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牵牛花

愫细再出来的时候，太阳黄黄地照在门前的藤萝架上，架上爬着许多浓蓝色的牵牛花，紫色的也有。

她采了一朵深蓝色的牵牛花，向花心吹了一口气。她记起昨天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在汽车里，他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她向他的眼睛里吹了一口气，使他闭上了眼。罗杰安白登的眼睛是蓝的——虽然很少人注意到这件事实，其实并不很蓝，但是愫细每逢感情冲动时，往往能够幻想它们是这朵牵牛花的颜色。她又吹吹那朵花，笑了一笑，把它放在手心里，两只手拍了一下，把花压扁了。

《沉香屑第二炉香》

愫细是个纯洁到无知、鲁莽到无畏的姑娘，殖民地的社会沉闷封闭，她虽然也恋爱，也享受到恋爱的快乐，却在母亲的严密管教和封锁下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关于性的启蒙和教育，误将新郎新婚之夜的亲昵举动当做变态，吵闹宣扬，亲手断送了丈夫的前途和生命。她的母亲就是外国版的曹七巧，对女儿们以爱的名义进行控制，为了将女儿们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不惜毁掉她们的婚姻。

树丛中露出一个个圆圆的土馒头，牵牛花缠绕着坟尖，把它那粉紫色的小喇叭直伸进暴露在黄泥外的破烂棺材里去。

牵牛花在乱坟堆里张开粉紫的小喇叭，狗尾草簌簌地摇着栗色的穗子。

《牛》

牵牛花，旋花科牵牛属一年生蔓性缠绕草本花卉，花冠像一个个的小喇叭，又叫喇叭花，早晨开花，中午闭合，日文里叫朝颜，英文名为Morning-glory，直译为早晨的荣光。牵牛花还有个俗名叫勤娘子，顾名思义，它是一种很勤劳的花，每一天都会开出新的花朵。牵牛花有红色的，有紫色的，有蓝色的。种子黑色或黄白色，名为牵牛子，为常用中药，黑色者为黑丑，米黄色者为白丑，二丑为黑白丑的混合物。《本草纲目》：“近人隐其名为黑丑，白者为白丑，盖丑属牛也。”说明名为丑的来历。牵牛花普遍栽培，是传统名花，长蔓柔条，绕篱萦架，喇叭状花朵色彩明亮，点缀其间，花颜清新，极富情韵，常见于花谱、花志，历代诗文多有吟咏。如明·吴宽：“本草载药品，草部见牵牛。薰风篱落间，蔓出甚绸缪。”宋·杨万里《牵牛花》其一有：“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簪。”《牵牛花》其二有：“晓思欢欣晚思愁，绕篱萦架太娇柔。”宋·林逋山《牵牛花》：“圆似流泉碧剪纱，墙头藤蔓自交加。天孙摘下相思泪，长向深秋结此花。”宋·苏辙《赋园中所有十首》有：“牵牛非佳花，走蔓入荒榛。开花荒榛上，不见细蔓身。”宋·马定远《杨休烈村居》有：“篱落牵牛放晚花，西风吹叶满人家。”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极爱牵牛花，精心收集种子，在院内种了近百个品种的牵牛花。花开季节，邀请著名画家齐白石、吴昌硕、徐悲鸿、张大千等到家中赏花作画。齐白石曾赠送梅兰芳一幅牵牛花的画，上面题词：“百本牵牛如斗大，三年无梦到梅家。”

近年许多城市引进的矮牵牛，也是开着喇叭花。但是矮牵牛是茄科植物，牵牛花是旋花科的，亲缘关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