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净水
宽敞繁荣的街道上,身着红衣的少女撑着红色油纸伞缓步前行。
深夜,月明星稀。
谢西辞走过一处僻静的小巷,深沉的夜中,少女一袭红袍飞扬,她眼角余光扫过身后的巷口,目光中带着一抹寒冷的光。
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谢西辞在心中细细盘算,这时,一辆马车从身侧疾驰而过。
她抬手握住了腰间的银色长戟,借着马车行过洒落的阴影,迅速落在了远处的一颗桑树之下,她抬眸看着远处已经渐行渐远的马车,已经从阴暗处走出的黑衣少年。
手中银色长戟闪过一抹清冷的光,她纵身跃起,红色身影与一袭银芒打破夜的寂静。
身着白袍,其间绘着青竹的少年猛地一惊,他抬手握住了腰间长剑,然而长剑还未出鞘,那一抹清冷的光便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间。
“七竹楼?不怕得罪我琅琊堂吗?”
“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遵从家族命令办事。”少年轻声,面对死亡,语气仍然保持平静。
话音落下,一抹红色的身影从谢西辞身后闪过,身着凤凰长袍的男子手持血色长枪缓缓从阴暗处走出。
男子看到这番状况愣了一下,一个琅琊堂,一个七竹楼,都是敌人,怎么解决?
红袍男子刚刚握紧手中长枪,却见谢西辞身后突然落下一道银色身影。
“琅琊堂本代第一杀手,明珠玑?”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银衣少女的长鞭之上,谢西辞转头:“这么快?”
“解决他们。”
“不,先留活口。”
话音落下,明珠玑纵身跃起,袍袖翻飞,莹白色长鞭在手中挥舞,白色光芒带起一片沙尘。
脚下疾步,长鞭之上锋利的分节裹住男子长袖,无形的力量长鞭之中盘旋。白袍少年扯动长鞭下的袖袍,却仍然纹丝不动。
红袍男子站在月光之下,他识得这一柄长戟,是琅琊堂第一代堂主所用:“你是内堂之人,我现在还猜不出你的身份。”
“琅琊堂堂中小姐,谢西辞。”谢西辞淡淡一笑,银色的长戟之上寒芒乍现,她纵身跃起,长戟落下,却不再是耀眼的寒芒,而是诡异的紫光。
紫气东来,深邃的紫色雾气顺着长戟落在黑袍男子肩头,一身凤凰长衫盘踞在紫火之中,犹如涅槃再生的火凤。
“珠玑。”谢西辞转头轻唤一声。
话音落下,明珠玑极速后退,然而长鞭却依然缠绕着少年的长袍。
谢西辞长袖翻飞,玉色瓷瓶凭空被甩到空中。
玉瓶极速坠落,然而却在接触到地面的前一刻,被明珠玑挥出的一柄匕首斩碎。
天青色的粉末在空中弥漫,紧接着便是一阵冰凉透骨的寒意。
白袍少年脸在此刻突然变得煞白,长剑跌落在地发生阵阵长鸣。
红袍男子眉头微蹙,只觉咽喉中突然升起一抹腥甜,下一刻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滴落在长袍之上。
“珠玑,你把他们带回云间楼,我想确认一下,他们此番出手是否与那两位王爷有关。”
毕竟,原来的书中并没有太多讲过江湖中事,她并不知道,这两位王爷在江湖之中拥有着怎样的势力。
“好。”
谢西辞转身离去,她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离开之时眼眸撇过站在角落处,渐渐被寒冰毒吞噬的二人。
康王府外,少女缓缓停住脚步,绝世的容颜被遮挡在斗笠之下,站在朦胧的春雨之中,如同临世的绰约仙子。
谢西辞抬头,目光落在府门前的牌匾之上,崭新的金漆铺成“康王府”三字。
看着宽阔的府门,却听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姑娘留步,此地不能随意进入。”
谢西辞转头,看到了手握黑色长枪武士,她勾唇一笑:“我是云间楼来的人。”
站在府门的兵士微微一怔,他满脸疑惑的开始回想,康王府似乎没有云间楼这家铺子。
“姑娘,是不是走错了?”武士仍然是疑惑的开口。
“没有。”
话音落下,却见府中一位墨色长袍的少年,他看到府门再的红衣女子,脚步一顿:“让她进来吧。”
武士回头,虽然他并不识得这个少年究竟是谁,何等身份,但却也知道,他是跟在王爷身边的人。
谢西辞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她的目光落在一身墨袍的息尘公子身上,她记得,这位被世人称为异人之后的息尘公子。
“姑娘,方才冒犯了,请。”他推后一步,让开去路,总之这位说没有问题,那便不可能是对王府有害的人。
“谢谢。”
撑着墨色油纸伞的少年隔着银制面具与谢西辞对望,眼眸中不见任何波动。
“跟我来吧。”
“多谢。”
随着息尘公子的步伐进了康王府内院,走过朱红色的宫墙,穿过数条回廊,行过重叠的多处别院,与寂静空廖的净水湖,最后到了一座僻静的庭院前。
院中,一阵清风吹过,夹着一丝凉意,坐在桃花树下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细长的睫毛勾起,他嘴唇轻泯,眼前一片桃花落下,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捻住了那片桃花,然而粉嫩的花瓣却在接触到他指尖的那一刻,瞬间化为灰尘散去。
他有意无意转头,却见站在庭院外,一言不发的二人。
他的目光落在身着红色长袍的少女身上,眉头微蹙:“谢姑娘。”
谢西辞抬手微微一礼:“康王殿下。”
看着谢西辞并无异样的神情,心中轻呼一声,这么看来应该没有发生大事。
“请坐。”萧君泽起身走到了一处石桌前,他指着对面的位置,目光落在谢西辞身上。
站在庭院外的少年却并没有理会二人,而是纵身跃起,坐到了桃花树粗大的树干之上。
“殿下请看,这是药王先生亲笔书写。”谢西辞将杀手十一交给她的信封拿出,放在了石桌之上。
“麻烦姑娘了。”
“找回传宗书籍一直是先生的心愿,我只是恰巧做了其中的搭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