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邪法师
梅利公主号借着强风快速的向北驶去，周围的迷雾逐渐淡去，最终，洁白的月亮和清澈的繁星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船长审视了下四周，拿出航线图计算了一番。“我们刚才在雾中大概行驶了三十里，现在应该已经离开黑沼泽了。”
弗恩环顾两边岸上的地形，已经不再是零散的树木和成片的草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低矮的土丘。这些土丘有大有小，大的好像一座小山，小的就像一个临时堆起来的土坡，一样的是它们上面都张着齐人高的灌木和杂草。“这里应该是塔伦塔拉丘陵了。”
“没错，没想到你小子认识的地方还挺多。”经过刚才一战，船长对弗恩一行人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弗恩没有理他，身上的伤虽然经过简单的处理，但仍然疼痛难当，这让佣兵想念起沼泽绿地里那些避世者的药膏，还有贝茜那可以融化人的眼睛。
这时，妮丝突然支撑不住，歪着身子倒在了甲板上。弗恩连忙跑过去扶起她，急切的问到，“怎么了妮丝，是不是太累了？”
妮丝无力的点了点头，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瑞马上走到两人跟前，蹲下身子，两只手捧住妮丝的太阳穴，只是过了几秒，当她拿开手时，妮丝似乎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刚才的魔法耗费你太多的精神力了。”瑞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这样不考虑后果的使用超出你身体承受能力的魔法，迟早会让你被魔法所吞噬的。”
“我知道……”妮丝由弗恩搀扶着坐在了船舵旁的楼梯上。“但是，我别无选择。”
瑞靠在船沿上看着妮丝，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到，“不过你刚才在引导那种程度的强风时，仍能同时使用另一种元素来攻击，实在不简单。”
“我只是想帮助弗恩，非常的想。”妮丝抬起头，严肃的看着瑞。“我知道，如果我不能同时施放这个水柱，那么弗恩……就死定了。”
“在羊圈村那个火球也是你施放的吧？为什么刚才只用水柱呢？火球比水柱效果要好多了。”弗恩疑惑的问到。
“在水上，火元素要比在陆地上时衰弱的多，即使我施放出了火球，威力也要大打折扣，而且……”妮丝看向弗恩，“你和那些死尸靠的太近，我怕会误伤你。”
一旁的斯坦听的云里雾里的，他一边擦拭着剑上的血污，忍不住问到，“说实话，我对你们所说的魔法完全没有概念，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两位法师解释下。”
“这很正常，骑士。”瑞看向斯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事实上，除了法师外，能完全了解这些魔法知识的人屈指可数，我们还是听法师塔的优秀学徒来说吧。”当说到法师塔三个字时，瑞的语气充满了轻蔑。
妮丝对瑞这种语气已经习以为常，她整理了下思绪，开始娓娓道来。“瓦利斯的魔法可以分为几类，操纵自然界元素的元素魔法，以各种阴影和人类心中的阴暗作为法力源泉的暗魔法，也就是瑞所使用的暗影魔法。”说到这妮丝与瑞対望了一眼，然后继续说到，“与暗魔法相对的，存在着光魔法，是利用世界上一切光明之物来引导法术的一种魔法，最后……”妮丝停顿了下，视线扫过其他三人。“还有种禁忌的魔法，使用这种魔法的法师将被法师塔永久除名，并且将被通缉，所有法师都可以猎捕并杀死他们。”
“这是种什么样的魔法，会被其他法师如此不待见？”斯坦听的入神，不自觉的打断了妮丝。
“这种魔法叫邪魔法，控制死尸和各种与死亡有关的东西是它的特点。”妮丝回答到。
“那么刚才那些死尸……是有邪法师在控制它们吗？”斯坦将他的大剑立在甲板上，双手按在剑柄末端，表情严肃的问到。
“是的，这附近一定有邪法师。”妮丝抓紧了手里的魔杖，仿佛另一场大战就在眼前。
“那么说我们还没摆脱危险？”斯坦站的笔直，就像一座雕像。“不过这样正好，胆敢亵渎亡者的邪法师，我一定要把他正法。”
瑞在一旁冷笑道，“现在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你的想法要实现的难度不小。”
听到瑞接过话题，弗恩想起了刚才瑞对死尸使用的魔法。“瑞，你刚才对那些死尸施放的黑雾是什么，它们的躯体怎么融化了？”
“不是融化了，这些躯体仍然存在，只是已经不在我们同一个位面了。”瑞举起右手，手心向上，嘴里念着什么，一团黑雾逐渐在手掌上生成。“这团黑雾会吞噬它的目标，尝试将对方拉入暗影位面，在那里，终日暗无天日，没有丝毫光亮。”说完，瑞右手拽成拳头，黑雾立刻消失了。
弗恩打了个冷战。“我觉得你的魔法比起邪法师也不差，法师塔怎么没通缉你。”
瑞凶狠的盯着佣兵。“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是我自己想学暗魔法的吗？”
不明就里的弗恩被瑞这一反应给吓了一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妮丝为弗恩解了围，“暗魔法说到底也只是利用了客观存在的事物，并没有违反大自然的规律，所以并没有被禁忌。”妮丝朝瑞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只是因为这种魔法的效果过于强大，并且会对施法者造成负面影响，所以大法师们极力阻止法师们研习暗魔法，一般法师很难接触到它，不过也仅限于此，如果某些法师有途径学习到暗魔法，大法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弗恩本想问负面影响是指什么，但是看到瑞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决定不问了，转而问起别的问题来。“那么既然妮丝的精神力还需要恢复，瑞你能否帮我和斯坦疗下伤呢，这伤实在疼痛难忍。”
瑞的目光看着远处，却还是回答了弗恩，“我只能缓解精神上的伤痛，是暗影魔法的限制，要治疗外伤，只能靠妮丝。”
斯坦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那这样行吗？瑞先帮妮丝恢复精神力，然后妮丝再帮我们疗伤。”
即使是瑞，也不由得笑了。“斯坦，魔法之神真应该好好感谢你想出了这么个好办法。”他看着斯坦不解的表情，甚至笑出了声，“与接受者相比，施法者总要耗费多的多的精神力，所以，这并不可行。”
斯坦虽然有些沮丧，但没有表现的太多，依然表情严肃的站着。
还是弗恩切入了正题，他一边揉着身上的伤痛，一边说出自己的顾虑，“既然邪法师还没解决，以我们现在的状态，与他遭遇的话胜算多少？”
“要听实话吗？”瑞考虑了一下才回答到。
“当然！”弗恩一字一顿的说。
“我们没有任何胜算。”即使是说出这样的答案，瑞的语气依然平静冷淡。
“你是凭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弗恩站起身来，一边还因为疼痛龇牙咧嘴的咒骂着。
“能远距离控制这么多死尸绝不是普通法师能办到的，他的实力一定在妮丝和我之上。”瑞眯起眼睛，似乎这个对手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既然如此，他大可以直接出面把我们杀了，何必大费周折？”弗恩走到瑞身旁，盯着瑞的眼睛问到。
瑞转过头躲开佣兵的视线。“可能他不愿让我们知道他是谁吧？如果他亲自出面仍然没能解决掉我们，那么他的身份就暴露了，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弗恩得意的笑了笑。“又是法师，又不愿暴露身份，你们能想到什么吗？”
“我们这里有人认识这个法师。”斯坦看了看妮丝和瑞。
瑞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能我能认出他，虽然我离开法师塔很久了，但多少还有点映像……”
“相比起你，瑞，我认为对方更担心妮丝会认出他。”弗恩同情的看向妮丝，眼前的这个女孩肯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不可能的，法师塔不会有邪法师！”妮丝抬起头生气的盯着弗恩，她的脸因为激动涨的通红，“你不了解法师塔，弗恩，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允许你胡乱诽谤法师塔！”
弗恩双手示意妮丝冷静下来。“好吧，妮丝，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我的职责是保护你，所以我要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以便见招拆招。”
妮丝没有再说话，而是低下头看着甲板，她的肩膀开始抖动，泪水从眼中流出滴在甲板上。弗恩走过去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这对妮丝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一直以来的信仰再次遭受到了质疑。
斯坦继续和瑞讨论着邪法师的事，“这么看来，我们暂时应该是安全了？”斯坦把剑收回剑鞘。
“是的，我相信他短时间内无法再组织起像刚才那样的死尸群了，而他又不会自己露面。”瑞拉紧斗篷，时间已是凌晨，空气中充满了冰冷的水气。“但是，当他再次攻击我们的时候，我们将会更危险。”
斯坦表情严肃，右手握拳轻捶在自己胸口，“无论怎样，我发誓，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不为别的，就为他亵渎了如此多的生命。”
瑞远眺前方，夜晚的白河漆黑一片，就像暗影一般。她想到了曾经学习元素魔法的时光，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而现在，她是个操纵着令人恐惧的暗魔法的法师。而妮丝，正如她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