太太。我主要是担心琏儿会被镇国公打压。”
贾母道：“算了，你只是不知道情况。咱们家跟牛家可是世仇，得罪牛家就是咱们家的英雄，有功无过。”
贾母接着又道：“琏儿，你扶着我去花园的凉亭里面，给我具体讲讲。元春就在这里陪着你母亲吧。鸳鸯守在凉亭附近，不要让其他人靠近。”说完居然撇开王夫人母女，要与贾琏单独谈话。
到了凉亭，贾母问：“说说吧，你怎么击败牛浩的？牛浩有没有伤残？”
贾琏也没想到贾母说起牛家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回答道：“牛浩练武的天赋不行，估计练武也不勤奋，所以练了二十几年还不如我练四五年的。”
贾母虽然觉得贾琏可能在胡扯，但毕竟他胜利了，也只能认可他的说法。
贾琏接着道：“牛浩没死也没残废，不过我在战斗时，不小心剃掉了他的头发和眉毛，把他给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