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裸衣击鼓
“东方侍郎，你又有什么话想说？”
季昕冷眼盯着站在文官队列之中的东方峰，问道。
“陛下，微臣的话，想对苏布衣说。”
东方峰说完，并不等季昕的指许，便扭身对向站在紫宸殿中的苏泽。
他这样的举动，要是放在历朝历代，那可说是“大不敬”。
然而，此刻的苏泽却看见。
坐在龙椅上的季昕，仅仅只是用力捏紧双手，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哎……
看着此刻季昕的模样，苏泽心中只有无奈。
面对如此“大不敬”的东方峰，季昕这个皇帝，只能忍耐。
“苏布衣从小便混迹皇城，不仅仅修得一身好武艺，还练就了一口伶牙俐齿。”
东方峰盯着苏泽，缓缓说道：“只是你这嘴舌，即便再如何的灵巧，也不能吐出一嘴的云矿来。不知道苏布衣，怎么解决你闯下的祸事，我季宋国内的云矿供应，如何保证？”
面对东方峰的提问，苏泽撇嘴一笑，道：“不是我说，东方侍郎你一个吏部的人，现在还管上工部户部的事了？”
“嗯！”东方峰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我是吏部官员没错，但是我也是季宋官员，上对帝皇，下对百姓，我过问一句，没什么不妥吧？”
苏泽点头，道：“没有没有！很妥！今日上殿，苏某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说着，苏泽缓步走到东方峰面前，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你们一直都在说，苏某闯下了祸事，影响了季宋接下来的云矿供应。那我现在就想问，如果没有呢？”
“没有？”东方峰冷笑一声，道：“我季宋国内的云矿供应每月都是堪堪平衡，虽说季宋能源公司有一部分储存，不过云矿矿性特殊，每过七天便会替换库存云矿，将其投放市场，莫不然矿性失效，便无法加工成可用的能量块。前日苏布衣大闹云霄城，让我季宋云矿原矿供应一夜之间少了两层……如此大的缺口，我掐指一算，能源危机不出十天便会出现，到时候造成国内动荡，苏布衣这条命，赔得起？”
“哈哈哈！”
东方峰说完，苏泽朗声一笑，将嘴凑到后者耳边，小声说道：“东方兄看来是早有准备啊……这些东西，都已经算得如此清楚！怎么？因为我扰乱了你家控制国内云矿生意的计划，生气了？别如此小气嘛！毕竟，你东方家族失去的……只会越俩越多！”
说完，苏泽面对含笑不语的东方峰，几步退到紫宸殿中央，拱手对着季昕说道：“陛下，东方侍郎所说不假！不过苏某，自然不会让能源危机的事情发生！七天之内，苏某保证云矿供应即可恢复正常！只要陛下答应，苏某拥有接手王辉公司所留下云矿矿场的资质便可。”
“呵！”东方峰摇头，道：“苏布衣可真是‘能说会道’啊！七天之内恢复正常？即便大如高山集团，接手一个新的矿脉，从矿脉检测，人员安排到恢复开采，最短也要两月的时间……而你一介布衣，单凭你一人，如何在和七日之内恢复我季宋国内云矿两层的供应？”
“东方侍郎，这是不相信苏某说的话？”
“自然不信！”
“嗯……”苏泽笑问：“那我俩打个赌如何？如果我是口出狂言，苏某这条命，随侍郎处置！”
“此话当真？”
“唉！”苏泽道：“东方侍郎怎么如此着急呢？怎么，很想要苏某这条命吗？既然是打赌，那东方侍郎怎么也得丢块筹码不是？”
“我贵为朝廷从二品的命官，和你……有什么可赌的？”
东方峰的这句话，很明显是在告诉苏泽：你没资格和我打赌。
“也没什么？我赌一条命，侍郎就赌‘一件事’，如何？”
“什么事？”
苏泽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眯眼在文官队列之中看了一圈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七日之后，正好是陛下的寿辰庆典。到时我若没有食言，那东方侍郎便在庆典祭天之时，当着全国百姓的面，为陛下在祭拜天地的时候，裸衣击鼓，如何？”
……
午初，太微园。
坐在一个小亭旁边的苏泽，靠着亭栏，伸出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湛蓝的天空之中，漂浮着朵朵雪白的云彩，望之一眼，便让人心下平静。
但是苏泽知道，这蓝天白云不过都是假象而已。
它们不过是架设在皇城城墙上的上千部全息投影机，投射出的幻想。
苏泽在入宫之前，清楚地记得，今天新都是阴天。
季昕坐在小亭之中，手持一双玉筷，从面前一盘一品丝鹅粉汤中，将被撕成如絮一般的鹅肉捞出，丝塞进嘴里，咽下之后，说道：“我说你……真有办法填补云矿供应的亏空？”
苏泽望着小亭边，面积巨大的太微湖，点了点头：“有办法。”
“啧……嗨！陛下您可好好看看！”
坐在季昕一边的阎千山，瞪眼说道：“这小子可越来越没规矩了啊！和您说话都不正脸看您！”
苏泽扭过头，盯着阎千山，道：“你瞧瞧你这谄媚样！当初怎么就把你送到大理寺去了？你该去蚕室净身啊！”
“嘿！”
阎千山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抬手指着苏泽，吼道：“你大爷的！”
“行了！”
季昕将玉筷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消停会儿吧！早朝的时候听大臣吵吵，现在好不容易吃个饭还要听你们俩吵吵……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说着，季昕看了一眼桌上的珍馐美食，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吃了！”
“陛下，我不说话了！”阎千山说道：“这饭您可得吃啊，作为一国之君，您的身体……”
“哎哟，我的天。”
苏泽皱眉盯着阎千山，道：“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听得我恶心！”
“我说苏泽。”
季昕不管阎千山“再吃一点”的劝阻，走到苏泽身后，望着如镜般的太微湖，说道：“你可真的有办法填补云矿供应问题？”
苏泽点点头，扭头对着一直候在亭外的福禄说道：“福公公，劳烦去拿点鱼食儿来。”
看着福录欠身离开之后，苏泽看着小亭下，水面中自己的倒影，道：“你忘了，我这次还从望龙谷里，带出来了三个淘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