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红颜冲冠一怒
传说伏羲的女儿宓妃,因眷恋洛河两岸的景色而住于洛水之溿,后失足溺水而亡,从此后两岸风调雨顺,人寿年丰。
再后来因为一代女皇武则天加封洛河为神河,尊宓妃为天中皇后,所以洛河和天中皇后宓妃的名气便响誉天下,洛河两岸的百姓尊宓妃为洛神,修筑庙宇供奉,及此,洛神便盛极一时,真可谓:“影堂香火长相续,应得人来礼拜多。”
再后来,洛神的传说越加神奇,不仅能在洛河两岸遭遇天灾时化沙为粮救济百姓。而且能在百姓遭受贪官污吏强征暴敛时除暴安良,申张正义。
总之,洛神宓妃成了洛河两岸百姓心中的信养,信奉的无比虔诚。
然而在大汉太子刘承义正式继位后,朝廷突然下令,砸毁了洛河两岸大大小小所有的洛神庙,皇帝颁布圣旨,严禁所有涉及洛神宓妃的行为和言论,一旦查获此等行为,不光是人头落地,还要抄家灭族。
如此严厉的禁令一出,两岸百姓人人自危,洛神宓妃也慢慢跌落了凡尘。
但依然有很多狂热的信徒私自悄悄供奉洛神宓妃,朝廷四处缉捕,一时间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洛水镇的叶员外也是狂热信徒中的一份子,请路过洛水镇的一个外乡人打造了一间密室,悄悄供奉起洛神宓妃,他很幸运,平平安安的虔诚供奉了十几年。
他本是洛水镇普普通通的一个渔夫,打小父母双亡,在三十岁时才好不容易娶了一房媳妇。有一次媳妇得了重病,卧床不起,镇上的郎中均束手无策,他只好去县里请医道高明点的郎中。
可在去县里的途中,却遇上了恶匪剪径,声称让他留下买路钱。他当然不肯,怀中的银子可是四处借来给妻子治病的救命钱。
恶匪的回应肯定当然是杀人越货,但他却没有死,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打跑了恶匪救了他,女子施恩不求回报,只希望他平时在洛神庙中多上柱香而已,当然那时的洛神还没有被封禁。
再后来,他在一个傍晚在洛神庙进香时意外的捡到了一个弃婴,说来也巧,娶妻多年的他并无子女,这也算解开了他压抑许久的心结。
有了儿子,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混吃等死,心气高了,干什么也都能成了,慢慢的渔夫就变成了叶员外。
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虔诚感动了洛神,救了他性命的女子当然就是洛神的化身。
转眼间,十八年过去了,当年被遗弃在洛神庙的婴儿已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可谓是:“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不仅出落的一表人才,更是文武双全,文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前尚书令柳钰,武习于柳钰的贴身护卫陆羽。文可定国,武能安邦。
而他的名字,则是根据他被捡回时身上的的信物而来,起名叶知秋。当然,他是捡回来的这件事,他并不知情,叶员外也并不想告诉他。
叶知秋十五岁时两位师父就离开了洛水镇,因为柳钰官复原职了,作为护卫,陆羽也跟着去了京城。
一个贵为宰相的人会来洛水镇这种小地方,并且还倒赶着收八岁的叶知秋为徒,这种事换谁也想不通,叶知秋曾问过柳钰,但柳钰总是笑着说是来养生的,看他聪明伶俐才收为关门弟子的。
叶知秋很是怀疑,但老师不肯说,他也不能强问,也许,这真的是巧合。
这几天的叶府上下修葺一新,因为叶员外为儿子泽定了一门亲事,今天是纳征之日,女方是叶知秋从小的玩伴李莹莹,也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而李家也是洛水镇的大户人家,祖传的家业宗华酒楼算是洛水镇这小地方最高档最好的酒楼。
可令叶家和叶知秋措手不及的是,李家尽然悔婚了,派人加倍送还了叶家求聘之物。
这令叶员外雷霆大怒,叶知秋也是震惊异常,再三盘问来人后得知李家也是迫不得已为之。
原来,洛水镇一霸的江任也看上了李莹莹,在明知李家和叶家早有婚约的情况下公然逼婚,李家一开始当然不允,可江家权大势大,背后有庆国公江庆和官府撑腰,最后终于还是屈服了。
来人临走时递给叶知秋一份书信,说是李莹莹所托,请叶公子一阅便知原委。
叶知秋看完书信得知,昨日一位食客在李家酒楼吃饭后,不幸中毒身亡,官府得知后,迅速查封了李家的酒楼,更是抓走了李莹莹的父亲李祥瑞,李莹莹手足无措之下,本想向叶知秋求救,但江任却再次出现,声称只要李莹莹答应婚事,李祥瑞不仅会安然无事,酒楼也能重新开张。至此,李莹莹便明白这一切都是江任在捣鬼,但却没有办法,为了老父的安危,李莹莹只好含泪答应了江任,果不其然,李祥瑞被立马释放,官府也已查明食客死亡的原因并非中毒。
所以才有了今日悔婚之事。
叶知秋将事情始末告诉双亲后,雷霆震怒的叶员外也不得不屈服,说是要不就算了吧,江家惹不起,他深知贫不与富斗,民不和官斗的道理。
可叶知秋不干,他铁青着脸,留下一句:“孩儿去找江任。”便负气而去,叶员外硬是没来得及阻拦。
叶知秋离开家,朝江府而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世间没有了正义,那么他的拳头将再次申张正义。
江家本是洛水镇一霸,家主江富贵的堂兄江庆高居庙堂,贵为庆国公,却纵容江家在洛水镇为所欲为,前些年柳钰坐镇此地,江家还算老实,可柳钰一走,江任便似恶狗出笼,逮谁咬谁,一时间闹的洛水镇乌烟瘴气,哀嚎遍地。官府不仅不加管束,还助纣为虐,处处为江家保驾护航。
更可恶的是江任,这个纨绔子弟这两年色欲冲天,祸害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受害者诉之于官,也都是不了了之。
这些叶知秋都看在眼里,早想出手惩治这个恶棍了,没想打这次真的欺负到了自己头上。
洛水镇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上各种饭馆酒楼也是一应俱全,各种小贩货郎也是随处可见。
叶知秋发现今日大街上冷清异常,就连平时到处可见的乞丐也不见了踪迹,但突然间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似乎是从街角旁的一条小巷传出。
他知道那条巷子很小,只有林伯一家小酒馆,莫非是林伯出了什么状况?
健步来到小巷,叶知秋就看见一堆人围在林伯小酒馆门前,难怪主街上这么冷清。
挤进人群一看,本就满腹怒气的叶知秋顿时怒火冲天,只见恶霸江任指挥着一群手下正在肆无忌惮的砸毁着林伯的小店。而林伯被打的头破血流,在一旁苦苦哀求着。
他知道林伯平时为人温厚,江任这个恶贼又在无事生非,仗势欺人。
叶知秋挤进去大吼一声:“住手。”
江任腰佩宝剑,手摇折扇,满脸的猖狂,乍一听有人敢出言阻止,不由得满脸怒色的看了一眼出声之人,心想小爷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多管闲事。
“小爷以为是谁嫌命长了多管闲事,原来是叶公子哈。”江任还算客气,翻着一双白眼道。
叶知秋厉声道:“江任,林伯为人善良,你为何要欺凌于他。”
江任张狂的骂道:“小爷高兴,关你鸟事,姓叶的,现在柳钰走了,信不信爷分分钟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小爷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然后又命令手下道:“给我砸。”
叶知秋一脚踢开一个蠢蠢欲动的家伙,江任其他的手下一惊,便不敢再妄动。
叶知秋往前两步,盯着江任道:“不但今日之事我管定了,李家的事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一听这话,江任知道叶知秋是来者不善,脸色一变道:“李家已答应小爷,小爷凭什么给你交代,你算老几啊,小的们,先给小爷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场混战开始,但江任一群手下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叶知秋的对手,三拳两脚下便已被叶知秋放翻在地,哭嚎不止。
江任“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冲着叶知秋就刺了过去,叶知秋身形一闪,便已到了江任的身后,一脚踹在了江任后心上。江任一个趔趄,以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扑倒在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巨痛,昏死过去。
叶知秋赶上去用脚尖在江任腰部一勾一拉,江任趴在地上的身子便腾空二尺来高,紧接着“啪”的一声又掉在了地上,不过这会不是趴着,而是躺着。
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齐刷刷的响起叫好声。
江任醒了过来,一张脸苍白中透着青光,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沥沥滚落,显然叶知秋的一脚踢的不轻,江任疼的厉害。
“敢打小爷,活的不耐烦了吧!”江任喘着气放狠话。
叶知秋二话没说,便让江任的脸和自己的拳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骂道:“还嘴硬,先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叶知秋知道,江任这种人也许唯有暴力才是最好的道理,不打怕,永远没道理可讲。
这一拳头下去,江任的脸可就精彩了,鼻子破了,嘴唇豁了,血泪和冷汗混在一起滴落在大街的泥土中,扑倒在地时脸上本就沾满了灰土,这时候硬生生被洗刷出几条河道来。
江任只觉得鼻孔热哄哄的,一股咸咸的血腥味直充口腔,嘴唇像是被撕裂了,疼的厉害,牙齿也被打落了,不幸的是还不小心给咽了下去。
“叶公子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江任口齿不清的呻吟求饶道。
“你这种人天生就是贱骨头,不打怕你死不悔改,再吃我一拳。”不由分说,叶知秋又给了脸和拳头相亲相杀的机会。
显然拳头的杀伤力比脸要凶猛的多,叶知秋的拳头没有丝毫损伤,江任的脸却险象环生。
这一拳打在了眉角处,眉骨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裂了,鲜血像不要钱的开水一样沽沽流出,瞬间洗干净了江任整个脸庞。
江任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街上,脑袋“翁翁”只响,眼睛被鲜血迷住了,看不见东西,但却看见了许多小星星像萤火虫一样满天飞舞。他已经麻木了,疼痛感没有刚开始强烈了,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快死了。
围观的人当中有些考虑周全的害怕叶知秋冲动,万一闹出人命来就麻烦了,便出声劝阻。
那些想法简单的只盼着叶知秋三拳两脚打死江任,为洛水镇除了这个祸害。
“爷爷饶命啊,我叫你爷爷。”江任哭着求饶道,说话声上气不接下气,似乎真的虚弱到了濒临死亡。
叶知秋本来还想再给他一拳的,没想到这家伙外强中干,这么不经折腾,心想万一打死了事就大了,便说道:“饶了你也可以,马上向林伯道歉,赔偿他的损失,还有,李家的婚事也要做罢,不得再为非作歹,祸害乡里。”
江任马上全都应允,声称再也不敢了。
叶知秋冷哼一声,大踏步的走了。
但他也不想想,这种人若不一次解决,肯定会是后患无穷,报复便会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