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玩水

滕王阁诗

王 勃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品读】

这首诗，描写滕王阁之今昔，抒发盛衰无常、人生易逝的感慨，是唐诗中写山水景物的名篇之一。

公元676年，诗人赴交趾探望父亲，途经洪州（今江西南昌市），适逢洪州都督重新修复滕王阁，这首诗就是在落成庆典的宴会上写成的，诗的前面有很长的骈体文序。诗作甫成，举座惊服。

滕王阁是唐太宗之弟滕王李元婴任洪州都督时所建，气势高峻。诗人凭栏下望，抚今追昔，不由感叹万端：“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那楼阁依然临江高耸，而昔时豪华热闹的场面早已了无痕迹。只一个“罢”字，咏尽曲终人散、物是人非的凄凉。滕王已死，滕王阁依然是那样的华丽壮观，南浦的云、西山的雨，依然朝朝暮暮来此流连，与阁为伴。诗的首联、颔联描写滕王阁气势的浓墨重彩之笔，景物中寓理趣，足显人事之沧桑。

诗人曾在《序》中写道：“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这是一种多么深邃阔大的宇宙观。年轻的诗人已然意识到，人生有限而时空无穷，自然界在变化，人事更是不断变化。“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社会沿革何其迅速，阁中的帝子终究死去了，而栏杆之外，滔滔的江水依旧东流而去，年复一年，亘古不歇。“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直写出“人生有限，宇宙无穷”之道理，读来令人嘘唏太息。

作为“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少年即负盛名，但长成之后并不得志。他的诗作格调高雅，笔力苍朴，不过诗中常流露出一种萧瑟之暮气。这或许是诗人年仅28岁即夭亡的某种预兆吧。“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既是感慨宇宙无穷而人生有限，亦是失意文人的人生喟叹。

（刘兰珍）