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痛恨
“陛下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你这话只在冷宫说，和我们说说，也就罢了，要是出去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赵寻觅因为程娇提到了皇上，瞬间惊的瞪大了眼睛。
程娇的这句话，让赵寻觅忽然后悔与她起争执了。
竟然连帝王都可以随意置喙，难怪会被打入冷宫，她根本就是脑子不好！自己竟然与这样的一个人争执到现在，自己也真的是傻的！
赵寻觅站起身，想要离开了。
这样的人，自己还是远离为好，即使皇上真的还对她有感情，依照着她的个性，也迟早会闯来大祸的。自己与她交好，能不能出冷宫不一定，但这脑袋，是肯定保不住的了！
“为皇者，当视百姓为子女，为官者，当视百姓为父母，这才是百姓将他们捧上那高位上的理由。”程娇没有去看起身要走的赵寻觅，只是拿了树枝，挑了挑快要熄灭的火。
“可现在，为皇者、为官者，坐在高位上久了，却忘记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了，竟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之分？”程娇摇摇头，有些嘲笑，有些讽刺：“本末倒置，可笑可叹。”
赵寻觅脚步停住，程娇所说的话，超出了她原本思考的范围。她原本只想问程娇一个理由的，结果她却从源头告诉自己答案，这让赵寻觅有些发懵。
反而是如意，在程娇说了这句话以后，满目震惊。
果然……果然……
不愧是主子的女儿！
即使从小便在乡野长大，骨子里却还是有着那位的血统的。
“你……”赵寻觅目光复杂的看着程娇。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成为皇后了。
“所以说啊，下次这种话题，就不要再询问我的原因和答案了，因为我的答案即使说出来，你们应该也是理解不了的。”
“将鱼再烤一下吧。”看着程娇将火挑起以后，又开始吃鱼，赵寻觅沉默了一会儿，便扯过自己一开始便看到的那些杂草，将它丢在了火堆上。
程娇疑惑的看着她。
“这些草燃烧起来的时，候会散发着一种酸酸的香味，可以去腥，并且在肉被烤熟的时候，还会带着一种果木的清香。”赵寻觅解释道。
此时，被丢在火堆上的草正好燃烧起来，果然散发着一种类似于柠檬一样的香气，还参杂着一点果木清香，闻起来既好闻又清新。
程娇眼睛一亮，立刻将手中的鱼放在火堆上开始烤。
“刚刚烤鱼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啊？”程娇边烤着鱼，边随口问了一句。
赵寻觅还未开口，如意先行出声了：“听说琳贵妃身边有一位贴身侍女，姓赵，是进宫时便带在身边的。后来爬上了陛下的床，被封为婕妤，和琳贵妃的关系也因此闹翻了，两人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如意抬头看着赵寻觅，声音冷漠，表情也冷，并不带着任何其他的感情，似乎只是单纯的讲述和询问：“你就是那个，和琳贵妃水火不容的赵婕妤是吗？”
“是又如何！”赵寻觅眼眸中再不见天真，可爱的娃娃脸上露出一丝与之形象不符的愤恨和不甘：“我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得到陛下的喜爱的。再说了，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妃子争宠，我是她身边的人，能得到陛下的喜爱，以后还能帮到她。”
“可她就是那么死脑筋，以为是我抢了陛下，说什么都不肯原谅我。她只想我永远当一个下人！当一个奴才！永远伺候着她才好！可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得到陛下的宠爱？！凭什么我就只能一辈子做奴才？！”
赵寻觅咬着牙，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愤恨，她的话听着程娇一阵皱眉，对她的感官瞬间跌落谷底。
“是你抢了别人的丈夫，如今竟然还憎恨着受害者，这是什么道理？”
程娇不理解这个时代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所以也许赵寻觅想要依靠皇上登上高位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
但同样的，那个琳贵妃对她的恨意也没有错，因为皇上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是君主，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只是丈夫。
自己的身边人，抢了自己的丈夫，她的憎恨难道不是应当的吗？凭什么要求别人受到伤害以后，还要笑着去祝福。
“连你也帮着她？！连你也替她说话！？”赵寻觅愤怒的瞪视着程娇，大声的斥责道：“明明你刚才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下等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但是你骨子里还是不屑我们！鄙夷我们的吧！像是我们这种伺候人的侍女，在你们这种大家小姐的眼中，就活该一辈子伺候人，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对吗？！”
“能说虚伪，还是你们虚伪，她口口声声喊着姐妹，你言之凿凿下人和妃子没什么不同，可到最后，一旦涉及到你们的利益了，你们便本性暴露了！”
“她既然拿我当姐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分享陛下！你既然说我们是平等的，又为什么要怪我？！说到底，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虚伪！一样的高高在上！”
赵寻觅那尖锐的声音响在耳边，程娇实在是懒得跟她说话了，她用脚踢了些土扑灭火堆，直接站起身道“走吧，”然后直接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栾青玉将手中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跟着程娇一起向前走。
“你不用恨她了，琳贵妃已经死了。”如意看了眼程娇离开的方向，再跟上去的最后一刻，淡淡的看了一眼赵寻觅道。
她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
赵寻觅似乎是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如意这句话的意思。
怎么……怎么会？
赵寻觅痛恨的表情还挂在脸上，眸眼却瞬间瞪大，慌乱的后退两步，看着如意。
“她怎么会死？你是骗我的吧，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一直等不到如意的回答，赵寻觅嗓音渐渐带上了哭腔：“小姐她，怎么会死呢？那一直……一直打点着那些太监，每日给我好菜好饭的是谁？每月给我送东西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