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六十五节 罗小小之死
江一明跑到二楼化妆间之后，汪健松把他带到洗手间，洗手间的门大开着，罗小小身体曲卷，呈S形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肌肉扭曲，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江一明用手试试她的鼻息，但已经没有了呼吸……
江一明马上打电话给吴江、左丽和罗进，一会儿他们都到了，由于太多人进入洗手间，现场已经完全被破坏，提取了20多种足迹，想必也没什么意义。
洗手间没有玻璃窗，是封闭的，10平方米大小，里面的东西很少，一个抽水马桶、一个陶瓷脸盆，一面镜子，一卷卫生纸和一个废纸篓。罗小小的身边放着一个坤包，坤包的拉链已经打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撒满一地，但是奇怪的是：地上竟然有一枝已经枯萎了的黑色曼陀罗。
第一个发现罗小小出事的是关梦儿，她说：“当时罗姐脱下表演服，把它挂到衣架上，然后走到屏风后面穿上演出前的裙子，走出屏风后，她拿起坤包匆匆向洗手间方向走去，我想她可能是要去方便，当时我也想去方便，正好和可以她作伴，于是就跟着罗姐后面走去，直到洗手间后，我让她先上，她笑了笑了，表示感谢，然后关上洗手间的门，我在门外等，可是罗姐进去不到三分钟，就听见罗姐痛苦的呻吟声，我以为她可能是肚子痛，这是我们女孩每月一次的烦恼事，我并不在意，但是接着我听到罗姐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我不知出了什么，愣了一下，我敲了敲门，罗姐没有回答我，之后，我把门敲得更重更急，但依然没有罗姐的回答，我意识到可能出事，就跑去把汪主任叫来，我和汪主任一起把门撞开，我们看见罗姐躲在地上，她已经……”关梦儿边哭边说，她根本不相信如花似玉花样年华的罗小小就这样离她而去。
他们只有了半小时就把现场勘察完毕，然后把罗小小尸体运回队里，等待尸检结果。
江一明当晚就招集大家开了一个短会，等大家都依次坐下后，江一明说：“大家辛苦一会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车模冠军罗小小的死明天将会轰动全市，成为各大媒体的热门新闻，因此全市人民都会把眼睛盯着我们刑警队，我们的压力又来了，所以得先把罗小小的死定下来，是意外死亡？自杀？还是他杀？有了初步的判断，我们才好应付媒体，王局问起来也好有个回答。罗进，你先说说有什么想法？”
罗进说：“我刚才在解剖室里对罗小小的尸体粗略看了一下，这时她的尸斑已经形成，呈淡紫红色，位于右脸部、项肩、腰、臀部，头部没什么特殊，眼角膜轻度混浊，球结膜和睑结膜左侧苍白，右侧充血，瞳孔左侧散大约0.5公分直径，右侧0.3公分，从而我判断基本为青霉素过敏而导致死亡。”
“青霉素过敏多久能导致死亡？”
“严重过敏者三分钟之内就能导致死亡。”罗进说。
“也就是说，假如罗小小不是自杀，只要有人拿着针管向她身上喷洒青霉素，而她又没办法躲避，那么她马上就能过敏死亡？”
“对。”
“罗小小不可能是自杀，一个想自杀的人怎么会来参加车模大赛呢？”江一明说。
“不对，根据邓薇说，罗小小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非常追求完美。她喜欢夏夜里流逝的流星，雨后的彩虹，瞬间开放的昙花，在她人生最为辉煌的时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亡。也许在她眼里，这个时刻的死亡是一种最美丽的最绚烂的死亡，这样就能把美丽永驻人间了，就像佛教所说的涅槃一样。”左丽说。
“左丽的想法不对，世俗的世界里，在最灿烂的时刻选择自杀的概率非常低，不到十万分之一，只有在小说和电影中才经常有，一般的人都在最悲痛和无助的时候选择自杀，假如是我，我得了市车模冠军后，还想得全国冠军，然后再得世界冠军，再说，现场有一朵枯萎了的黑色曼陀罗，你们说为什么？我想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他在警告或者暗示着什么。”吴江反驳道，江一明暗暗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左丽，知道黑色曼陀罗的含义是什么吗？”
“黑色曼陀罗花语应该是代表不可预知的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还有被伤害的心灵，生与死，爱与恨的不归之路。传说中,用心培育的黑色曼陀罗能够通灵。是一种十分诡异的花，叫做曼珠沙华。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这种花很神秘，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知易行难会这么奇怪？假如罗小小是他杀，你们认为谁的嫌疑最大？”江一明问。
“我想应该是关梦儿。”
“为什么？”
“因为夺冠后能去日本参加环球本田小姐大赛，如果罗小小死了，那么关梦儿就能替补为冠军，然后去日本参赛。”吴江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也只有关梦儿有机会向罗小小喷射青霉素，因为罗小小死前的五分钟，只有她和罗小小单独接触过，凶手绝对不可能在化妆间的众目睽睽之下向罗小小喷射青霉素。”罗进说。
他们决定会会关梦儿。
第二天江一明打电话给关梦儿，却被转入语音信箱，他叫汪健松去找关梦儿，汪健松答应他马上去她的公司找她，但他担心关梦儿已经回家庆祝，或者到别处去高就了，他说现在的小姐一出名，就迫不及待地想跳槽。江一明这才后悔昨天没想要叫关梦儿留在长江市配合他们调查。
快到中午时分，汪健松回电话说：“关梦儿没去公司上班，也没在她的出租屋，可能已经逃跑了。”
“不可能，她又没杀人，跑什么跑？”
“她们都怀疑是关梦儿杀了罗小小，好让自己去日本。”
“怀疑有什么用？没有证据不要乱说。”江一明挂断了电话，想：这关梦儿会去哪里呢？难道真的畏罪潜逃了？他最担心的是关梦儿知道内情，被真正的凶手灭口，正在想着之时，他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电话号码，他问：“你好，你是谁？找谁？”
“江队长，我是关梦儿，你刚才打我手机有事吗？”她的语气很慵懒。显然是刚刚睡醒。
“我们到处找你，你现在在哪里？”
“哦，昨晚我朋友为了庆祝我得获得亚军，请我喝酒，我放开肚子大喝，结果我喝醉了，我朋友把我送到附近的凤凰大酒店，刚刚才醒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该说的我昨晚我都说了。”
“我们还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别走开，我们马上去酒店和你见面。”
“好吧，我住808房。”关梦儿似乎不太愿意的样子。
江一明带上左丽，去凤凰大酒店找关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