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条烤鱼换神功
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色苍老，眉须皆白，前额异军突起的乞丐走来，高耸的额头下一双浑浊的双眼紧盯着烤鱼，嘴巴微张，似乎都快要流出涎水了。
叶知秋很是惊讶，看着无比苍老的乞丐尽然能悄无声息的走如此之近，其功力之高可见一斑。
但当他看见老者背上那大小不一的袋子后，也就释然了，是一位丐帮的九袋长老，难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这分明又是一位前辈高人。
“小娃儿，老叫化闻见香味追寻至此，不介意多一张嘴吧！”老乞丐话还没说完，一屁股坐在火堆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火架上还在烤的一条鱼，就差没有自己动手拿了。
这哪里是征求主人的意见，分明没把自己当外人，分明就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杨紫衣“嘻嘻”笑道:“老乞丐你想吃鱼啊？”
叶知秋一听杨紫衣的称呼，微觉不妥，说道:“师姐不可对前辈无理。”
杨紫衣调皮的吐吐舌头，可能是烤鱼烫的。
但老者丝毫不介意，笑眯眯的道:“没关系，只要给鱼吃，女娃儿想叫什么都可以，老叫化，老乞丐，老头子你随便叫。”
叶知秋因为封鸣的关系，对丐帮的人没什么好感，但这个老者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态度却让他好感倍增，笑道:“前辈想吃鱼尽管吃就好了，小子再去打两条来烤就是。”
老者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不再客气，一把抓下火架上的鱼，也不嫌烫，就大吃了起来，那样子，分明是饿死鬼投胎，也不知道几世没吃过东西了。
叶知秋再次去打鱼，杨紫衣也跟了过来，留下老者一人在火堆旁大快朵颐。
杨紫衣满嘴冒着鱼油，神秘兮兮的问道:“师弟你知道老乞丐是谁么？”
叶知秋一杈下去又逮到一条大鱼，说道:“不知道，但看衣装是丐帮的长老。”
杨紫衣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一口咬下一大块鱼肉，撇嘴说道:“切，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叶知秋翻个白眼，说道:“师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又不认识，怎么知道他是谁？难道你知道不成？”
杨紫衣笑道:“我还真知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是师姐了吧！”
叶知秋无语，这也能和为什么是师姐扯上边。
杨紫衣悄悄道:“老乞丐是丐帮的执法长老，外号福寿老丐。别看总是笑呵呵的表情，听说在丐帮执行家法可严了，铁面无私的。”
叶知秋笑道:“师姐你知道的真多，说的好像你认识一样。”
杨紫衣并不认识，但她记得师父说过丐帮有一个眉须皆白，前额凸起的福长老，平时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就像是神话中的寿星，再加上他姓福，所以武林中人给起个绰号，叫“福寿老丐。”一开始没注意，后来突然想起来，仔细一看，还真像寿星，杨紫衣便觉得老乞丐就是福寿老丐。
杨紫衣听师弟的口气似乎不太相信，蹙眉一锁，嘟嘴道:“不信是吧，敢不敢打赌。”
“别赌了，女娃儿说的没错，小子你快过来把鱼烤上。”老者突然说道，手上一条鱼已被吃的所剩不多。
叶知秋和杨紫衣面面相觑，杨紫衣可是故意压低声音说的，这也能听到，这老乞丐简直就是妖怪。
“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烤鱼。”老乞丐再次催促道。
叶知秋拿着刚打的两条鱼，经过一番收拾，又放在了烤架上。
“两个娃儿心肠不错，烤鱼的手艺也不错。”老乞丐拍拍肚皮，心满意足的说道。随后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牛饮了一番道:“小子也喝两口？”
叶知秋道:“小子不胜酒力，前辈您喝吧。”
老丐轻蔑的看了叶知秋一眼，不屑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好这口？恐怕是嫌老叫化埋汰吧。”
叶知秋被一眼看穿，满脸尴尬。
杨紫衣见机打岔道:“您老人家真的是福寿老丐福长老吗？”
老乞丐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女娃儿还担心老叫化是冒充的？”
杨紫衣连忙笑道:“我早就听师父提起过您老人家大名了，真是如雷贯耳啊。”
老乞丐笑道:“女娃儿还会拍马屁，你师父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杨紫衣道:“尊师是潇湘女侠陆潇，我叫杨紫衣，这位是我师弟…”
福长老打断杨紫衣道:“女玩儿不用说了，这小子我认识。”
叶知秋听闻后前思后想也不记得见过这位福长老啊，便问道:“前辈认识小子？”
福寿老丐喝口酒，笑咪咪说道:“你叫叶知秋对不对，到处都是你的通缉画像，老叫化我早就见过了。”
叶知秋才想起今天被师姐逼着起床赶路，忘了伪装自己这张脸了。
福寿老丐认出了叶知秋没关系，可是这却惹火了旁边的杨紫衣，因为叶知秋告诉杨紫衣他叫叶飞。
此时的杨紫衣满脸怒容，一把揪住叶知秋衣领，上去就是一脚，怒道:“好啊，师弟你竟敢骗师姐，来给师姐说说这怎么回事？”
叶知秋一脸苦逼，可怜兮兮的道:“师姐你慢点，师姐你听我解释，哎哎，前辈救命啊！”
叶知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事情解释清楚，但还是免不了被杨紫衣一顿爆捶，还被威胁以后不准再骗师姐。
叶知秋苦着脸摆弄快烤焦的鱼，抱怨道:“前辈你害惨我了，却不帮忙，一点都不仗义。”
福寿老丐哈哈笑道:“这女娃儿是太暴力了点，不过你小子也太弱了，丢男人的脸。”
杨紫衣一脸得意同情的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心想前辈你解不解风情啊，难道我真的和师姐动手不成。
第二波鱼烤好了，杨紫衣示意饱了，叶知秋一条，剩下的一条当然就归福寿老丐了。
福寿老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既然这样，老叫化就不客气了。”说完便又狼吞虎咽起来，完全看不出已经有一条鱼下肚了。
两条鱼一壶酒下肚，福寿老丐看起来是真的饱了，黑乎乎的手在老脸上胡乱一抹，笑呵呵的道:“吃了娃儿们的鱼，也算是欠了你们的情，你们两个小娃儿要是有什么愿望不能实现的，不妨告诉老叫化，只要老叫化能做到，绝不推辞，就算是还娃儿们款待之情了。”
杨紫衣笑道:“前辈说的是真的？”
福寿老丐道:“你这丫头难道不相信老叫化？老叫化这辈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难道还会骗你们两个小娃儿不成？”
杨紫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知道想什么鬼点子去了。
叶知秋最大愿望有两个，一是他希望天牢中的父母能平安归来，二是他希望可以弄清楚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又在什么地方呢？
但他又怎么能将这些说出来，人家只不过吃了两条鱼，客气一下而已，总不能用这些一时半会儿谁都搞不定的事情来为难一个老人吧！
杨紫衣显然已经想好了，抢先说道:“我没什么愿望，前辈带我们去参加丐帮大会就好了。”
福寿老丐笑道:“女娃儿消息很灵通嘛！还知道丐帮大会，不过你这愿望不算，没有老叫化帮忙你们一样可以去丐帮大会，老叫化可不愿意占女娃儿便宜，重新说一个吧。”
杨紫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突然灵机一动，笑道:“听师父说前辈您武功高强，江湖上鲜有敌手，不如前辈传授给我和师弟一人一套武功吧！嘻嘻！”
福寿老丐哈哈笑道:“女娃儿你这算盘打的可真精，两条鱼就要换老叫化两套武功，天下的买卖恐怕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叶知秋也觉得杨紫衣太过份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杨紫衣小嘴一撅，委屈的说道:“你这老乞丐，是你自己要人家说的，现在又取笑人家，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福寿老丐笑道:“还发脾气了，老叫化的武功都是丐帮的武功，是不能传给外人的，除非你们两个娃儿自愿加入丐帮，老叫化才能传授给你们。”
杨紫衣毫不犹豫的说道:“那还是算了，人家才不当臭乞丐。”
福寿老丐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道:“娇滴滴的女娃儿确实不适合当臭乞丐，这样吧，老叫化有一套逃跑的武功，虽然是为了躲避狗追的，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而且是老叫化自创的，倒是可以传给你们，想不想学啊。”
杨紫衣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兴奋的道:“好啊好啊，先说说叫什么好听的名字。”
福寿老丐说道:“这套武功虽然单独不能御敌，但和自身武功结合起来却威力无穷，更关键的是如果遇到强敌，这可是保命神技哦！”
杨紫衣不满道:“哎呀！人家知道前辈创的武功肯定很厉害，先别啰嗦，快说说叫什么名字。”
福寿老丐笑道:“真是个火急火燎的女娃儿，老叫化给这套武功取名叫九天揽月诀。”
一听这名字，叶知秋就知道这是一部绝妙的上乘轻功，一个人的轻功得玄妙到何种程度，才能上九天揽月，当然，能给自己独创的武功起这样的名字，可见福寿老丐对这套轻功的自信和得意。
这确实是福寿老丐毕其一生自创的绝妙轻功，说是为了躲避狗追，那只是谦虚幽默的说法，也不是像福寿老丐自谦说的那样仅仅用来保命，反而结合自身武功去对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杨紫衣一听这名字，两眼就开始放光，急忙说道:“好大气的名字，我要学我要学。”
福寿老丐看了一眼叶知秋，说道:“小子你怎么不说话，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叶知秋在杨紫衣说要福寿老丐带他们去丐帮大会时突然想到要说什么了，这会儿福寿老丐问起，叶知秋便娓娓说道:“小子确实有一件为难之事，但在说此事之前还请前辈务必要相信小子，小子才敢说。”
杨紫衣好奇的看着叶知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福寿老丐笑道:“老叫化一生阅人无数，也算和你们两个娃儿有缘，老叫化相信自己的眼光，说吧，老叫化相信你。”
叶知秋道:“谢谢前辈信任。”
随后，叶知秋将自己如何跟踪宋亮，又如何偷听到神秘人，丐帮长老郑磐石以及宋亮之间的对话，再到后来自己根据杨紫衣所说做出的分析如实告诉了福寿老丐。
总之，他将昨天到今天的所听所想，自己知道的，疑惑的通通说了出来。
杨紫衣也说请前辈一定要相信师弟所说，这一切她都可以证明。
叶知秋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万一被郑磐石和封鸣得逞，江湖将会被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自己人轻言微，就算在丐帮大会上尽力去揭穿郑磐石封鸣师徒的阴谋，丐帮弟子也很难会相信，但福寿老丐就不一样了，他是丐帮执法长老，一旦相信，说出的每一句话在丐帮中都举足轻重，郑磐石和封鸣师徒的阴谋也就很难得逞，丐帮不会落入歹人之手，江湖也将避免一场荼毒。
叙说完后，叶知秋和杨紫衣一直在悄悄观察福寿老丐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不信。
福寿老丐沉思半晌，说道:“老叫化相信你们所言应该不假，但此事关系重大，就算在丐帮大会上揭穿此事，恐怕也是于事无补。相反，这件事老叫化去揭穿的话，反而更为不妥，恐怕会弄巧成拙。”
叶知秋和杨紫衣面面相觑，齐声问道:“为什么？”
福寿老丐笑道:“两个娃儿别急，听老叫化给你们分析原委。”
按福寿老丐的意思，就算他在丐帮大会上当众揭破此事，也是作用不大，那是因为，第一，郑磐石在丐帮中地位很高，封鸣也算是丐帮新生代中的佼佼者，颇得人心，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丐帮弟子很难相信。第二，夺取帮主之位这等大事，郑磐石和封鸣肯定预谋已久，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说不定丐帮相当一部分弟子已被收买，这其中应该少不了一部分长老护法的支持。第三，丐帮有四大长老五大护法，这九个人是丐帮上层的绝对核心，每一个人的言行都对丐帮有重大的影响，但恰恰因为这一点，任何一个长老护法的个人言行却影响不了丐帮大事本质上的决定，更重要的是福寿老丐和郑磐石在丐帮事务上一贯意见相左，丐帮弟子人人悉知。此时说出这种事恐怕会有污蔑报复之嫌，反而会弄巧成拙。还有一点就是虽然知道了这个阴谋，但他们对神秘人和其背后的势力一无所知，对朝廷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也一无所知，如果郑磐石和封鸣做了不成功就鱼死网破的准备，搞不好到时候丐帮大会就会成为丐帮弟子的坟场。
“此事不简单啊！”福寿老丐笑呵呵说道。
叶知秋本以为只要福寿老丐相信他的话，这件事就能很简单解决了，可没想到这么复杂，但看福寿老丐笑呵呵的神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叶知秋问道:“难道就任由他们的阴谋得逞？此事关系丐帮的命运，关系武林的安危，前辈你一点也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