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六幕 暗流潜伏的拯救 2
“想起什么?”
“我对瑞照做了什么?为什么明明考上的是她,来上海却是我?因为我在出发前的一天,把她的手指给扎折了。”说到这儿她使劲儿地去捂耳朵,好像时隔一年,那折断筋骨的声音还会跳将出来一样。“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丢下还在呻吟的瑞照。”
“你是说你和你妹妹掉了包?其实你一直在冒用她的名字?”关俊彦问。
“不,没有这必要。因为她考试时用的是我的名字。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瑞应抱着头努力地搜索着她的记忆。
‘姐姐,我欠你的,过几天就能还给你了!’这是瑞应瑞照姐妹俩决裂前几天的一段对话,那些天瑞照不止一次提到。但始终不肯说到底是什么。
“莫非她早有预谋?她早就想好要把这机会让给我?她打开始就是为我去考?”瑞应直觉地觉着,瑞照说要拿来还她的,其实就是自己一生的前程。一想到这儿,内疚把刚才卡槽的那段胶片又给调了上来。连带着刚回忆起来的一幕,车轮战似地回放,回放,快速更迭。
之后的几秒钟瑞应的脑袋就像一壶被瞬间煮沸的开水。然后就像所有的自然现象一样,蒸汽顶开了密不透风的壶盖。她一闭眼一狠心就要往下扣琴盖,好砸断自个儿几根手指,用自残来平复她此刻无以复加的内疚。随着琴盖沉重地夺下,一组强烈而极不和谐的和声的随之而起。
一组强烈而不和谐的和声势浩荡地响起,随后渐行渐弱地偃旗息鼓,可预料中的尖叫声却迟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刮子和,“混蛋!”
“混蛋!”关俊彦怒不可遏地说。肩膀和胸脯明显地起伏,就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眼睛里布满血丝,生生要吃人似地盯着瑞应。自打那“混蛋”后,就任凭怎地也再挤不出一个字。他一只手仍被扣在琴盖子底下,另一只手,手背红红的。想必是那时候,他用自己的手给瑞应做了垫背,才保全了她。但同时也毫不留情地,着着实实地扇了她一耳刮子。这巴掌不仅将瑞应立时掀翻在地,嘴角还当场流出血来。但她也不去擦,只愣在那里。也不知是被他的气势给吓的,还是一早就给他打闷过去。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关俊彦首先打破沉默。愤怒依旧停留在他肩头。“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弹都弹不成的?你知道你这是在对一个绝望的病人炫耀你多如牛毛的健康!”
“我知道,”瑞应打断他。一反刚才打粘的样子。“我知道所以我才这么做的。”大声说。不吐不快的样子。“不能弹琴的手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意味着生活的不便,但对于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战士来说,这和送他去死没有任何两样。那一刻我折断的不是手,是武器,是她赖以生存唯一的武器!”
“但是你要是以为你的壮士断腕能弥补她些什么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至少我心里能好受点。这样下去我会内就死的。”
“那你就去死啊!这次我再救你,我乌龟王八蛋!”听到死瑞应迟疑了。“不舍得死?还是说你的内疚还不足够让你去死?”瑞应无言以对,萎缩在角落楚楚可怜的样子。“那只是不幸的事故,谁都没有错,你就不要过分苛责自己了。”大概是出于怜悯吧,关俊彦不再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