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伤害真正关心我的人,用这种方法证明我的存在。病态的、不安的,时时刻刻担心,别人知道了真实的我,会自动远离我。她们不会喜欢这样的我的,因为我自己也不喜欢,我是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又不能去死,因为一想到家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就无法克制的难受起来。我带着愧疚,无中生有的愧疚。越是亲近的人,伤得越深。反正他们也不会离开我,抱着这种态度,肆无忌惮地接受好,而不去回报。一旦感觉到他们深深的伤心,又会心痛内疚,心痛又会折磨自己。我知道怎么做最好,可是实践是一个漫长的琢磨的过程,在我没有达成的时候,就会突然戛然而止,给我一记重拳。

外婆是世界上最爱我的老人,我曾想过要带我亲爱的外婆出去旅游,做高铁,去游乐场。因为在一个孩子眼里,这些胜过一切,可是外婆没等到。我等到的是,外婆离世的噩耗。

因为我自己过得太不好,所以以前外婆健在的时候,我显得不那么亲热。但我依然敬爱着,时常想念着小时候的外婆。会满足我所有任性的条件,会背着姐姐们给我买辣条和五毛钱的橘子汽水,特地挑冻得结实的一瓶,因为可以吃很久,色素把舌头染成橙色。外婆家的床不大,为了不挤到我们,总是把我和姐姐放里面,自己用长条板凳拦睡在我们外面。她一个老年人,熬了一整夜,腰都酸的站不起来了。生病时我不吃饭,外婆知道我爱吃泡面,就单独给我一个人煮了泡面,并告诉姐姐我是病人。每周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去外婆家。小时候家庭条件都不好,零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走过去的路上,外婆给我买好几只好吃的雪糕。有次一见面,外婆就掏出私藏的花生米,她说是在婚宴上装的,真是人间美味,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滋味。还会偷偷塞给我零花钱。别小瞧十几的零花钱,足矣让我的生活过得很滋润。

有些病,你不得不承认,无法克服。我唯一想到的办法是,会提前告诉对方,我会怎么样,所以不是你的原因,是我。

这些好时光,再也回不到过去。时间是一个过滤网,把美好的东西都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