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山:由“江”到“海”的跨越
从翠亨出发走向海洋
每年的3月,在孙中山故居,翠亨村后“韵园”旧址的木棉树开出茂盛的红色花朵。木棉树壮硕的躯干,顶天立地的姿态,犹如壮士的风骨;炽烈的颜色,就像英雄的鲜血染红了树梢。前来瞻仰伟人故居的游客总会向“红棉的天空”多看几眼。
火红,曾经是这座村庄泣血的颜色。鸦片战争后,珠江出海口沿岸的土地最先被洋人践踏,英国军舰、商船不仅在珠江口横冲直撞,同样也在靠近翠亨的内河撒野。《中山市志》记载:“1841年2月21日,英国海军由义律率轮船一艘潜入香山县内河,攻破湖州、沙涌两炮台,攻入渡头村。村民奋起抗敌,雷兆成等14人在战斗中英勇牺牲。”海洋带给香山(即今中山)人的不仅有物产,还有人祸。
南粤大地饱受重创,割地赔款,广东负担了中国全部赔款的20%。沉重的赔款转嫁到农民头上,农民几近破产。在小小的翠亨村,仅占全村户数5%的富豪却垄断了村中80%的土地。除农耕户外,还有靠侨汇过活的华侨户和小手工业户等,其中有3户是被卖身当奴隶的下户。孙家无田产,生活穷困。为了养活妻儿,孙中山父亲孙达成除佃耕2.5亩祖田外,每有农闲时就在村中替别人补鞋,收点工钱,晚上兼职“敲更”报时,每月赚取稻谷一斗,以帮补家用。随着鸦片毒品的泛滥,官府腐败,西方纺织品、铁质商品等的流入,严重冲击着南粤大地上的广大农村和手工业经济。
孙中山故居副馆长林华煊清楚地记得,孙中山在回忆幼时翠亨村山林时曾经用了一个词“徒然无毛”。“山上都没有树木了,可见生活环境之窘迫。”而太平天国运动也让南粤大地动荡不稳。一逢乱世,匪患格外猖獗。孙中山曾亲眼看见海盗将村中一位美国归侨的住宅洗劫一空。
面对如此困境,要么在外辱内乱中忍饥受死,要么冒险到海外寻求生机。万般无奈之下,孙家人选择了后者。孙中山的兄长孙眉率先跟随舅舅前往美国夏威夷闯荡,待事业稍有基础,即召唤其弟孙中山前往。
对于生活于农耕文明的人来说,远渡重洋,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浩渺海疆凶险难料,而大洋彼岸是否真的有“金山”?现实已逼得人走投无路,只能放手一搏。
除了孙氏兄弟,这个小地方不知道多少人走上了他们的道路。据新修撰的《中山市南朗镇志》统计,该镇目前有户籍人口38900人,而南朗籍华侨华人竟有40227人。有人形象地说,国内有个“小南朗”,国外有个“大南朗”。正是这些走出去的人,深深地影响了整个中华民族的近代史。
走出去的孙中山,“始见轮船之奇,沧海之阔”,即生“慕西学之心”,开始接受西方文化的熏陶。在美国檀香山和香港的求学经历,使他看到了西方社会治理以及经济发展的先进之法,让他后来萌生以振兴中华为己任的决心,继而踏上革新中国的征程。
林华煊在查看历史资料时发现这样一个问题,相较于同样面海而居的江浙一带,南粤地区的先民更具有走出去的勇气。“比如由容闳倡导的留美幼童中,最早一批90%都是南粤人,而其中又有一大半是香山人。无论是现实逼迫,还是主观能动,香山人鼓足勇气,去寻找致力于国家富强、民族独立的突破口。他们也是中华民族直面海洋文化冲击的象征。”
在香山这片土地上,河涌汇流入海。或许,正因河海交融的咸淡水的浇灌,才令这里的木棉花开得分外鲜红。英雄树下英雄立。那些喝咸淡水长大,走向海洋,勇于开拓,并搭建一座通往彼岸和此岸桥梁的人,就是英雄。(文/冷启迪)
两千年前海岛变身“南国明珠”
3月下旬的午后,在黄圃海蚀遗址公园里,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和风夹带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从绵延300米长的陡峭海蚀崖放眼望去,尽是大大小小的海蚀洞、宽阔的海蚀平台,还有那崖壁上悬空的葱翠树木……“沧海桑田”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印证。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2000多年前拍打岛屿的阵阵涛声。
黄圃镇西面尖峰山北段的石岭山东面山脚,有一排横贯南北的“怪石山”。这些石头形态奇特,颜色紫红,如雕塑般,有的像雄鹰,有的如蟾蜍,而且石头的表面有许许多多的侵蚀小孔。
原来,这是一座壮观的海蚀遗址,它一直往北延伸至珠江三角洲河网区水道大奎海。广东兴安海蚀遗址旅游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梁玉英介绍,石岭山海蚀遗址是广东沿海迄今所发现的规模最大且保存完整的海蚀遗址。海蚀地形从玉泉洞开始向北延伸近300米,呈现出海蚀洞、海蚀崖、海蚀平台等形态各异的海蚀地貌。
走进这片古海岸遗址,人们会发现除了石头周围的现代建筑以及参天古树外,眼前的整个景观就如现在在海滩中常见的礁石堆。据梁玉英回忆,20多年前人们还能在礁岩根部寻觅到远古的海生贝壳。
眼前的情景,夹带着耳边掠过的微风,似乎远古的潮水声浪若隐若现。难道黄圃曾经是海岛?为何当年的沧海如今成为桑田?凡是到过这里的人们,都会在脑海里闪现一连串类似的问题。
据历史记载,黄圃镇在南宋之前为小岛,周围碧波万顷,大海茫茫;到南宋时被划为古海乡;到明代改称黄旗都;随后冲积平原逐渐扩大,形成广阔的沙田,至清代时村落甚多,由于聚居者越来越多,逐渐形成灵会坊、鼓楼坊、三社坊、北头坊、岗东坊,俗称“五股”。
相传东晋义熙八年(412年),钱、石等姓的人从南海和番禺迁入现镇一村葫芦岗附近的山上。最早迁入此处定居的是钱氏族人,其人口在一段时间内增长缓慢,住宅多年没有增建,一直维持原有的户数,只有十八间茅屋,故俗称“十八间”。后来,有孟、赵等姓氏从浙江、江西等地迁至黄圃灵会坊。明朝天顺四年(1460年),又有新会和顺德等地的人迁来定居。但在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聚居的民众被官府迫迁,几经流离颠沛后才重新还乡,并在其后山(今石岭奎楼岗)形成圩市,成为大黄圃之发源地。
据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理研究所及中国地理教研会的专家研究,石岭山海蚀地形主要形成于晚“全新世”之前海侵时的古珠江口海湾中岛屿时期(距今约7000—2000年),岛屿与海面接触处由于长期受海浪侵蚀,故形成多处海蚀洞。
海退之后,石岭山由岛屿变成了今天的丘陵,海蚀洞变成山脚一带连串的岩洞。石岭山裸露的山岩由紫红色沙砾岩层构成,形成于距今一亿多年的“白垩纪”。由于长期的风化,岩层产生裂隙和剥落,形成了飞来石、滴水岩等形态各异的山体奇观。海蚀遗址无人工开凿痕迹,保留了大自然的原始风貌。海蚀遗址背面的石岭,芳草连片,绿树成荫,景色宜人。它是继广州七星岗古海蚀崖之后,广东境内第二个作过水准测量的古海蚀崖,对研究“全新世”、乃至“更新世”海侵时是否存在“高海面”这一世界级地理学难题有着重要意义。
在梁玉英看来,海蚀遗址见证了黄圃沧海桑田的变迁,也见证了无数扬帆出海航行者在黄圃落地生根的历史。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一座海边屹立的丘陵,让疲惫的航行者们在这里靠岸。逐渐地,这里成了他们的“根”。无论多少次扬帆起航,走到天涯海角,他们终究总要回到“根”的地方。
2000多年过去了,沧海已变桑田。8.3万名黄圃人和8万名新黄圃人,在88平方公里的黄圃大地上扎根发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他们共同努力,将这座远古时期的小岛,打造成一颗格外耀眼的“南国明珠”。(文/江泽丰)
好山好水孕育中山“城市原点”
农历二月初二,俗称“龙抬头”。
“山多石,水分歧。”石岐之所以得名就因此。山就是烟墩山,水就是岐江河。又因为石岐是香山最早的县署所在地,是城建的发源地,是香山文化的集中代表,所以,好山好水孕育的石岐被称为中山的“城市原点”。
陈天觉是香山建县第一人。南宋时期,香山还是汪洋大海中的几个孤岛,本属东莞县管辖的一个镇,名叫香山镇。当时香山镇向朝廷交纳贡税,都要经过海路运往东莞,经常遭到海盗的抢掠,所以时任香山镇寨官陈天觉建议把香山镇升格为县。这项建议很快得到了批准。
南宋绍兴二十二年(1152年),香山建县。《中山市志》说香山县城“因布铁砂于地筑城,而号称铁城”。以寨官暂代县令职务的陈天觉决定,在烟墩山以东直到今天孙文中路西段、民生北路、拱辰路一带之间的土地上兴建县城,县署则修建于仁山脚下(今孙中山纪念堂公园内)。
今天人们沿着孙文西路步行街一路向东,从写有“中山公园”字样的牌坊向烟墩山顶拾级而上,春风吹拂,满眼苍翠,空气中裹挟着花草树木的清香。
烟墩山是中山城区的制高点。这里原是一个海中孤岛。附近渔民出海捕鱼,早出晚归,晚上因恶劣天气难辨回家的路时,岛上便点燃火堆引路,点火燃烧时常伴有大量浓烟,烟墩山便因此而得名。还有一个说法,这里是古代重要军事防御设施,是为防止敌人入侵而修建的,遇有敌情发生,则白天施烟,夜间点火。
据《石岐历史文化——岐海九曲》记载,鸦片战争的前哨战是在香山打响的。时任两广总督林则徐将总督行辕设在县城的丰山书院(曾是中山市第一中学初中部南校舍,如今为中山市广播电视大学校舍)。1840年8月19日下午,香山水师在澳门关闸附近水域痛击英军。1841年3月13日(农历二月二十一日),英军由侵华头目义律率领,由磨刀门水道进入香山县境,攻陷沙涌炮台。当日,在渡头村(现属南区)爆发了一场香山民众奋勇抗击英国侵略军入侵的战斗,14位村民壮烈牺牲。匆忙撤退的英国军舰在岐江张溪段搁浅,敌我双方形成对峙。村民们收集煤油、柴火,准备发动火攻,英军乱作一团。不料潮水回涨,英舰浮了起来,英军才仓皇逃出珠江口。
落后就要挨打,这些发生在家门口的苦难史,成了以孙中山为代表的香山人奋起抗争、上下求索、挽救民族危亡的直接动力。
烟墩山上有一座著名的铁炮,位于阜峰文塔的西南侧,铸于清代。到了20世纪三十年代,其军事功能已被报时和商业功能取代。后来还蹦出一句流行语:石岐好好耍,天天有炮打。话说1934年11月1日,当时的石岐商会组织发起每天正午12时准时鸣放一响午炮,所以俗称“晏昼炮”(晏昼是午间的粤语叫法)。当时放午炮,一个重要目的是扩大石岐商界的影响力,达到粤商偏好的“一炮而红”、“一鸣天下响”的目的。石岐放午炮的习俗,真到1958年才停止。
2008年,石岐区举办首届中山(石岐)休闲旅游文化节,尘封了整整半个世纪的放“晏昼炮”习俗“重出江湖”。轰隆的“晏昼炮”炮声,既勾起老中山人的美好记忆,又每年吸引成千上万的游客观看。
石岐区党工委副书记徐成彬介绍,烟墩山如今成为国防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该区还计划在烟墩山铁炮古迹的基础上增加相应的“炮文化”内容,如增加新的炮型,建设“炮”的文化长廊,收集、整理“炮”在保家卫国中建立功勋的相关资料,重点介绍我国发明、发展、使用“炮”的演变历程,包括清朝的猪仔炮、战争年代各种炮及当代的导弹技术等,借助文化节更好地打响“晏昼炮”,让这张“文化名片”更加靓丽。
阜峰文笔是中山十景之一,早在清朝康熙年间就被列为香山八景之一。阜峰文笔就是指烟墩山山顶上的阜峰文塔。它建于明代万历三十六年 (1608年),距今400多年,是一座七层八角的砖砌花塔,塔高24.5米,传说是为了改变当时香山县的贫穷面貌而建的。在顶层倚栏眺望,中山城区风光尽收眼底,使人有“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感觉。每当夜幕降临,古塔熠熠生辉,距城区十多公里仍可见。此塔一向被视为中山的象征,不少商品以此为商标图案。
中山“城市原点”上的烟墩山见证了香山建县(市)860多年历史的沧桑巨变:1152年,香山建县;1925年,改称中山县;1983年,国务院批准撤县建市(县级);1988年,国务院批准中山升格为地级市。(文/晏飞)
“咸水歌”唱出金斗湾今昔变迁
“左弯右弯,坦洲近海近山,过去有人流言:有女唔嫁落金斗湾。年年水咸,食水要上山担,路烂难行,踢破脚趾公,磨损脚蹭……”
2015年3月21日上午,一曲传唱多年的“咸水歌”《金斗湾》,在坦洲金斗湾水乡度假怡乐园响起,引来不少游客驻足聆听。
70多岁的坦洲咸水歌歌手、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吴志辉说,这个旅游点创办10多年以来,一直保留着咸水歌表演节目。那是坦洲旅游和中山文化的一大特色。
中山咸水歌至今已有300年历史,是沙田地区的“活化石”,也是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发祥地正是有“金斗湾”之称的坦洲。从咸水歌《金斗湾》的内容中,人们可窥见当年坦洲与海洋的关系及坦洲先民当年生活的劳苦艰辛,对比今天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感慨万千。
坦洲地处中山最南部,为中山的沿海镇区之一,古称金斗湾。镇区土地淤积于明末清初,当地人称海滩为“坦”,水中陆地为“洲”,故称“坦洲”。镇中心区浅滩淤积于明代,据《香山县志》卷四载:明代开始浅浮的中山坦洲,到光绪年间(1875—1908年),“蜘洲周回八九里”,“西临大海,弥望稻田,万绿无际”。可以说,金斗湾是中山从沧海变桑田的历史见证。
当年金斗湾出门见海,先民多是“疍家人”,以舟为家,以渔为业。因“旧律不容陆居”,他们被视为“贱族”。后来由于珠江的天然淤积,加上多年的围垦,金斗湾的海岸线也向南后退渐渐变成农田,“疍家人”逐步转以种禾、种蔗、种蕉与养鱼为主,有些仍长年以舟楫为家,在水上以捕捞、运输为生。由于“以舟为家、以渔为业”,坦洲先民生产生活离不开海洋,随水路到处走动,常到当年同为香山地区的澳门卖鱼虾,再买些煤油、火柴等“水货”回坦洲销售,以此谋生。在围海筑田初期,“年年水咸,食水要上山担,路烂难行,踢破脚趾公,磨损脚蹭……”外地人称“有女唔嫁落金斗湾”,可见当年的艰辛。
由于近海,坦洲先民也受到海洋文化的冲击和影响。据《坦洲镇志》记载:19世纪50—60年代,迫于生活压力,坦洲一些贫苦青年被“猪仔馆”卖到美国、加拿大、马来西亚、澳大利亚等地当“华工”。这些华工与他们的亲人和后辈成为坦洲最早一批华侨。据2005年统计,坦洲旅居国外的华侨和港澳台同胞共有22937人,足迹遍布全球五大洲。从1911年开始,坦洲就开通了至石岐的渡轮,10多年后又开通到江门、澳门的渡轮,让当地人和土特产更方便地“走世界、看世界”。
金斗湾更是见证了中山大地沧海变桑田的历史。这里的先民从清朝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开始推进围海滩造良田,从最早筑成永二村的上北祥和下北祥两围数起,至1923年在最后一片海滩筑成永和就、灯笼和大尖尾三个围止,前后201年,共筑成大小围500多个,面积达10万亩,形成初具规模的“金斗湾”。经过不断改善耕种条件,由当年“年年水咸、种禾唔生”变身为“中山大粮仓”。镇志中记录: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禾田面积10万亩,禾田面积和粮食产量均占当年中山地区的十分之一。
改革开放以后,坦洲在大力推进“工业兴镇”、建成工业强镇的同时,仍然保留了6万亩左右的耕地面积,在全市还是数一数二。不过,当年的禾田、甘蔗等农作物大多改为更有经济效益的水果、蔬菜等,成为广东省特色水果之乡。目前,坦洲镇已发展成为珠三角经济重镇,其优美的自然水乡风光、丰富的人文景观和独特的水乡民俗风情,使这座古老的镇区焕发出无限魅力。
在金斗湾的历史变迁中,咸水歌是个重要见证,饱经沧桑却又散发着独特魅力的古老歌曲,唱出了水乡人民一代又一代的真情。吴志辉说,如今,咸水歌《金斗湾》又有了新版本——“东弯西弯,绿水青山,坦洲坐落在金斗湾。面向西南,背靠大山,天生银河碧海金滩,环流金斗直通麻湾……”悠扬、柔情的歌声抒发了坦洲人对今天金斗湾的新变化、对美丽家乡的赞美和热爱。(文/赖有生)
扬帆起航向东奔流到大洋
2015年3月24日,农历二月初五,仲春时节,大潮汐。
上午10时,中山港大桥上,乌云盖顶。向西眺望,两条水道如长龙舒展,绵亘千里,最后汇流成一条更宽广的江河,向东边出海口奔流而去。
两条水道分别是小榄水道和鸡鸦水道,是中山北部镇区向东出海,到达伶仃洋的主要航道。
在改革开放前,这片水域并非如此景象。据孙中山研究会办公室主任郭昉凌回忆,中山在改革开放之前交通大多依靠水路,珠江出海口八大门之中有三扇“大门”都在中山境内。“那时候,石岐到南头、黄圃都必须坐船,到改革开放初期中山才出现第一条桥——沙口大桥,人们可以通过陆路到达顺德,”郭昉凌说。
在中山市海事局5楼,会议室内珍藏着一张1953年的老照片。图中显示的是岐江长堤,石岐水道的老码头,就是如今的兴中广场河段。漫长的河道上纵向铺满了船只竹筏,帆影相叠,连绵到了海天交界之际。
“我是老石岐人,年轻的时候到广州都要坐木船。船像一栋平房那么大,可以载一百多人。船前用另一艘拖轮拖着,没有任何噪音。船上设卧铺,睡一觉就到广州。”海事局船员管理处处长仇远祥快60岁了,即将退休,回想起中山水道当年的繁华时不禁面露微笑。
仇远祥告诉记者,他印象中中山最早的对外贸易是在小榄镇。小榄的渔民们晨起捕鱼,将活鱼放在木船内,船舱底部穿孔,让河水能够漫过鱼鲜。待渔船装满,渔民们便顺着小榄水道或者鸡鸦水道向东航行,一路风餐露宿,出横门口,进伶仃洋,到达香港卸货,将鱼鲜卖给香港人。
“除了运送货物,中山的河道以前还承担了客运的功能。”仇远祥说,从中山西到广西梧州,北到广州,南到珠海,东去香港澳门,都有内河客运可达。但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员峰桥、光明桥等桥梁的建成,内河客运逐渐被取代。“现在,中山水道基本已经没有内河客运了,因为陆路运输太过发达,没有人愿意乘坐又慢又不舒适的船舶。”
如今,在中山内河水道上的船只除了运砂船外,还剩下不少活鱼运输船,但也从过去的木船变为如今的钢船。仇远祥说,渔民在中山养殖场收获鱼鲜,用小船将鱼鲜运到位于小榄的“中山水出集团”,然后汇集,由水出集团的大型渔船再运到香港。深夜装货,清晨到达,在香港肉菜市场开市时,来自中山的活鱼就已经运送到海鲜摊档。
“难道中山的水道已死?”“不会的。你可以下午在同样的地点往东看。”下午4时,在中山港大桥从同样位置向东眺望。鸣笛声四起,机械轰鸣声响彻天际。岸边,中山港客运码头,纯白外壳有三层结构的高速客轮划破水面,向东驶去。再往前,中山港航集团和中山外运集团的货运码头里,无数机械臂耸立,铁索之下,是动辄万吨级的集装箱货轮在等待,货轮上如山般装载着集装箱货物。
“最热闹的时候是在凌晨以后,这些货轮一般都在凌晨左右装满货物起航,清晨到达香港,卸货,商场开门就可以买到中山货物,”仇远祥说道。
2014年,中山进出口集装箱达104.2万标箱,进出口货运量为635.1万吨,客运量(进出境人员数)达143.4万人。其实,中山内河水道并未沉寂,他们作为对外交流的纽带,以更加现代更加壮伟的方式承载着使命,为中山的远洋和对外贸易提供便利。(文/朱晖 王维)
雍陌村:见证中山人走向海洋历史
春日的罗三妹山文化公园,草木繁茂,林荫蔽日,鸟儿啁啁。公园门前,邓小平所留“不走回头路”的名言石刻红字非常醒目,游人争相合影留念。在山脚下,正是三乡镇的雍陌村,一个饱受海洋文化浸润的古村落。
雍陌村因人而名。清光绪《香山县志续编》及《郑氏雍陌房祖谱碟》载,明朝永乐年间,雍陌郑族九世祖郑子纲(字秉常,号雍陌)因热心公益,著书以孝义教化乡人,为当时“四大乡贤”之一。他逝世后,乡人感其贤,以他的号雍陌命村名,原洪化乡改为雍陌乡,沿用至今。
古雍陌村是个小渔村。68岁的村民郑承汉告诉记者,在100多年前,村子四周还是水道纵横,交通发达,村民可直接乘船到中山石岐以及珠海和澳门。村志记载:清道光十九年七月十五日(1839年9月2日),林则徐偕两广总督邓廷桢到澳门前山巡阅,坐船途经雍陌遇暴雨,在雍陌祖祠厢房留宿,次日莅澳。1878年,年仅13岁的孙中山首次出国,就是从这里坐船到澳门,再乘轮船赴檀香山,与兄长孙眉相聚。
在村里,至今仍保留有东码头、西码头遗址。据说两码头正是当年连接澳门、石岐、前山的水路中转站。东西码头相距约1公里,现都浸没在两条排水渠边,两码头遗址上建有两座小桥,只有三四米长,但村志记录中称之为东码头大桥、西码头大桥。站在桥头,周边都是民居建筑,很难想象到,100多年前,这里曾面临大海,水道相连,舟楫相通。
由于面临大海,毗邻港澳,雍陌村先民早已接受海洋文化的洗礼和冲击。据《郑雍陌祖房谱》记载,在明末清初已有人出洋谋生、留学。雍陌村的华侨人数众多,分布范围遍及五大洲。据2000年三乡镇有关部门的调查数据显示,雍陌村旅居境外的总户数为366户,总人数3432人,其中华侨华人962人,港澳台同胞2000多人。不少旅居世界各地的华侨华人已取得很大成功,当中涌现了无数著名工商企业家、专家学者和名流,有些甚至还晋身于旅居国的军政界。
这里走出一批时代风云人物,如中国近代著名实业家与维新思想家、近代商战思想第一人郑观应。郑观应的著作《盛世危言》被称为一个全面系统向西方学习的纲领,影响了康有为、孙中山、毛泽东等名人、伟人。此外,还有民国著名法学家、外交家郑天锡,一代画坛大师、杰出的美术家和教育家郑锦,文化界前辈郑景康等人士。他们是最早睁眼看世界的香山先民之一。
海洋文化的冲击和浸润,也使雍陌村成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对外开放的中国农村之一。20世纪80年代初,这个村建起了中国内地第一家中外合作酒店——中山温泉酒店。该酒店由港澳著名企业家霍英东、何鸿燊先生等人投资兴建。此外,这里还建有中国内地第一个高尔夫球场——中山温泉高尔夫球场。它们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标志,也是现代中山人面向海洋文化冲击之后,兼收并蓄的一种表现。该村罗三妹山因孝女罗三妹的传说而得名,更因为邓小平登山时留下“不走回头路”的名言而闻名遐迩,是中山改革开放的历史遗迹。
雍陌村本身也是个旅游景点。“以前每天都有十几台大巴车停在村头。老外排着队进村,最喜欢看老房,以及和老人、孩子合影。”郑承汉说,1987年,美国流行音乐巨星迈克尔·杰克逊唯一一次来到中国内地,就踏足雍陌村这片土地。他当时在香港度假,以游客的身份低调地探访了中山。
雍陌村至今仍有不少石板街、老房子、古井、庙宇、宗祠等,它们在岁月流逝中有些虽已斑驳不堪,却无声地向人们诉说着这个古村的传奇。行走于雍陌老街,进入中山温泉宾馆,再攀登罗三妹山,记者感慨万千。100多年的沧海桑田使这里早已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海洋的存在,但它却深刻记录了中山人走向海洋、敢为天下先的重要历史,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标志。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就更坚定我们走向海洋,改革开放“不走回头路”的决心。(文/赖有生)
百年老街传承香山商业文化
正如武汉有江汉路,广州有上下九、北京路,居住在中山或来中山旅游的人,一提起步行街,马上就会联想到孙文西路文化旅游步行街。
孙西步行街是中国最早的步行街之一,位于石岐老城区。古称迎恩街,始于隋唐时期,明代改称观澜街,民国初期改建后称石岐大马路,1925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改称孙文西路。1995年初,经中山市政府重新规划改建为步行街,于1998年9月19日全面竣工。
“步行街是中山海洋文化地标,是对外交往窗口,”逢源商业街物管公司总经理高松如是说。作为土生土长的石岐人,他又在步行街物管公司工作过,对步行街的掌故,对1995年重建后的历史,可谓如数家珍。说到当下,他认为:“就是在大型商场、超市、商业综合体像雨后春笋般崛起的今天,步行街商业的业态仍不过时,人流仍然畅旺,租金全市最高,因为这里历史文化积淀深厚,具有不可替代性和不可复制性。步行街还将多种商业形态融于一体,同时具备购物、游乐、观光、休闲等功能,满足了市民和游客不同的消费习惯和需求。”
从岐江桥头走进孙文西路,宛如走进了穿越古今、融合中西的“商业文化隧道”。狭义或者说传统意义上的步行街,东起悦来路口中山百货大楼,西至凤鸣路口,全长约529米。路两旁商铺鳞次栉比,将民族传统建筑风格与南洋建筑特色融为一体的建筑物是海洋文化融合的生动表现。“南洋式骑楼”不仅具有文化欣赏价值,而且很实用,不论刮风、下雨、日晒,游人顾客都不受影响。近年来,步行街街道两旁还增设了长椅供游人休憩。
走进路旁的香山商业文化博物馆大门,郑观应、马应彪、郭乐等人的雕像马上映入眼帘。他们在中国近代商业史上地位显赫,是那个时代开眼看世界、号召国人漂洋过海寻找实业报国路径的先驱。中山地处珠江出海口,毗邻港澳,很早就与西方进行经济、文化交流,商业思想十分超前。开创中国百货业先河的“四大百货”的创始人均为中山人,他们在中西文化的碰撞与交融中,探索近代商业发展的新路,引发了近代商业革命。建于1929年的旧永安公司分公司,历经风雨,至今仍巍然屹立在孙文西路上,是见证,也是启迪。
一条老街,镌刻了一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记录了近代中山的商业文明,如今又焕发出新的风韵。附近以兴中广场为代表的商业综合体和步行街,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共同打造更具时代气息的商业文化街区。石岐区办事处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步行街以城市文脉为主线,在历史、建筑、饮食、习俗、商贸等多方面体现中山的城市文化,见证了中山和石岐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凸显了石岐作为中山休闲旅游商业中心和文化交流展示中心的独特魅力。(文/晏飞 侯凤明)
一批先贤从这走向世界
春天的左步村,一片秀美,随处可见到碉楼住宅、祠堂、村庙、古旧街巷等特色建筑,展示出其气度。作为南朗的人文富矿,六百多年来,广府人、闽南人、客家人、疍家人汇聚于此。伶仃洋畔,受到海洋文明的孕育,一代代南朗人走出小村,走向世界,又将西风引至家乡。多元文化的交融,中西文化的碰撞,创造了迷人的南朗故事,而左步码头正见证了这些故事的发生。
明成化年间,左步村地处于丰阜湖古涌南岸码头(俗称“埠头”)左侧,在清代得名左埠头,又写左埗头,宣统二年(1910年)改为左步,沿用至今。丰阜湖内古涌是宋、元、明、清时期的水运、海防要道,左步则地处该要道上。东临珠江口,隔海与大茅岛、二茅岛相望,西接南朗村,东连涌口,南与龙穴村鸡头角村接壤,北隔丰阜湖与濠涌相望。
位于伶仃洋畔的左步村深受海洋文化影响,颇受西风浸染。左步码头是近代中山人走出去的第一站。
孙中山让南朗镇的翠亨村举世闻名。但在南朗,“翠亨出生,左步祭祖”才是伟人故里的真实历史写照。左步村内的孙氏大宗祠里的《康公真君古庙碑记》,为本土文化研究者提供了证明孙中山先祖来自东莞的物证。据当地的孙氏族谱记载:孙中山的远祖孙民章(常德公)是在元代末期因避战乱,先从江西宁都到南雄,再随东莞伯何镇迁居东莞的。其后四世孙的孙玄从东莞迁香山县。孙玄的长子孙缔儿,后世尊称为“乐川公”,就是左步孙氏的始祖。次子孙缔宗(乐南)即是涌口孙氏的始祖,后涌口孙氏后人再迁入翠亨村。
实际上,孙中山及其后裔的孙氏族人曾多次来过他们的祖居地——左步村祭祖。1912年5月27日,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的孙中山回到香山省亲,就专程回左步孙氏宗祠谒祖。28日,孙中山一行乘坐的船只抵达左步村,在左步码头上岸,经中兴里牌坊闸门进村,与宗亲聚会。
左步码头见证的又何止是孙中山一个人走向世界的步伐?在这个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小村中,除了孙家,还聚集了欧、阮等宗族。在左步村的人文历史展览馆,我们了解到,中国第一家民族资本企业创办人方举赞、粤汉铁路总监欧庚祥、影坛巨星阮玲玉、著名漫画家方成以及革命家欧初等历史名人都来自左步。至今,在“唐山地图”上,我们仍可以找到曾经聚集数百左步人的孙家庄。他们都从这里走向四方,走向更远的外洋。
实际上,地处南朗古码头旁的左步村,和许多古码头(如小榄码头、南下码头、长洲码头、隆都码头、天字码头)周边的村庄一样,都成为见证一方历史人文经济发展的要塞之地。在近代甚至更久远的历史时期,陆路交通还不发达,河涌码头成为居住于此地的人们走向外界的通道。这里为他们连接了世界,也成为他们走向世界的第一步。(文/冷启迪)
实现由“江”到“海”的跨越
阳春三月,靠海的翠亨新区已是春暖花开。
2015年1月11日,海峡两岸交流基地(翠亨新区)战略研讨会在中山举行;2月6日,广东省港澳办明确表示全力支持新区建设粤澳全面合作示范区,推进新区走先行先试范畴的专属示范区的路径,支持新区纳入广东省乃至国家“十三五”规划……
翻开翠亨新区进入2015年以来的工作大事记,一股新风迎面扑来。
2010年10月,中山市提出建设翠亨新区的设想,以此作为中山未来发展新的重大战略平台。翠亨新区位于中山市东部沿海,范围包括马鞍岛、南朗镇及火炬开发区一部分,起步区面积约10平方公里,集中建设区面积约50平方公里,总体统筹整合规划面积约230平方公里,拥有26公里长的海岸线。翠亨新区的战略定位包括四个方面:新一代珠江西岸理想城市先行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引领区、人水和谐智慧用海试验区、海内外华人共有精神家园建设探索区。从岐江到伶仃洋,翠亨新区将肩负着中山实现由“江”到“海”的跨越和转型发展的重任,承载着“中山的未来,未来的中山”的重大战略发展任务。
2013年3月25日,翠亨新区挂牌成立。近两年来,翠亨新区发展更为诱人。目前,新区起步区共有在谈项目34个、已签约项目68个,其中已投产项目24个(含规模以上企业17个),在建项目16个,已签约待动工项目28个。和博药业、默沃药业、立信染整、中心河公园等四个重点建设项目正按计划推进。在建项目中预计有7个今年投产,总投资超过15.55亿元。据不完全统计,新项目在2015年的产值预计超过11.8亿元。
“年轻”的翠亨新区其实有着悠久的历史。翻阅《中山翠亨新区历史文化保护与利用专项规划(2012-2030年)》,记者看到有这样一段描述:明清以来,地处太平洋之滨南海边的香山(含今中山、珠海、澳门),最早受到西方贸易、科技的影响,而南海与珠江水域在此交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咸淡水”文化。当时欧洲各国来中国传教、游历贸易甚至外交都是首先从香山登陆,香山得以成为当时中国通往世界的重要门户和海路交通枢纽,并一直发挥着中外贸易和文化交流的桥头堡作用。这种中西文化交汇产生的“咸淡水”文化,也为香山增添了开放、争先的元素。
通过文物考古,在翠亨新区发现了史前人类在此劳作、生活、繁衍的遗迹,是现今中山最早有人类聚居的地方。从新石器时期龙穴彩陶遗址,到近代以孙中山先生为代表的一批历史文化名人,均反映出翠亨新区这一地区有其纵贯中山市历史文化发展史的重要性。它是中山市历史文化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近代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悠久的历史、杰出的人物、兼容并蓄的文化为翠亨新区留下一笔丰富的人文财富。翠亨新区是中山从“江河时代”迈向“海洋时代”的标志,也是中山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中最年轻的海洋文化地标。
沿着宽敞开阔的翠海大道一路前行,两旁的绿树已褪下陈旧的衣裳,披上了翠绿的新装,生机盎然。一幢幢高大气派的厂房拔地而起,远处蔚蓝的海水一望无垠……依托翠亨新区这一重大战略平台,中山市大力发展船舶制造业、海洋装备制造业、滨海旅游业、港口物流产业、海洋生物制药业、新能源产业等现代海洋产业。翠亨新区也将在未来中山海洋经济布局中发挥重大作用,引领中山融入更广阔的沿海经济带。(文/谭华健)
“中国百货第一人”马应彪的实业报国梦
中山的侨乡南区有两条著名的路,一条叫先施路,一条叫南源路。一提及这两条路,人们自然联想到先施公司,以及它的创办者——“中国百货第一人”马应彪先生。
南区沙涌村有个马应彪纪念公园。马应彪纪念公园由马应彪故居扩建而成。马应彪故居以一元堂为中心,一边是南源堂,另一边是妇儿院。一元堂、南源堂和妇儿院是中山地区有典型代表意义的华侨建筑,极具观赏和研究价值。南源堂是马应彪昔日修建的私宅,一元堂是马应彪为纪念父母而修的。一元堂、妇儿院、南源堂三幢不同风格的欧陆式建筑,构成了“马公纪念堂”建筑群。建筑群历经数十年风雨依旧如新。这些建筑的超前设计似乎也标志着它们的修建者理念超前,商业思想穿越时空。
南区统侨办主任郭焕芬说,马应彪出身寒微,20岁时辗转到澳洲谋生,三年后创办永生公司,贩卖水果,终于事业有成。后来受孙中山先生的影响,抱着“实业救国”之心愿回国,1900年在香港集资开办先施百货,1917年又在内地建成第一家由中国人开办经营的现代化百货公司——上海先施公司。
上海先施公司在中国近现代百货业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先施大厦巍然矗立在南京路北侧,开业当天在上海滩轰动一时,整个南京路都堵塞了。公司开业第二年,营业额已相当于投入资本的两倍。
先施公司的巨大成功离不开马应彪新式的经营理念。这位在中国第一个吃百货“螃蟹”的人对中国商场之旧习有诸多改革!一是首倡“不二价”,顾客按价选货。二是统办环球货,首次引入“环球百货”的概念,搜求各国货品,用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顾客眼球、留住顾客脚步。三是大胆招聘和使用女店员。四是将娱乐与商场捆绑,在广州和上海设立的每一个商号,都以酒店或娱乐中心来配套,这种商业综合体的模式,国内许多商家沿用至今。
当然,先施公司的创举还远不止这些,但都离不开马应彪定下的诚信服务的宗旨。公司之名,意为“先”以诚实“施”诸于人,即以诚实的服务态度,取得顾客的信任。
郭焕芬认为,马应彪的历史贡献除了学习西方商业理念和商业模式、创办中国最早的百货公司,还在于追随孙中山先生积极推动中国民主革命,是中山人开眼看世界、大胆走向海洋文明的先贤。
与此同时,马应彪是中山市近百年来在华侨、港澳同胞中第一位捐赠巨额款项支持家乡建设的人。他捐巨资在沙涌村建造了中山历史上第一个人造公园、第一所幼儿园、第一个人工游泳池,还捐资建成“香山城世光女子高等小学”,兴办岐光医院、中山市平民医院等,在华侨、港澳同胞中传为佳话。
马应彪的孙女、现年89岁的马佩娴女士仍经常回家乡省亲并参加相关公益慈善活动。2010年11月23日,马应彪的后人将南源堂的使用权正式移交给中山市有关部门。马应彪的后人表示,马氏家族大部分人居住在香港等地,南源堂移交政府负责维护并加以利用是上策,希望祖居能发挥弘扬华侨历史文化的作用,让更多人了解华人华侨艰辛的奋斗史、创业史以及华侨对家乡对祖国发展作出的贡献。
除了启用先施路、永安路、南源路等路名,中山市和南区政府及相关部门还计划将马应彪纪念公园打造成中山市华侨历史博物馆附属馆,作为展示中山市华侨历史文化的重要基地,结合沙涌历史文化街区进行保护开发与利用。这些举措旨在将以先施马氏、永安郭氏为代表的中山华侨爱国救国的革命精神、华侨文化、商业文化、历史文化发扬光大。(文/晏飞 张长勇 罗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