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距离感
不得不说,司尤的开解很有效果,左宣看着邬家在杞县的影响力渐盛,担心自己以后没办法掌控时事,会像个木偶人一样被操控。
但说到底,邬家影响力日盛都是她默许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在她的可控范围,又或者说,她其实没把这些影响力放在心上,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
心事被开解后,左宣舒坦的伸了个懒腰,兴起之际抱着司尤转了好几圈。
晚上,左宣和司尤不睡觉,在小悬崖那看星星看月亮,聊聊人生理想什么的,正是浓情蜜意时。
忽然左宣耳朵一动,一手捂住司尤的嘴,然后把他的头按向自己肩膀,“有人,不要出声。”
司尤轻轻点头,两人警惕好一会儿后都没有意外的事发生,司尤轻声问,“那些人走了?”
“不知道。”左宣依旧没有放松警戒。
司尤想了想,“目前知道你身份的不是只有你的人吗?难道女皇通过别的途径也知道了?”
“嗯?”左宣放开他,女皇有可能得知的途径就是卧底,可是明确知道真相的只有邬安邬宁她们,“不是,好像不对。”
她好似成了惊弓之鸟。
“可能是我误会了。”左宣拉着他站起来,“来者也许是我的人。”
“啊?”
左宣看着后山方向,拍了拍手,“出来吧。”
下一秒,后山树丛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很快的,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空地上。
领头的人拉下面罩,“常乐携碎星暗部见过主子。”
“碎星见过主子。”
一声在寂静的夜晚很是响亮。
司尤被吓的跺了跺脚,左宣明白,“这屋里还有一个女皇旧部,你们猜猜,刚才那一声是否会惊醒他?是否会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碎星众人一惊,齐齐看向屋子,常乐比了个手势,沉着声说,“要不属下去……”
“别…”司尤抓住左宣的手,生怕她会点头。
“祝松在这数月,忽然被你杀了,又是否会给我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左宣看着常乐很是无语,“碎星部向来是听命做事,从不考虑太多,这我理解,可是……本宫死了快一年了,碎星没解散就罢了,怎的思维还是如此简单,只想着杀人了事?”
碎星众人沉默不语,本是单膝跪着,由常乐带着都跪坐听训。
左宣受不了她们这样,跟以前一样一样的,做错了事或者任务失利,都是这样跪坐着一言不发,等候她处置。
“行了,都起来。”左宣拉着司尤坐回木头堆上,“说吧,谁通知你们来的,所为何事?”
碎星众人互看一眼,站了起来,领头的常乐迟疑的说,“不知这位公子……”
“不是外人,直说。”
常乐明白了,不再顾忌,“是太师。邬安邬宁两位大人回京与诸位大人商议了许多事,之后太师太傅把我们集合起来,让我们到这相认主子,暗中保护主子。”
“太师…太傅…她们还商议了什么事?”说起她们,左宣心中着实有些怀念。
“不知。”
司尤突然插了句,“你们解散过呀?”
常乐等人看了看司尤,月光下不甚清晰,只觉颇有样貌,心想着是不是空有皮囊,“是,当初主子突然死于太女府,我们一众人等没了主子,太师担心女皇会因为畏惧这些势力,对我们赶尽杀绝,就做主解散了我们。”
碎星众人很想知道为什么下葬了的主子会在偏远之地以别人的样貌出现,可是,她们这些暗部本就是听命做事,闲事莫问的,所以即便满腹疑惑也是闭口不言,只要是主子就好。
就算她们不说,左宣也知道她们疑惑,但解释来解释去的,麻烦的很,“相信不就太师太傅会借口路过荷城附近,届时本宫会把详情说出,你们再问去询问就是。”
“是,属下等明白。”
“你们不知道太师商议了什么,我这也没什么要做的,更不需要保护,你们自去,别时不时在我这碍眼。”就像今晚这样,严重影响她谈情说爱了。
“嗯?是。”常乐开始没懂,之后才想起她们来时看到的情形。
等碎星众人离开后,司尤长呼一口气,松软身子,“忽然见到这么一群黑衣人,还真是让人绷紧头皮。”
左宣一笑,“碎星部都是执行过重要任务,见过血的,气势自是不同,以后习惯就好。”
左宣的语气很是平淡,司尤却恍惚看见自己与她之间的沟壑。
她是高高在上、谋算过人命的前太女,而他,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公子,因为种种巧合才能相遇……
“怎么了,好像情绪突然低落了?”左宣很敏锐的察觉到他心情转变。
“没。”司尤扯扯嘴角,努力笑笑,“我只是好奇,你的碎星部好像很爽快的就认了你,都无需你去证明。”
“这事啊,是她们要来认我,自然是在认我之前就做足功课,详加调查,最后的相见,只是当面看一下我的言行举止是否熟悉,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
左宣看着天空,“人呐,到了一定位置,有了相对的重要性后,许多事都不用去操心,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其他事都有人自觉去做圆全。”
顺着她的话去想,司尤愈发觉得沟壑更深,摇摇头后回到现实,“所以在处理事情时,做决定你可以轻易选对方向,做细节就艰难了?”
“嗯?”
“中堂。”司尤歪了歪头,“建立中堂,并在短时间内解决衣食问题,你三两下就解决了,可是要让中堂自力更生,你就没法把控细则,还是左鸢解决的。”
左宣诚实的点头,“不错。中堂的人我可以保证她们活着,但是她们要怎么活,与我而言就是个大难题,只得用粗苯的方法一一尝试,远不如左鸢的深入民情,快速找到方法。”
司尤噗嗤一笑,“深入民情,这话说的,还不如直接说左鸢本就生活在底层,所以能很好的找到活路。”
左宣摸摸他后脑勺,“是这意思。”
“你很谦虚,很公正,不贪功?”
司尤说的很认真,倒把左宣弄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