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站台女尸案8
韩靖握紧了手里柔若无骨的小手,只希望走廊能够再长一点,能走一辈子该多好。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声线柔和低沉,“可是我怕。”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曾经她眼眶红红的模样,心里就是想被刀割似的疼,沙哑的男声酥酥麻麻的,“你受的苦够多了,你值得最好的。”
下意识的握紧宽厚的大手,江若晚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信赖依靠的姿态,“你就是最好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男人。
但就是,好喜欢好喜欢。
本能的想要和他亲密,依赖他信任他。
可是现在还不行......
她有婚约,她不能让他受委屈……
声音努力轻快起来,迅速上前两步,小手依然紧紧的抓着男人的大手,转过身面对着他,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勾人,“等案子结束了,你教我打架好不好?”
“打架?”韩靖不自觉的想起她小时候拿着砖头揍人时的不要命架势,幽深的眼眸里带着笑意,逗小猫似的,“我保护你还不够吗?”
“可我想保护你,”江若晚眨巴眨巴眼睛,拽着他的手晃晃,拉长了声调,“好不好嘛……韩靖......好韩靖......”
“好好好,”韩靖最是受不了她磨人的撒娇,却又无可救药的甘之如饴沉沦其中,“教你教你。”
“小坏蛋啊。”
法医室。
吴森尧把尸检报告以完美的抛物线直接丢到了桌子上,然后离浑身上下散发着粉红泡泡的两人八丈远,面无表情的拿起保温杯,缓缓喝了一口。
韩靖并没有看报告,而是径直走到解剖台上,看着躺在上面没有生气的尸体,习惯性的敲了敲台面,意思明显。
抬起头撇了他一眼,吴森尧慢吞吞的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走了过来,声音也跟周围的空气一样凉飕飕的,“扼颈引起的窒息性死亡。”
“致命伤就是脖颈上的那道伤痕,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条麻绳造成的。”
“死者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伤痕,除了生前被人割掉舌头,剜去双眼,没有受到虐待殴打。”
神色冷淡到残忍,语调从来都是平稳没有波澜的,轻柔的拿起死者的手臂,指着其中一个细微的小痕迹,吴森尧说道,“这个,是针孔留下的。”
转过身从柜子里拿过一份报告打开,“在死者体内发现了镇静剂的成分,用量巧妙。”
“死者没有力气反抗,但思绪清晰,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周围的一切,药效在一个小时左右。”
英气的眉头皱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弥漫,韩靖低着头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孔,两个眼眶的位置空空荡荡的,整个凹陷下去。
周围还有很多细碎的小疤痕,深红色血肉外翻,看上去十分瘆人恐怖。
嚣张狂妄的男声也正经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整个过程,死者都是清醒的?”
吴森尧沉默着点点头。
瞳孔骤然锁紧,江若晚控制不住的向旁边移动,企图从男人身上获取安心的气息,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着,颇为不可置信的问道,“死者,眼睁睁的看着凶手犯案?”
“看着他把自己放在站台上,然后静静地等待死亡?”
“死者应该是听到了报案人的声音,所以拼尽全力想要求救,”韩靖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声音里带着惋惜,“也正是这样,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凶手就是要她看到希望,然后彻底绝望。”
看着两个异口同声沉默下来的人,吴森尧摇了摇头,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件带血的白色长裙,主动打破寂静的气氛,“这个,是网上很常见的一种。”
“售卖购买的人群太过于庞大,没有调查价值。”
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江若晚也从愤慨沉重的情绪中出来,低着头看那张本应该青春洋溢的小脸。
明媚的眼眸中带着悲痛,“案发现场周围的环境里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凶手巧妙的绕开了所有的监控,没有留下痕迹。”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凶手所有的不正常剜行为在他的眼中都是正常的,”韩靖把视线挪到空洞的眼眶上,“他剜去死者的双眼,和割掉舌头,都是有他的理由。”
“而且极有可能是源于他从小到大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吴森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远处拿起他的宝贝杯子,熟悉的甜腻口感滑过口腔,使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话也多了起来,“挖掉双眼,是一种畏惧的情感。”
“他认识死者,并且极有可能爱慕她,凶手不想让死者看着他,记住他的脸,所以故意剜掉双眼。”
脑袋快速的运转着,把他冷冰冰的话和脑海里面的教材知识做融合,江若晚有些迟疑的说道,“就像,杀人犯在抛尸的时候,有极大多数会用衣物包裹住死者的头?”
伸出手赞扬的摸摸她的脑袋瓜,韩靖点点头,双眸认真深邃的看着她,“那凶手为什么割掉她的舌头?”
瞬间就被幽深的眼眸吸引住,江若晚呆呆傻傻的,下意识的回答,“也许,凶手不喜欢让死者说话。”
“又或者是他本身身体有缺陷,不能说话,想要报复死者。”
推理的很准确。
眼里一道不明显的晦暗情绪闪过,快的根本捕捉不到,韩靖微笑着摸摸白嫩的脸蛋,嘴角如同往常挂着痞坏的笑容,“小阿晚,你去找刘明明要份文件。”
“好,”江若晚乖巧的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
纤细的倩影消失的瞬间,柔和俊朗的男人周身顿时黑暗了起来,凌厉的压迫感毫不掩饰,声音也是漠然冷硬,“小阿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知道她很聪明,但就算她最近一直在学习,也不可能会达到可以完整推理过程、并且没有破绽疑点的程度。”
虽是问句,但话语中的肯定意味明显,“她是不是要记起来了?”
吴森尧机器人似的冷漠回答着,“失忆本来就不是永久性的,伴随着她的好转,只要遇到熟悉的人或者场景,她就会回忆起曾经的场景。”
“侦办过这么多起案件,就算她现在失忆了,骨子里的直觉和经验是不曾消失的。”
冰冷的声音平静,“她为了你的梦想,好像真的付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