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不休的追逐

老头瞄准了卡拉格，并扣动了扳机：“砰！”然而，这一枪并没能将卡拉格打中——它飞快地跳起身来躲到了一边。尽管之前它始终站着不动，但是，当它发现老头身边冒起青烟时，它就马上跳到了一旁。

500米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卡拉格可以轻易逃脱。老头射出的子弹仅仅打中了卡拉格面前的积雪。于是，卡拉格撒腿就跑了出去。尽管斯克迪始终盯着卡拉格，但是，很快就被它甩在了后面。

老头并没有因此而死心，他明知此举会对自己相当不利，不过，还是决心和卡拉格斗到底，直到将它捕到手为止。

从此以后，老头每天晚上都在雪山上裹着毛毯睡觉，等天一亮就接着追寻卡拉格的踪迹。

尽管卡拉格的脚印被雪花遮盖住了，使他一连好几天都无法找到卡拉格的身影，但是，老头还是坚持着追踪下去。

偶尔，他也可以发现卡拉格的身影，不过，距离特别远，猎枪的子弹压根儿就不会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卡拉格从来没有出现在猎枪的射程之内，它太聪明了！

卡拉格好像清楚老头的猎枪可以射多远，因此，它在逃跑的时候，一直和老头保持着500米以上的距离。

经过一段时间的僵持，卡拉格好像将老头的底细摸清楚了，它逃跑的方式也不时地改变。以前，它一直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过，现在，它好像明白了，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在老头的视线里，而且，它还特意停留在这种地方安心地吃起草来。

因为长期处于被追捕的状态，卡拉格变瘦了。再加上冬天可以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而它还处于不停地被追赶的情况下，因此，它还没有真正悠闲地吃过一次草呢。现在，对于卡拉格来说，饥饿成了除老头之外的另一大劲敌。

每天，当老头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卡拉格就马上停下来吃草，不过，一旦老头一起身，卡拉格就会立刻停止吃草，开始继续狂奔。

现在，老头进山追赶卡拉格已长达5周多的时间了。每天早晨，只要老头一起身，他就会冲着与自己离得很远的卡拉格喊道：“嘿，卡拉格啊，今天咱们继续开始吧！”

这时，卡拉格就在远处的山峰上跺跺脚，好像是在回应老头：“来吧，我正等着你呢！”

就这样，新一天的追踪又开始了。

日子就这样流逝着，每天上演着相同的事情，现在，已经到了第70天了，不过，这种生活还在继续着。而卡拉格因此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它已经习惯了处在老头的追赶之中，甚至认为这是件相当正常的事。不仅如此，每当它没能发现老头的身影时，它还会担心他是不是没有追上来。

有一次，斯克迪一起身，就往北边望去，而卡拉格却在另一侧弄出了声响，似乎是在提醒他：“我在这儿呢！”

还有一天早晨，老头因为渡过冰河时慢了一些，就连他自己都认为不可能追上卡拉格时，他却听到了卡拉格打着响鼻的声音。原来，卡拉格发现老头没追上来，竟站在那里等着他。

这个冬天里，斯克迪和卡拉格居然将几个主要的山峰都走遍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大雪也下了一场又一场，雪花将整条山脉变成了雪白的世界。

卡拉格和老头还在雪地上走着，如同两个小黑点儿，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方向是一致的。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严寒与长期的疲惫让卡拉格和老头的身体都衰弱了下去。尽管卡拉格的犄角和眼睛的光泽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但是，它的头上、肩上已经开始有了白毛。

而斯克迪的眼睛也越来越不好使了，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能一眼分辨出卡拉格的脚印。聪明的卡拉格在行走时会故意踩在别的大角羊的脚印上——它打算用这个方法骗过敌人，不过，老头一次也没被骗到。

这是猎人特有的本事——即使年龄在增加，这种本领也一点儿不会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