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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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凭君莫话封侯事

诗云: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听和利多下了命令,阿吉低头领命:“遵命,我马上派人传令调拨大军。”

少顷,五匹快马从北威镇出发,向匈突国方向疾驰而去。半日之后,就在这些传令的匈突兵有些人困马乏之际,道路之上突然冒出一条绊马索。那些马匹根本躲避不及,连人带马重重地翻到在地。随后,道路两旁窜出早已埋伏多时的十来条黑影,朝那些翻到在地上的匈突人逼了过去。

龙脂县衙。胡大苏醒了。陶录和朱阳等人马上赶到,审问胡大。胡大倒是很配合,似乎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可是结果却令人失望。胡大对于胡至庸的行踪知道的并不多。胡大只知道有个叫忽坎的匈突人往来于甘元府和龙脂县之间,和那伙匈突人和胡至庸联系。对于胡至庸怎样勾搭上的匈突人,以及匈突人的计划,胡大一概不知。朱阳不满,想要继续拷问胡大,却被陶录拦住了。陶录又问胡大他们那些人是如何死伤的。胡大说他们当日袭击陶录等人不成,被人追着仓惶逃脱后,在县城中东躲西藏。后来胡大找了一处偏僻的藏身之所,打算躲避起来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他们再潜出城外。不想那伙儿神秘的人物还是找到了他们。在前两天的深夜,那破落书生带着人手突然围住他们的藏身之所,闯进去之后不由分说击杀了那些跟着胡大的匈突人,整个过程很短却十分惨烈。但是书生他们并没有杀掉胡大和手下,只是将他二人捆绑了起来。那书生拷问胡大关于胡至庸的下落和匈突人的情况,可是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然后书生就将胡大他们击昏过去了。后面胡大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今日醒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回想当日之事,胡大仍然忍不住瑟瑟发抖。

陶录和朱阳等人退出关押胡大的房间。陶录对朱阳说:“朱王,胡大所说不似有假,不必再拷问了。”接着陶录又转过头问杨周智:“杨大人,在云峡山驿站抓获的那些匈突人的活口可审讯出了什么没有?”

杨周智摇摇头,“这些人一声不吭,治疗也不配合,饭不吃水不喝,一心求死。”

陶录叹口气,“尽力照料他们吧。”陶录又对朱阳说:“看来情况和我预想差不多,胡大对此所知甚少,匈突人也不开口。胡至庸失踪后,这里不会有什么线索了。看来我们得去找那个叫忽坎的匈突人了。那接下来,我们就去甘元府吧。”

杨周智此时说:“对了,大人,三日后凤鸣堡的蒋纪忠将军过寿,下官得去应酬一番,不知两位大人是否也一起同往?

陶录说:“这个,我们一同先回甘元府再说。赵县令何在?”

赵明远闻声过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陶录说:“我们即将前往甘元府。我们走后,龙脂县的警备都撤了吧,但要留有人手继续秘密探查。若此处发现有可疑的情况,速报于我。”

赵明远点头领命。陶录对其他人说:“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陶录又特地对姚五说:“你已经为我们做了不少了。我看你就留在龙脂县照顾你那老母亲吧!”

姚五着急地说:“小人愿与道长一起前往。我母亲这边我已嘱托兄弟照顾,大人不必挂虑。”

陶录点点头,没再就此说什么。

众人随即开始收拾,准备吃过饭后就出发。李四狗和何奇舵说:“老大,咱们下一次会不会又挖出一伙儿匈突人啊?”

何奇舵皱了皱眉,“难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李四狗说:“老大,咱们上次可是厉害。没想到老大你演戏演得真不错,将那伙人骗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你那收钱的动作,恰如其分,简直绝了。头儿,你以后得多教教我……”

何奇舵叱道:“滚蛋!你小子还会聊天不?”

晚饭后陶录一行人由龙脂县出发,从天刚擦黑走到满天星辰,到了龙脂县与甘元府之间的云峡山驿站。昔日遭袭的驿站如今又恢复了当初的模样,只是物是人非。将人马安顿好后,朱阳带着陶录在驿站周围走动。朱阳指着当初围困匈突人的地方又和陶录详细叙述了一番当日剿灭匈突人的情景。陶录连连感叹,“匈突人竟是如此的彪悍勇猛。若匈突人与我军真的交战,那真是难以想象啊。”

朱阳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尽快得知匈突人的计划,在他们行动之前挫败他们。”

陶录说:“朱王说得很对。若是正面接触,匈突人已然占有优势,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在其他方面取得先机。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明日到了甘元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深夜,京城皇宫。皇上盯着一份文书发愣,神情肃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站在旁边的公公魏言忠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对皇上说:“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请皇上保重龙体啊,不要熬坏了身子。”

皇上回过神来,伸了一个懒腰。他又想了一下说:“好,朕这就休息。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吩咐你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你要切记,万不可耽误事。你要如此如此……”

魏言忠听完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记住朕所说的话了吗?”皇上盯着魏言忠问。

魏言忠马上跪倒在地,“此事万万不可啊,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板起脸,“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言。朕只问你刚才的话记住了吗?”

魏言忠跪着以头触地,头上满是汗水,“知……知道了。”

腊月十三。京城皇宫。朱升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皇上找他有何事。朱升虽然是皇上的表哥,但年纪大着十来岁,并不亲密。到是自己的弟弟朱阳从小和皇上玩在一起。

朱升进了御书房,见到了一脸笑容的皇上。行礼之后,皇上叫旁边的宦官赐座,之后让其他人退下。皇上盯着朱阳的眼睛说:“朕素闻你自幼喜读兵书,沉稳多智。朕找你来是想问你,你可愿带兵戍边?”

朱升愣了一下说:“不知皇上想让微臣去哪里?”

皇上说:“蒙金边境。不知你意下如何?以后能否长期为朕驻守在那里?”

朱升想了想说:“但听皇上差遣!虽然微臣经验不多,但一定尽心尽力,不辱使命。”

皇上大喜,“好好,你能为朕分忧,甘愿去那苦寒之地,朕甚是欣慰。”

朱升说:“皇上初治四海,事务庞杂,微臣理应为皇上分忧。”

皇上微笑着对朱升说:“表兄,你说得对。现在局势复杂,而我根基不稳,需要表兄为我分忧解难。其实我打算是如此如此……”

朱升听完首先是震撼,接着是欣喜。他想不到这个自己原认为年轻懵懂的皇上竟有如此之想法。

此时皇帝收起笑容,正色道:“朱升,此事事关重大,切勿泄露半分。”

朱升赶快起身倒地叩拜,“请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负皇上嘱托。”

皇上郑重地说:“好,此后我朝对蒙金的防务就交于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朱升又一次倒地叩拜,之后退出御书房。

皇上沉思了一会,大声吩咐侍奉的太监:“宣右相岑得川觐见!”

腊月十四。早朝前,岑得川与苟则延在朝房之中低语。岑得川说:“昨日皇上宣我觐见,命我协调人马物资,由朱升统帅五万禁军前往蒙金边境,加强守卫。此事苟大人可曾知晓?”

苟则延摇摇头,“边务大事一向是你右相所管,我怎么会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岑得川说:“我觉得此事甚为突兀。要说紧急,那匈突边境之事紧急万分,为何却派军补强蒙金的防务呢?皇上却说蒙金距离京师更近,需加紧提防。皇上又对我说匈突之事我已有安排,他相信不会有事。这一下将我堵得口不能言啊!”

苟则延说:“皇上又为何派大朱王朱升前去呢?”

岑得川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此事我可以理解。皇上登基不久,军防大事不熟,不敢随意差遣武将前往。而其他亲王王对皇上登上龙位之事耿耿于怀,更是靠不住。皇上怎能委以重任,让他人兵权在握而将自己至于险地?所以皇上只有找与自己亲近的外姓皇亲担此大任。”

苟则延说:“皇上是不是想要立威,拿蒙金人开刀,以稳我朝根基?如此看来我国与蒙金难免一战啊!怕是到时候匈突人趁虚而入,和蒙金联合起来一起侵犯我土,那我朝就岌岌可危矣!”

岑得川点点头,“所以我们得阻止此事,防止形势恶化。苟大人,等会儿你见了皇帝之时还需过问此事,弄清皇上究竟是怎样的想法。此事我是不可再问了。”

苟则延说:“那是自然,等会儿见到皇帝我一定会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