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实身份
夜凉如水，墨夷行风负手而立，眉头紧皱，薄唇紧抿。
“凤宁山腰，茅屋情定，一别五载，心性未改。”白苏在宴会上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
当她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空气突然凝固了，时间也好似停滞了，这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他看着她，看着那张陌生的脸，看着那双乌黑清澈的眸子，他逃了，没了以往的冷静自若，像一个逃兵一样的逃了。
她不是她！她是白国长公主，而她却是凤宁山中无依的孤女，可是，她却知道她，知道凤宁山，知道他和她。
当初，他在凤宁山除了见过她，就再没见过其他人，那些前来求医的人，都被困在‘万石阵’外，根本不肯能进山，而那一直跟着她的雪狼也更不可能让陌生人近她身。
想到雪狼，他更疑惑了，一直以来，雪狼除了和她亲近以外，就不曾对其他人表示过亲昵，就连他，把它带在身边五年，它也从未对他表现出像今天对白苏一样的摸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到底是谁？
“陛下，玉衡叫我把这个拿给您。”
墨夷行风回首看着说话的摇光，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玉衡只说，这信上写的东西或许对陛下来说可能有用。”
“放着吧，你先下去。”
“陛下，玉衡说，这信是关于白国公主的。”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开速的看了信，信上说，白国长公主乃白王爱妃萱妃所生，后者因中毒，在生下白苏不久后便离世，白王因心疼爱女不喜药味，特许她可以不习医术，白苏十一岁时，身中与其母同样的毒，却离奇毒清，醒来后，心性大变，专研医术，无师自通，白国太医院首座称其为“绝世医仙，天纵奇才”。
十一岁？那就是五年前，紫苏失踪的时间，医术惊人，无师自通，绝世医仙，天纵奇才。这到底说明了什么？玉衡不会拿一些没用的东西给他看，或许，他该去找她问清楚。
“玉衡，我们这样做对吗？”看着墨夷行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天权问身旁的人。
“没有什么对不对的，当初，医女死的时候，王本就该苏醒了，可是天帝却让医女还魂，硬是让王继续混沌了五年，现在我们即已知晓白苏就是医女，那王苏醒的时间也就快了，你别忘了，那边传来消息，夜叉族开始四处作乱，王要是再不醒，只怕……”玉衡看着墨夷行风消失的方向，沉声道。
白苏坐在窗前，手里握着他送予她的玉簪，低眉垂眼，雪狼睡卧在她脚边，闭目假寐，一人一兽静默不语。
墨夷行风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画面。
月光皎洁如玉，点点洒落在这一人一兽身上，让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紫苏时的情景。
那年，他刚及弱冠，生性高傲，自持甚高，却不料中了齐国的埋伏，一个人负伤误闯进了凤宁山。
她救回了昏迷的他，为他悉心疗伤。他还记得，他醒过来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这样和雪狼一人一兽坐卧在窗前，那时，他以为他看到了月光仙子。后来，她告诉他，她叫紫苏，并不是什么月光仙子。看着她坐在轮椅上微含笑意的脸，他才知道，她双腿有残疾，不良于行。再后来，他爱上了这个坚强、善良的女子，他对她说，“苏苏，我会寻遍天下名医，定要治好你的双腿，带你去看这世间的山山五岳。”再后来，摇光找到了他，告诉他翼国有变，他必须走，走之前，他用不曾离身的剑的剑柄，为她雕了一只白玉发簪，告诉她，“苏苏，等我，我会很快回来接你。”
可是，她没有等他回来，他再次去凤宁山寻她的时候，哪里已经没有了她，只有雪狼孤独的守在茅屋。他像发了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她的身影，最后，摇光打晕了他，把他和雪狼带回了翼国。可是这五年间，他从未间断找她的步伐。
“嗷……嗷……”雪狼感应到墨夷行风的气息，发出阵阵低吟。
“你来了。”白苏没有回头，低声道。
“你到底是谁？”他问。
她回头看着他，同样的眉，同样的眼，同样的唇，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是张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脸。真好，这是至她还阳后，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风，右手还疼吗？苏苏用血给你治。”
一句话，只有一句话，墨夷行风就已经溃不成军了。那年，他所受之伤都是不碍事的皮外伤，但是唯有这右手，看似无伤，却像火烧一样的疼，她用了许多方法来医治他，可是都无用。后来一次意外，发现她的血可以帮他阵痛，她便不顾他的反对，用她的血为他医治，每每看着她放血后苍白的脸，他便心痛不已。
“你走后没多久，腿疾便发作了，我本来是打算去寒池泡水止痛，可是刚下寒池，就昏死过去。”凄凉的笑了笑，“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阴差带到了“枉死城”。那阴间的判官告诉我，我本命不该绝，他们抓错了，后来便让我还阳。本来我以为一切都是梦，可是再次醒来，我成了白苏，白国的长公主，不再是紫苏了。”
她的话让墨夷行风震惊不已，他从来不相信鬼怪之说，但是如果不是鬼怪，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既然你醒来，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她不来找他，为什么让他白白伤心了五年，像个傻子一样找了她五年。
“你因为翼国有变才离开，你不带我走是因为怕我有危险，我又何尝不怕你有危险。当时的我除了这一身无用的医术，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这样的我又怎能让你分心保护，又怎能去找你？”泪水滴滴滴落，她又怎会不想去找他，可是她不能让他为了她身处险境，在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她是不能去到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